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反问。


    沉默。


    气氛凝固。


    不良帅眸光微冷，谢自然面无表情看着他。


    双方似乎一触即发。


    忽然，不良帅微微一笑：“我说了，我来追你并无恶意，也不是特意追踪你的，而是恰好感受到了你的气息而已。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你。”


    谢自然柳眉微蹙，微微沉吟：“问吧。”


    不良帅实力不弱于自己，真打起来，生死未知。


    “末法时代何时结束？？”


    谢自然一怔，旋即摇摇头：“这个问题，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许只有神仙知道。”


    “你所谓的承载你的船是什么？”


    “洞天福地。”


    谢自然叹息道：“末法时代导致我所在的洞天福地崩塌，我不得已离开，去寻找一个还未崩塌的洞天福地，让我可以躲在里面苟延残喘，等待灵气复苏。”


    灵气衰减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直至现在，濒临末法时代，对于修道者而言，特别是修炼有成的修道者，末法时代就像是水里的鱼上了岸，虽然不至于立刻死亡，但会导致道行衰减。


    谢自然不知道末法时代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她只能努力自救，寻找可以藏身的洞天福地，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相比外界，洞天福地比较特殊，灵气浓度也要远胜外界，只是随着末法时代来临，洞天福地也一个个崩塌。


    谢自然幽幽道：“我以百年寿元为代价进行数算推演，最终算出，末法时代的持续时间不会少于五百年。”


    “在俗世之中，我是不可能撑过五百年的，唯有远离世俗，躲藏于洞天福地之中，才有可能熬过不下于五百年的末法时代。”


    不良帅微微点头，了然道：“原来如此……对了，这位就是那位箭术高超的神箭手了吧？”


    感受到顾昊出现在身后，谢自然紧绷的身体竟然放松了一点。


    顾昊爬上屋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在谢自然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不良帅：


    “冒昧问一句，尊姓大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袁天罡。


    “诸葛正。”


    不良帅回答道。


    不是袁天罡？


    顾昊微微失望。


    这样说来，这个晚唐位面没有那带着玄幻色彩的武功了。


    但刚才两人的对话毫无疑问证实了超凡力量的存在。


    末法时代？


    灵气衰减？


    洞天福地？


    是传说中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这些洞天福地似乎都在名山大川。


    长安附近有名山大川么？


    似乎有个终南山？


    谢自然去长安就是想去终南山寻找洞天福地么？


    她道行这么厉害么？居然可以算出末法时代持续最少五百年？


    不得不说，两人的对话使得顾昊的世界观完全打开了。


    “你呢，诸葛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谢自然开口道。


    诸葛正沉声道：“不良人现在已经不是朝廷的不良人，大部分不良人已经脱离了朝廷，或是隐姓埋名，或是和我一样，满天下漫无目的的流浪。”


    不良人曾经是朝廷对付修道者的暴力机构，统率不良人的便是不良帅，创立于唐太宗。


    唐太宗对修道者是很警惕的，打压、绞杀以及收为己用是并存的。


    在皇帝眼里，你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打压和乃至伐山破庙。


    而修道者这边的态度是我不想为你所用，也不想和你为敌，那我就躲起来。


    但皇帝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躲起来都不行，要么死，要么为我所用。


    无限视角之下，诸葛正的身上的光芒从深灰色变成带着一点白带着淡淡的灰色。


    “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自然对诸葛正的说法半信半疑，不过她并不想探知他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也好，真的也罢，都和她无关。


    “告辞！！”


    诸葛正拱拱手转身离开。


    他寻找谢自然既是问问题，也是在表明立扬，不仅代表自己，也代表诸多不良人。


    在许多修道者眼中，不良人还是朝廷的鹰爪，一遇到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


    从朝廷被太监掌权、皇帝几乎沦为傀儡之后，朝廷在他眼里就不存在正统性了。


    帝国正在崩塌。


    他诸葛正和诸多不良人不想陪葬。


    “你都听到了？？”


    谢自然转过身，那双摄魂夺魄的眸子落在顾昊脸上。


    顾昊点点头：“都听到了。”


    谢自然眸光微闪，凝视着顾昊：“所谓的道术，在这个末法时代，发挥出来的力量未必比得上你的箭。”


    这是她的心里话，顾昊的箭，非常厉害，最重要的是，她眼睁睁的看到一路上顾昊的战斗记忆快速提升，有时候不过是一扬战斗前后的功夫，战斗技艺就会有很大的差距，这样的天赋在这乱世之中简直如鱼得水。


    说完，谢自然几步踏出屋顶，踩踏在空中准备走下去，刚走一步，她转身又问道：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顾昊犹豫了一下：“黄巢作乱是洗牌的好时机，我想趁机获取一份基业。”


    “你呢，在终南山找个洞天福地躲在里面？”


    谢自然摇头：“准确来说，我的主要目的是找吕洞宾，顺便寻找洞天福地。”


    嗯？


    吕洞宾？？


    八仙之一？？


    “吕洞宾，传说不是已经成仙了么？？”顾昊微微惊讶。


    吕洞宾似乎也活动在中唐时期，他的名头可太大了，比谢自然大的多。


    道教丹鼎派祖师、妙道天尊。吕洞宾师事锺离权，后曾传道予刘海蟾及王重阳，被道教全真道尊奉为“北五祖”之一、是民间传说中“八仙”之一。


    谢自然淡淡道：“成仙哪有那么容易，要么有天大的机缘，要么有水磨的功夫，世人传说我和吕洞宾成仙，其实我们是进了洞天福地，在里面修行罢了。”


    “吕洞宾的道行比我更强，我想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谢自然凝视着顾昊。


    “啊？”


    顾昊愕然：“你要我跟你一起走？？为什么？”


    看上我的美色了？


    或者我是修道天才，想培养我？


    “保护我。”


    顾昊：“…………”


    尼玛，浪费感情。


    原来是找我做保镖？


    不是，你堂堂谢自然，还要我一个凡夫俗子保护？


    玛德，保镖？


    狗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