“放肆！”那个中年男子怒道，“你这是在诅咒我们沈家！”


    “我们沈家好好的，什么人去世？”


    “这小子肯定不怀好意！”


    眼看众人又要动手，我连忙说道：“我不是诅咒，我是想说，石狮里的那具骸骨，很可能跟你们沈家有关系。”


    “什么石狮？什么骸骨？”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简单说了一下洋人商行石狮的事情，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胡说八道！”那个中年男子依然不信，“我们沈家的人都好好的，哪来的骸骨？”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千金小姐再次站了出来：“各位叔伯，我看这位师傅也不像坏人，既然是误会，就让他走吧。”


    “可是小姐…”


    “没事的，我们沈家确实都安好，让他走吧。”千金小姐坚持道。


    众人见千金小姐这么说，也不好再为难我。我连忙对千金小姐点头致谢，然后带着柳仙匆匆下山。


    走到半山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人群中有一个老头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回到住处，我和柳仙都有些疲惫。今天的遭遇虽然惊险，但也让我们得到了重要信息。


    “看来这骸骨的主人确实跟沈家有关。”我将骸骨重新放好，“但奇怪的是，沈家人都否认有人去世。”


    柳仙盘在桌上，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很久以前的事？或者是沈家不愿意承认的事？”


    “有可能。”我点点头，“毕竟沈家跟洋人关系密切，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我学聪明了，先透过门缝看了看，确认是个陌生人才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穿着朴素，但气质不凡。


    “请问你是李师傅吗？”那人客气地问道。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警惕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调查洋人商行石狮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那人说道。


    我心中一动，连忙请他进来坐下。


    “我姓王，在花城开了个小茶馆。”王老板坐下后说道，“最近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石狮事件，我也有所耳闻。”


    “王老板知道什么内情？”我直接问道。


    王老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李师傅，你今天去元宝山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花城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开了。”王老板苦笑道，“特别是沈家那么大的阵仗，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沈家的事情。”王老板看着我，“不过这些事情比较敏感，你要保证不会乱传。”


    我点点头：“王老板请说。”


    “沈家确实是花城的大户，但他们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王老板顿了顿，“大约十年前，沈家有个二少爷，叫沈德华，是沈德昌的小儿子。”


    “沈德华？”我仔细回想，今天在墓地时好像没听到这个名字。


    “对，这个沈德华从小就不务正业，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后来更是迷上了洋人的生活方式，经常出入洋人的场所。”王老板摇摇头，“沈德昌对这个儿子很失望，父子关系非常紧张。”


    “然后呢？”我追问道。


    “后来有一天，沈德华突然失踪了。沈家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当他是离家出走了。”王老板叹了口气，“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听说，沈德华其实是被人害死了。”王老板压低声音，“而且很可能跟洋人有关。”


    我心中一震，如果是这样，那石狮里的骸骨很可能就是沈德华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我问道。


    “证据倒是没有，都是传言。”王老板摇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他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什么人？”


    “沈家的老管家，叫沈福。他在沈家做了几十年，对沈家的事情最清楚。”王老板说道，“不过这个人很谨慎，一般不会轻易开口。”


    “那怎么才能见到他？”


    “他每天下午都会到城南的老茶馆喝茶，你可以去碰碰运气。”王老板站起身来，“不过记住，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送走王老板后，我和柳仙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去找这个沈福。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王老板的指示来到城南的老茶馆。这是一家很普通的茶馆，客人不多，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在茶馆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目标。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人，穿着干净整洁，举止间透着一股管家的气质。


    我走过去，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沈管家吗？”


    老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警惕：“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叫李明，是个油漆工。”我坐下来，“想跟您打听点事情。”


    “什么事情？”沈福依然很谨慎。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说出来：“关于沈德华的事情。”


    沈福的脸色顿时变了，茶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沈管家，我知道这件事很敏感，但我有我的原因。”我诚恳地说道，“我可以保证，绝不会给沈家带来麻烦。”


    沈福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二少爷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


    “能跟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沈福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二少爷从小就跟大少爷不一样，他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反而对洋人的文化很着迷。老爷对此很不满，经常训斥他。”


    “后来呢？”


    “后来二少爷认识了一些洋人朋友，经常跟他们来往。有一天，他跟老爷大吵了一架，说要跟洋人合作做生意，被老爷狠狠打了一顿。”沈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天晚上，二少爷就离家出走了。”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没有。”沈福摇头，“我们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消息。老爷后来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再提起二少爷。”


    “那你觉得他是真的离家出走，还是…”


    沈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