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象征伦理、昭示治世。


    人们总是在遗憾的常态中想要重新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他们总是呼唤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但是人却实现不了这一点。


    故而他们崇拜凤凰、推崇凤凰，想要成为凤凰。


    而现在，姜故渊见到了只有书上文字才能一窥究竟的凤凰。


    他不似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神武非凡，它的形状甚至让姜故渊不敢称上一句神兽。


    鸡头、蛇颈、龟背、鱼尾，这种组合组成在一起，着实是让姜故渊的审美观有些不敢恭维。


    但是当凤凰在无穷燃烧的火海中再次嘶鸣长啸后，姜故渊见到了与他先前看到的凤凰模样完全不同的全新形态。


    无穷火海之中，那凤凰的身形变得无穷大。


    它沐浴着至高炽烈的火焰，宛若太阳一般，直直扑向天空之上。


    滔天的火海吞噬这一切，仿佛要将这天地的所有一切都焚烧殆尽。


    姜故渊也同样沐浴在火海之中。


    不过与天空中那黑色身影传出的凄厉声不同的是，姜故渊却感觉这要灭世的火焰格外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故渊就这样子愣愣的看着天空之上那遮天蔽日的身影不断搏斗。


    他见到凤凰一次次被那黑暗的身影给击落死亡。


    可他也见到了凤凰在微小的火苗之中再次涅槃。


    微小的火苗也因为他的诞生变成滔天的火焰。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九次。


    姜故渊心中默默的数着，他终于在第九次看到了凤凰在涅槃中变得愈来愈强！


    他也在此刻感受着自己内心的小火苗正在慢慢的壮大。


    他兀的感受到了自己在十八岁时的雄心壮志，他再一次与年少的自己共鸣。


    自己比年少的自己成熟许多、强大许多，可自己还是对年少的自己甘拜下风。


    因为，年少的自己的内心始终是有着一颗名为野心的火焰正在燃烧。


    原是年老堕野望，终不似少年游。


    今来少年意气，击我年老心衰。


    姜故渊见着凤凰在一次次死亡中浴火重生，他的眸子愈发明亮起来。


    这难道是太初父神给予他的指引。


    父神是想要告诉他，不要泄气吗？


    武者之道，一往无前，自己若是失了心气，又怎么能够找寻到武者后面的路呢？


    姜故渊的眸子之中倒映着第九次涅槃的凤凰第一次在天空的战扬之上展现压倒性优势。


    姜故渊在此时此刻明悟了许多东西。


    自己的内心在死亡中重生了。


    他终于明白泰坦族为什么阻拦自己了，因为那时的自己还不够心死。


    那半死不活的求道之心，在见到此番扬景，也只能够是感慨凤凰九次涅槃的强大。


    虽说这里有他过度理解的原因，可这已经无所谓了。


    他至少能够从中领悟到自己先前一直领悟不了的东西。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再一次出现年少时的野望。


    也是这一刹那，天空之中的凤凰撕碎了那黑暗身影。


    滔天的火焰组成了独属于涅槃不屈的海洋。


    这一刻，他只见那庞大无比、遮天蔽日的凤凰身影化成小小且沐浴着火焰的鸟雀。


    只是一恍神，那火焰小鸟便撞到了他的身体里。


    姜故渊的眸子瞬间不再有那绚丽的火海，他的眸子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许久，有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武者之路，向死而生。”


    这道声音打断了姜故渊的思绪。


    武者之路，向死而生？


    姜故渊的内心呢喃着这句话。


    向死而生的武道这个概念，早在许多年前便成了武道前进的主流理论。


    故而姜故渊没有过多感慨。


    他不发声，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下一句话的到来。


    “你为何而来。”


    “求道。”


    “求武道，求未来的路。”


    姜故渊的回答无比的铿锵，一如当年自己在自家老祖宗面前的铿锵语气。


    “那倘若让你死之时，才可以窥探到未来之路呢？”


    “朝闻道，夕死可矣！！！”


    姜故渊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死有何惧？


    左右不过再一次十八年，他依旧可以虔诚的在朝歌天柱下，在太初父神的注视下开启自己的崭新生活。


    若是他能够在死之前了却自己的凡生所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姜故渊虽然在极致的黑暗之中看见不了自己的任何一切，但是他想自己的表情在此刻一定很严肃。


    这一次，他的内心无比坚定。


    “为何执着？”


    “道是虚无缥缈的，倘若本就是此界根本没有武道后面的路呢？徒劳无功，镜花水月，尓这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扬空？”


    “那我想走出一条。”


    “路，是靠人走出来的，不是天成的。”


    姜故渊回答道。


    “你不怕？”


    “死都不惧，又怕什么？”


    “难道你就不怕我欺骗你？”


    “太初父神庙，从无邪祟！！！”


    姜故渊淡淡回应，他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体一切展露出来。


    “我以死，见道一回。”


    姜故渊轻轻一笑。


    “好。”


    那玄冥之音不再继续，而是肯定的回复了姜故渊的请求。


    一抹火苗自黑暗中诞生。


    姜故渊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见到了光明的伟力。


    人类文明在火焰之中成长起来，自己也要在这火焰之中离去。


    姜故渊主动靠近了这个火苗，用手轻轻触碰。


    无穷无尽的烈焰瞬间包裹了他。


    此刻，他的内心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想法。


    他在赌，赌这一个是机缘。


    正如他所说，他站着的地方乃是供奉着太初父神的太初神庙，在此地，任何邪祟，通通止步！


    那么，这很有可能是太初父神给予自己的一个考验。


    问心。


    问他的武道之心。


    姜故渊眸子轻轻合上，他感受着烈焰焚身的极致痛苦。


    若是要问，那他会给出自己求武的最真诚的赤子之心！！！


    以死问道一回未来路！


    在姜故渊在火焰之中不屈不挠之时，神明空间内，林岷有些怔愣。


    他没看错吧？


    在姜故渊看不到的地方，林岷却见到姜故渊的头上正漂浮着两滴晶莹剔透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