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这是天生地养的宝阵眼啊！只要以至宝为镇，山川皆可为大阵脉络。在此布阵，紫霄山脉，合该有大阵之姿。这紫霄山脉，天生就是为上古大阵聚斗天灵阵而生的啊。”


    话音刚落，姜明宇便敏锐的感受到老者的身体内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嗯？


    他没感知错吧？生机流逝？还是飞速流逝？


    只是一刹那，姜明宇的元婴灵识便透过老者血肉，直视到其身体宛如漏了个洞一般，生机正在快速泄气。


    人体有元阳，随寿长而衰，就如同一个充满气体的膨胀物体露出微不足道的小口，里面的气体会缓缓流逝，直至这个膨胀的物体渐渐干瘪，直至最后一丝气体被榨干，这个人也便宣告来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医道所说的“人体‘元阳’如同生命初始充满的“先天肾精”所化生的温煦能量。


    若纵欲、过劳、久病或寒邪侵袭，则会放大缺口，加速元阳耗损。当元阳枯竭，生命便如膨胀物体彻底干瘪般终结。”


    相面一道，早就已经纳入了太初人族的基础教育体系之中，姜明宇自然也是极为熟悉的。


    阳气十足的人，面色是红润的。


    阳气有缺的人，必定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手脚无力、神情恹恹......仙道之人，丹田自凝聚灵气起便有一口浑然先天气，那是更不可能会出现这个症状。


    而此刻的老者，虽然没有修为傍身，但是也是如他七八十岁那时那般的一个活蹦乱跳的老者，应当不可能出现这种症状才对。


    老者此刻，却是非常符合阳气有缺之人，面色苍白的可怕。


    毫无血色。


    精神萎靡。


    这是作何？


    姜明宇眸子闪过些许慌乱，电光火石之间便做出决定，元婴念动，便打算开始动用灵气飞速驰往太初圣地之中寻找医道大家。


    “先生，坚持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姜明宇也来不及多想。


    他绝对不能让如此大才死去！


    这是阵道啊！乃是修仙百艺之中听闻其最为深不可测的一道，一阵可聚灵、杀人、幻阵等等。


    若是当年有阵相助，他太初人族怎会如此憋屈！


    那也不会牺牲这么多战士才筑起血肉的长城。


    一阵可抵万军。


    更何况还是一出手就是上古大阵的大才！


    千年难遇的大才，绝对不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咳咳咳——”


    老者莫名嘴角溢血，眸子里常有的浑浊陡然清澈起来，“我总算是......知道我为何能够看懂那些东西了。”


    姜明宇刚想起步，便被老者那干枯如树皮的手给按住肩头。


    “我说过，我喜欢脚踏实地，你救不回我的。我为阵眼，开启紫霄山脉的大阵。前面早已完成布置......咳咳咳。”


    “先生，还有希望的，活着才能够创造更多的价值啊。”


    姜明宇眸子罕见的焦急。


    在他眼中，一个人才，可是比什么现成的上古大阵作用更大。


    哪怕没有这个大阵，太初圣地还是太初圣地，可若是没有了这位老者，那太初的阵道可能真的会失去一位真正的大才、领军人物。


    竭泽而渔？


    不可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话，用在老者的身上也是极为恰当的。


    “我需要的是人才，不是什么狗屁大阵啊！如果这个大阵需要先生为阵眼，那我太初圣地宁愿不要。上古大阵成不了太初人族的底蕴，但是先生却可以成为太初人族的底牌。”


    姜明宇的话语很真挚，甚至说得上苦口婆心。


    他是真的不想让老者死。


    “你听我说。”


    老者也略有动摇，但是很快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坚定了自己的现今话语。


    他缓缓倚靠在大树边，声音嘶哑，“太初父神有大危险，太初神界有大危机，我之身，来自域外。”


    ？？？


    听到此话，姜明宇总算安静下来。


    域外？


    姜明宇瞬间提取关键词。


    纵横谋略的视角使他在最短时间内便克服了身体的情绪化，姜明宇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想法产生，他便早已经冷静下来，“先生何故发此言。”


    姜明宇缓缓蹲下，语气平静。


    “我说，你听。”


    老者本来还有些恹恹的，可下一秒却兀的精神焕发起来，回光返照，“早些年间，我还是浑浑噩噩的嗜酒如命之人，整日无酒不欢，无酒不乐。”


    “我也曾经在长安的酒馆阶梯处醉倒，望着大好河山痛饮一大白，而后高歌。我虽浑浑噩噩，但是也算是还有些清醒，可在十年前，我便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在那里，我只能看着自己疯疯癫癫而感到无力，我明白这是清醒的沉沦。”


    “在这十年间，我的身体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力量，使我开始顿悟许多东西，包括那些我曾经认为枯燥无聊的周天八卦、阴阳五行、奇门遁甲、符咒罡步、星象堪舆等等之术，在这十年间，我走完了其余人数百年都走不完的路，也是你现如今看到的我。”


    “按理来说，阵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也是需要如同仙道那般，一步步走，一步步发展，循序渐进才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一蹴而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对于我而言，这恰恰就是实现了。”


    “我以为自己是遇到所谓古籍之中的顿悟，但是很快，我便透过无数阵道知识，抬头看见了一个不可名状的大恐怖。祂，在注视着我。”


    “也是此刻，我见到了自己身上有着无数条丝线......那是......木偶戏控制傀儡的丝线。”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老者的状态更加萎靡。


    “太初......有大变，那个......大恐怖，正在布局太初。我为阵眼，算作是......补偿？”


    似乎是被控制，老者在失去所有生机的刹那，终于艰难的吐出最后的几个字。


    “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