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这么大？这可不符合世人称之为谦谦如玉真君子美誉的姜家姜故渊啊。”


    在无尽烈焰之中，一道穿着灰色袍子的身影缓缓出现。


    在他身后，一个长的威武不凡的男子正眸子猩红的看着上方的姜故渊。


    虎视狼顾，仿佛林中猛虎，霸王之色彰显的淋漓尽致，他直直盯着沐浴在凤凰烈焰之中的姜故渊。


    立于漫天烈焰组成的杀招之下的灰袍老者，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毫无惧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为济世道悬壶真人，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玄天。”


    说罢，灰袍老者伸出手来，轻轻抓住扑杀过来的烈焰凤凰。


    “在我身后的，是我的弟子，李野望。”灰袍老者踏出一步，手中一个用力，瞬间将烈焰凤凰给一把抓碎。


    “不愧是武道第一人，当真是少年英才。”


    玄天眉色柔和，仿佛是长辈一般，不吝褒义之词的夸奖着姜故渊。


    可在空中的姜故渊的眸子里却尽是无边无际的肃杀之气。


    “聒噪！”


    姜故渊仿佛烈焰之主，冲天焚世之气仿若要将这世间捅出一个大窟窿。


    但是当姜故渊淡淡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他的元神却是一荡。


    “？？？”


    自己为什么刚才愣神了一瞬？


    在姜故渊心中疑惑之时，在北望城某虚空之处的玄天的眸子之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的内心低喃，“成了。”


    他不留痕迹的看向身后的李野望。


    只见此时的李野望眸子之中被一股黑气给覆住，在这黑气之中，玄天看到了李野望隐藏在黑气之后的磅礴杀气。


    不错不错，不枉自己这么些年来的日日洗脑。


    玄天面色平静，但是嘴角的微微勾勒，却是印证了他内心并非如同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打感情牌让李野望乖乖服从自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李野望心死便是屠村所导致的，而济世道，却是要“以部分众生的全部来换取更广大众生的幸福”。


    这叫舍小家为大家。


    至于你愿不愿意......我管你愿不愿意啊！


    但是李野望好像对这种行为有些生理学不适，亦或是说从内心都抗拒这种行为。


    但是没关系，玄天也没有逼着他去接受。


    他要的，是一个被他腐蚀黑化的打手。


    师徒情哪里有自己培养独属于自己烙印的忠犬来的更加稳固。


    今日这一步，至关重要。


    虚空索敌还不够，他要的，是让李野望在无尽黑暗之中迷失自己之时，也能够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姜家是你的仇敌，你的所做都是为了众生，不必愧疚。


    踏着这少部分人的牺牲，去成就大部分人的幸福，这是对的。


    相信在九泉之下，那些死去的生灵也会原谅你的。


    思及至此，玄天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还在不断降下的恐怖雷火，以及在雷火之中正在积蓄恐怖气蕴的姜故渊。


    “聒噪？”


    此刻的李野望微微弓着身子，整个人身上的黑气愈发浓厚。


    “聒噪，天上姜家，当真是仙人贵族，视我等凡夫俗子如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草芥。”


    “凭什么，凭什么，就凭区区一门三化神？”


    李野望此刻整个人陷入一种虚无的状态，但是那恐怖的眼神却是让姜故渊怎么都不能忽视的了。


    明明他乃是化神尊者，但是下方那个冒着黑气的李野望，给他带来的威胁似乎比那个可以随意捏爆自己杀招的玄天更加大。


    这让姜故渊感到极其不适。


    他在李野望的身上看到了滔天的血气，这不是武者锤炼自身的纯粹血气，这是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杀戮之业的血气。


    所以，这绝非无辜之人。


    姜故渊杀招在此刻已然凝聚出来，在漫天雷火垂落之时，一道身影裹挟雷霆之威，直直杀向玄天以及李野望。


    轰隆隆——


    雷鸣巨响，晴天霹雳，一道充满至刚至阳，力量更甚前面不知道多少分的凤凰虚影再一次出现。


    这一次，姜故渊没有丝毫的留手。


    化神之威，必定一击毙命。


    可这气势浩大，却掀不起玄天一分一毫的变动。


    甚至他还有空去看李野望的状态。


    “好孩子，好孩子，不用担心，师尊替你小小惩戒此僚，待到日后，你再亲自斩尽天下姜家狗。”


    玄天声音低沉温和，悠悠扬扬的语调使得李野望身上的黑气淡了些许。


    “好......”


    李野望满是黑气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挣扎，而后便是有些机械呆板的点头。


    听到李野望的回复，玄天轻轻一笑，依旧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野望的眸子之中倒映着一道身影。


    漫天恐怖威势之中，一袭灰袍，明明一看就是普通老者模样的玄天，面色却是如此的平静。


    仿佛一定风波，有他万事可平。


    这一刻，一道身影深深的烙印在了李野望的心中。


    在这对比之下，带着凤凰虚影俯冲杀来的姜故渊，倒显得莽夫模样。


    李野望为数不多的思绪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在不断重复着这个情景。


    “小辈......如果你的极限只是如此的话，那还是回家找你的靠山来吧。”


    一股清风扰动玄天白须，在这漫天杀招之下，他只是淡定的拍下一掌。


    刹那间，天穹被撕裂，一道裹挟着洪荒肆虐之气的巨掌从天而降。


    “这一掌，小惩大诫。”


    玄天转过身子，走到李野望身前，“走吧。”


    李野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巨掌从天而降，一把抓住携带着煌煌雷火天威的凤凰虚影。


    包括在凤凰虚影之中的姜故渊。


    凤凰在痛苦的哀鸣，烈焰的咆哮成了这一场盛宴的助兴曲。


    “师尊，为何不杀了他？”


    “他留给你杀。”


    玄天与李野望的交谈声传到姜故渊耳中。


    “太初天地，何曾有这恐怖人物？？？”


    在不可抗拒的挤压之中，姜故渊嘴角微微溢血。


    身为化神尊者的他，自涅槃起，就本应该势如破竹，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