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岛犬出生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里，年少，他就和同伴一起变成了家族的实验体，生不如死的生活让他讨厌自己的弱小。


    在无法反抗的年纪，六道骸的出现，给予了柿本千种和他希望，但他们清楚，这不是来自天堂，而是来自地狱。可能是因为实验室太冰冷，太黑暗了，哪怕是用暴力换取的短暂喘息，也像亮光一样，紧紧吸引了他和柿本千种。


    帮助六道骸大人消灭所有肮脏的黑手党，是他们的愿望，复仇已经浸润了整个虚无的人生。


    在遇到你之前，城岛犬一直这么飘渺地活着，宣泄着暴力的复仇，他相信这会是他整个人生的写照。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社会了，城岛犬凶恶的外表，可以让他拿到不少“特权”，不少人也怕他害怕他，但是那种眼神这才让城岛犬感到安心，他此刻是强大的，并不是任人摆布的。


    “可以拿我的借书证吗？”


    一道春风吹进了城岛犬心里，他原本想不耐地转头看看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是谁。


    眼前的少女一下子闯进他的眼里，像完完全全的乖孩子，和现在的他径直分明地分开成俩个世界。


    她还在很认真的跟他讲图书馆的规则，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目光扫来的时候，城岛犬久违地感觉到了紧张，在他的世界里，暴力是唯一流通的货币，可以兑换任何东西。


    你和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心里却莫名有一种苦涩，就像在实验室吃到特别苦的药一样。


    他眼里只有很认真地在给他讲规则的你，城岛犬舔了一下后槽牙，他有些瑟缩，看到这样认真明媚的你。


    笨拙地向你道谢，“谢谢”这个词是他很少说到的，紧张下咬到舌头了。城岛犬有些挫败，自己好像表现得很差。


    “张嘴。”白色没有茧子的手摸到了他的下巴，他没敢动，是柔软温和的感觉，像他第一次吃到棉花糖的感觉。


    “有点红，吃点维C吧，小心口腔溃疡。”城岛犬胡乱的应下了，下巴那里好像还有温和的触感，他其实也没听懂维C是什么，但是经过你嘴里的药，应该是甜的吧。


    城岛犬怔怔地看着你，他感觉他的意识和身体分为俩个东西了，身体在看着你，停止你在说话，意识却飘在上空，只是在注视你。


    你回去学习了，城岛犬也手忙脚乱跟你回图书馆，你学了一下午，他看了你一下午。


    城岛犬知道，自己周围并不安全，他不能把你拖下水，他是一个没有明天只有复仇的人，但是你不一样，所以他注定不会靠近你，这样只会影响你。


    城岛犬回去就看着那张借书证看了好久。


    MM那个女人过来骚扰他，MM一直想找六道骸大人做男朋友，他不喜欢MM的眼神，满是利用，他明白MM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喜欢六道骸有钱而已。


    “是恋爱了吗？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啊。”MM笑着说，“没有哪个女孩会拒绝金钱的。”


    “她和你不一样。”城岛犬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只是谈论到有关你的事，他才想回复几句。


    直到柿本千种说出你的情报：“她是站在彭格列那边的，而且她的能力我看不透，很神奇……”


    城岛犬立刻捏紧拳头，城岛犬的异样谁都能看出来，他不会放弃他的同伴，但是他不想伤害你，他不明白你怎么会扯进来，是被邪恶的黑手党蒙蔽了。


    六道骸大人并没有下对你动手的命令，而是把行动权交给了他。


    “我们不会对同伴动手。”六道骸这句话既是暗示，又是底线，如果你归顺于他们，就会没事。


    于是城岛犬来了，他用云雀恭弥的手机把你引过来。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假牙，就算看到你的时候，他的大脑也在想，怎么在不伤害的你的前提下，把你控制住。


    是的，他就没想过能劝你成功。也许是你的眼神吧，澄澈又干净，他不觉得你这样的人会背叛你的同伴。


    你和他再次见面，他以为你会用嫌恶的眼神看他，或许是恐惧，就像其他敌人一样，是的，你是敌人那一方的，因为你们站在六道骸大人的对立面。


    城岛犬心里默念了好几句，你是敌人，才敢抬头看向你，他唯独……不想在你眼里看到恐惧啊……


    你怎么敢一个人就过来呢，你的其他同伴怎么没想着保护你。


    你的眼神还和之前一样，就像你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眼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没有嫌恶，没有恐惧，轻柔地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染。


    城岛犬又有些讨厌你的眼神了，好像他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一瓶什么东西扔过来了，城岛犬下意识接住，他还是识字的，上面写着维C。


    “你的舌头怎么样了？”


    “还……还好。”


    “要好好吃药哦，小心口腔溃疡。”


    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寒暄，没有他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而是轻柔的问候，他没想到你还记得他被咬伤的舌头，这可能是他受过最轻的伤，但是同样值得你认真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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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完全下不了手……吗？


    痛苦弥漫到了城岛犬的身体，就像他第一次喝醉一样，他有点想吐，他不可能背叛朋友，但是也不想对你下手。


    他抓住了你的肩膀，你眼里的警惕刺激到了他，他大声询问你为什么要去彭格列那边。


    你一脸茫然，充满无害性，又出声维护了那可恶的黑手党。


    你一定是被黑手党蒙蔽了，他们连保护你都做不到，无用又可恶的黑手党。


    下一刻城岛犬眩晕了，你打听着情报，城岛犬的意识还在，但是身体无法控制，自己吐出了情报。


    啊……太好了，你还有自保手段……


    城岛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是这个。


    等一切再醒来时，他怀里抱着你，你昏了过去，心脏还在跳动，是骸大人动手了，你没有受额外的伤，只是沉沉睡过去了。


    他嘴里还有清新的橙子味，手里还有一瓶你给他的维C，六道骸大人没有对你额外动手，他对你很感兴趣。


    “犬，这孩子很有天赋呢。”六道骸笑着摸了一下你的头，你还在昏迷，像沉睡的圣女。


    “她应该属于黑曜。”


    你的归属被六道骸预定了。


    但是现实很残酷，就像他以前的人生一样，没有糖果，没有胜利，他再次倒在了复仇者面前。


    城岛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从复仇者监狱里出来，他想完成六道骸大人的愿望，他也想……再见到你一次。


    他在复仇者监狱那里，因为你的幻术污染见到了小时候的你，一样的可爱优秀。


    “俩个世界的人啊。”城岛犬再次发出感叹。


    他从不怨恨你为什么在光明世界里，也不怨恨自己的出身。他只是怨恨，为什么自己这样没有未来的人会遇到充满希望的你呢。


    城岛犬想靠近你，但是唯独不是走进你的世界，你的世界不需要他，你的世界里有很多人。


    “……”


    怎么办呢，就像哪怕进入黑暗的复仇者监狱，他还是记得，嘴里橙子味的维C。


    城岛犬手里有俩样你的东西，一样是你给他的借书证，一样是那瓶维C。


    你只是为了凑金额抽奖，才随意添了一瓶维C，你对他的感情，也只是随口的礼貌和关心，你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到过他身上。


    对你来说，城岛犬只是一个经历过的敌人而已。


    就像凑数的维C，廉价而无望的感情。


    却真实的，短暂的，小小照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