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院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易推开房门，只见那对父女正跪在院中，身前摆着几个包袱。见江易出来，两人立即磕头如捣蒜。


    “恩公，老汉斗胆有一事相求！”男子额头贴地，声音颤抖。


    “快起来说话。”江易上前扶起二人。


    男子却死活不肯起身：“恩公救命之恩，老汉无以为报。实不相瞒，老汉得了痨病，怕是时日无多。”说着咳出一口血痰，“小女无依无靠，求恩公收她为妾，哪怕做个丫鬟也行！”


    小翠跪在一旁，泪如雨下：“爹爹说得对，小翠愿意服侍恩公一辈子。”


    江易心中一惊，连忙摆手：“这万万不可，我…”


    “收下吧，这小娘子水灵得很呢。”狐仙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明显的贪婪，“老夫正缺个好身子用用。”


    江易闻言更是坚决摇头：“绝对不行！你们快起来，我另有安排。”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正是从麻子刘那搜来的银两：“这些你们拿着，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找个好地方安身，小翠也能寻个好人家。”


    父女二人愣住了，没想到江易不但不要小翠，还给了这么多银子。


    “恩公，这…”男子想推辞。


    “拿着吧，钱财本就不是我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江易将钱袋塞到男子手中。


    男子眼中含泪，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恩公不要报答，老汉倒有个消息，或许对恩公有用。”


    “什么消息？”


    “每月初一十五，麻子刘都要派人给山上送饭菜。我那死去的妻子当时就负责做饭，做好了就交给麻子刘的手下送上山。”男子顿了顿，“有一次她忘了放盐，结果…”


    “结果怎样？”


    “被那些人活活打死了。”男子咬牙切齿，“就因为一点盐！”


    江易眉头紧皱，山上能有什么人，值得麻子刘如此费心供养？而且还如此苛刻，连饭菜的口味都要严格把控。


    “那山在哪个方向？”


    男子指了指北面：“就是北边那座黑风山，平时没人敢上去。”


    江易抬头望向远山，心中已有计较。今日正好是二十九，三日后就是初一，正好可以去探个究竟。


    “多谢告知。”江易拱手道谢，“你们收拾收拾，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父女二人千恩万谢，收拾好行李便要离开。临走时，小翠回头看了江易一眼，眼中满含不舍。


    “恩公保重！”


    目送二人远去，江易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个木头疙瘩！”狐仙在脑中抱怨，“那小娘子多水灵，你就这么放走了？”


    “你想都别想。”江易冷声回应，“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哼，迟早有一天…”狐仙嘟囔着不再言语。


    江易回到屋中，开始琢磨黑风山的事情。麻子刘定期送饭，说明山上有人需要供养。这些人不能下山，又对饭菜要求严格，身份必然不简单。


    “会不会是…”江易心中有了猜测，但还需要亲自验证。


    接下来两日，江易在镇上打听黑风山的消息。得知那山确实邪门，经常有人上山后就再也没下来过，久而久之便成了禁地。


    初一这天一早，江易准备了干粮和水，又特意弄了几样菜肴装在食盒里，朝黑风山而去。


    黑风山果然名不虚传，山路崎岖，林木茂密，阳光都透不进来几缕。


    江易沿着山路向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人声。他连忙躲在树后观察，只见前方空地上搭着几个简陋的棚子，十几个汉子正围坐在一起。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个个腰间都挂着刀剑，一看就不是善类。


    “娘的，麻子刘怎么还不送吃的来？”一个络腮胡子抱怨道。


    “就是，老子都快饿死了！”另一人附和。


    江易心中一动，看来这些就是麻子刘供养的人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提着食盒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各位好汉久等了！”江易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一见有人送饭来，立即围了上来。


    “你是谁？怎么不是老王？”络腮胡子质疑道。


    “老王病了，刘爷让我来送饭。”江易镇定自若，“各位先吃着，刘爷待会就到。”


    听说麻子刘要来，众人也不再怀疑，纷纷围向食盒。


    “哎呀，终于有吃的了！”


    “这菜还挺香！”


    江易趁机打量这些人，发现他们虽然落魄，但眼中都带着凶光，显然不是普通的山民。


    “兄弟，你也坐下一起吃点。”络腮胡子招呼道。


    “不了，我不饿。”江易摆手推辞。


    “别客气嘛！”一个瘦猴似的汉子递过一块烤肉，“来，尝尝我们的手艺。”


    江易定睛一看，那肉有些眼熟，仔细一闻，竟是狐狸肉！


    “这是…”


    “狐狸肉！昨天抓了一只，正好打牙祭。”瘦猴得意地说，“还有田鼠腊肉，都是好东西！”


    江易脑中的五仙顿时炸了锅。


    “可恶！竟敢吃我们的同类！”


    “杀了他们！”


    “不行，这些人与当年的事有关，先忍着！”狐仙制止道，“套出消息要紧。”


    江易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笑道：“我不太吃这些野味，不如给各位表演个才艺如何？”


    “哦？什么才艺？”众人来了兴趣。


    “我会用口哨驭蛇。”江易神秘一笑。


    说着，他吹起了一段悠扬的口哨声。柳仙心领神会，化作一条青蛇从草丛中游了出来，随着口哨声摆动身躯。


    “好！”众人拍手叫好，“真是神了！”


    “兄弟有这手艺，何必跟着麻子刘那老家伙？”络腮胡子拍着江易的肩膀，“不如跟我们一起闯江湖！”


    “闯江湖？”江易装作好奇的样子。


    “对啊！我们马上就要下山干票大的！”瘦猴兴奋地说，“麻子刘说要送几个人上来，正好缺人手。”


    江易心中一惊，原来麻子刘并没有收山，而是定期送人给这些马匪，让他们去打家劫舍！


    “什么大买卖？”江易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