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林若曦发完信息后，秦风感觉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长舒一口气，将手机接上充电器，这才开始盘点今夜这趟地狱之行的丰厚战果。


    一场血战，两次收割，所获得的寿命总计5114年！这庞大的数字，几乎将那遥不可及的第三次系统升级，直接拉近了一半！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心中默念：“系统，打开面板。”


    话音落下，一道柔和的微光在他眼前晕开，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半透明光板缓缓浮现。


    【宿主：秦风】


    【剩余寿命：75天】


    【剩余汲取寿命：6150年】


    【距离下次升级：5963/10000年】


    当看到“剩余汲取寿命”那一栏刺眼的四位数时，秦风那张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丝久违的、发自肺腑的笑容。


    那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一种从万丈深渊爬回地面的庆幸。


    数日来的杀戮、算计与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身心被一股巨大的愉悦感所包裹。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兑换……宿主寿命。”


    【请选择兑换年限。】


    “两千五百二十年。”


    【兑换完成。】


    光板数据瞬间刷新。


    【宿主：秦风】


    【剩余寿命：180天】


    【剩余汲取寿命：3630年】


    刹那间，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磅礴、都精纯的生命能量，如温暖的洋流般涌遍四肢百骸。


    秦风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那感觉，好似在寒冬腊月纵身跃入滚烫的温泉，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连疲惫的灵魂仿佛都被这股暖流涤荡一清。


    他终于，彻底跨过了现代医学所定义的生命极限！


    那日日夜夜如附骨之疽般纠缠着他的死亡倒计时，那不足百日的绝望光景，被彻底改写。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用再为自己的存活而殚精竭虑。他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曾经想做，却从未敢做的事；去体验那些梦寐以求，却一直不敢奢望的人生。


    身心的极度疲惫与巨大的精神放松交织在一起，秦风就这么靠着床头，幻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久违的深眠。


    睡梦中，他不再是那个挣扎求生的病人，也不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与一名穿着雪白长裙、扎着清爽马尾辫的女孩儿，赤脚漫步在夕阳下的滨海外滩。


    海风轻拂，浪花嬉闹，他们追逐着，嬉笑着，一种青涩而朦胧的情愫在空气中悄然滋生……这样的好梦，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经历过了。


    ……


    清晨，当第一缕刺眼的光束穿透窗帘的缝隙，驱散了满室的黑暗，也无情地撕裂了那让人不愿醒来的梦乡。


    秦风缓缓睁开有些肿胀的眼皮，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习惯性地摸向床头的手机。


    屏幕上，是林若曦六点时分发来的回复，字里行间依旧透着那股熟悉的清冷感：“好，地址我定。”


    秦风微微一笑，将手机揣进兜里，起身洗漱。


    从安和寨出来时，已是上午八点。他没有急于去别处，而是径直奔向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路口的一家早市摊位上，随手点了份套餐，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福利院的大门。


    他就这么从清晨等到日上三竿，从早市开张等到摊贩收摊，也没看到信中那对“叔叔阿姨”出现。


    “这妮子，也不跟我说个具体时间。”秦风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换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继续等待。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妹妹秦雨萌发来的消息。


    “哥，我找到房子啦！跟房东约了下午两点看房，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看？”


    秦风略作沉吟，回复道：“行，把位置发我。”


    很快，妹妹便发来一个定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语音信息，语气中充满了雀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房东阿姨人超好的！听说了咱们家的情况，不仅同意不要押金，还答应可以一月一付呢！”


    “哥，我已经尽力砍价了，但只能压到三千五一个月。毕竟是大学城附近的房子，三室一厅，这个价位真的很不错了……”


    “你放心，哥，要是你后续房租压力大，我每个月打工的钱可以帮你分担几百块的！”


    秦风听着妹妹喋喋不休的话语，心中一阵温暖。


    三千五的月租，在滨海大学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段，确实是良心价了。但对于他们曾经那个贫困的家庭而言，无疑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款。


    不过，对如今的秦风来说，这点钱，九牛一毛罢了。


    “这丫头，想必早就去看过房子了，而且喜欢得紧。”


    秦风心中暗想：“就是不知道那房东愿不愿意出售。若是同意，便买下来送给这妮子当作成年礼物，到时候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想到妹妹得知真相后，那副感动到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秦风的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缓缓在福利院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女人身着套裙，雍容华贵。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等身家的人，竟然会来福利院领养孩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夫妇二人去而复返。再次出现时，二人手中已然牵着周小柔的小手。


    多日未见，小丫头的精气神恢复了许多。她换上了一袭崭新的小红裙，头发也梳成了可爱的丸子头，白净的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像个落入凡间的小天使。


    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秦风这才悄然开启【裁决之眼】，目光落在那对夫妇身上。


    “罪恶值……二级么？”


    秦风低声呢喃。


    以他对系统的了解，一、二级罪恶值，基本都属于鸡毛蒜皮的范畴。或许有些利己的小心思，但绝非大奸大恶之辈。


    就在此时，即将上车的周小柔，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了马路对面。


    当她的目光与秦风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那张本就开心的小脸，瞬间绽放出更加灿烂的惊喜。


    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呼喊，却看到了秦风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兴奋，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许，但还是懂事地冲着秦风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小手，这才略带不舍地走上了车。


    秦风站在树荫下，目送着那辆黑色商务车汇入车流，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神色迷离，轻声低语，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那个远去的女孩儿说：


    “小妮子，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以后，就别再跟我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有任何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