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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妃对他很是嫌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面升起,斜斜撒在小院,打在庭院几人后背。当中两人身着亲卫衣袍,一身素黑,身姿笔挺,再有一人,青衫素衣,身形如松。


    这三人,便是昨日做主将燕王扛回来的亲卫和蒋四。


    因王爷精神头好,惯常早起,他们三个天光还未大亮便跪在这里请罪。也不知多少时辰过去,天际暖阳缓缓抬升,不断将几人的身影缩短。


    较之两个亲卫,蒋四有几分娇弱,耐不住久跪,偷偷朝雕花窗棂看去。


    透过明亮晨光,可见窗扉半开,纱帐轻掩。锦被之下,躺个男子。他额头微汗,双手蜷缩,口中喃喃。好似遇见不可接受之事,那蜷缩在一块儿的手,不停相互抓挠。


    若是靠近,可听见他轻声道:“阿娘……阿娘……我是阿丑……阿娘不记得了么。”


    这人睡的极为不安慰,说胡话之间翻来覆去,显见是梦见不好之事。


    那里,阿丑的母亲,目光柔和,轻言细语和一个小女孩儿说话。她们说着什么,阿丑听不见。他朝她们靠近,却不知为何,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虚无。末了,落入一片旋涡当中,再也不见。


    “阿娘……阿娘……我啊,孩儿阿丑啊……阿娘……”


    孩儿阿丑,往后再也没有阿娘了。


    男子双手抱头,瘫软无力靠在枕头,呜呜轻声哭嚎。渐渐地,哭泣之声转为欢喜雀跃,他双颊贴着枕头,鼻尖蹭蹭一方锦帕,口中不自觉欢快道:“王妃,我知道你还在。”


    那原本扣在头顶的一双手,像是突然之间醒过神来一般,将那一方锦帕拽住,轻柔放在额头之上。贪恋这一点馨香,沉醉其间。


    “我知道,你还在。”


    低语几声之后,沉沉睡去。


    依稀听闻内间响动的蒋四,锤了捶跪得发酸的双膝,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真是作孽。


    也不知是个什么时辰,蒋四只晓得自己头昏目眩之际,耳畔好似有人说话。


    “王妃回来了,回来了……”


    蒋四害怕是自己错觉,在腿上掐一下。嘿!本就有些疼的腿,登时更疼了。他不管自己是何境况,连忙朝说话之人张望。


    那人道:“来了来了,王妃身边的柳枝姑娘到了。”


    蒋四大喜过望,瞬间头脑清明,“快请进来。快!”


    说罢,看看天色,竟已是下晌。他们三个跪了大半日了!


    在众人无比期盼的目光中,柳枝、柳叶两姐妹款款而来,而后方才是一脸焦急的萧雁南。


    萧雁南走过蒋四几个身旁,抽空搭理他们,“跪着作何?”


    蒋四大喜,却不敢说话。他越过王爷这个主子,做了好大的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一条狗命。而那两个亲卫,脆生生道一声“王妃,无碍”,亦是不敢说真话。


    见状,萧雁南笑笑作罢。这几人昨夜的举动,她已然知晓,该赏还是该罚,自有王爷做主,她不消费神。遂越过几人,一径朝里头去了。


    那纱帐内之人,满头大汗,发丝粘连,狼狈不堪,还盖得整整齐齐,不留一丝缝隙。


    萧雁南纳闷,莫不是害了病了?


    她脚步轻缓走进,一手贴上他额头,烧得厉害。连忙吩咐柳枝,“去,找蒋四,熬上一副退热的汤药来。几个大老爷们,出门在外,如何伺候的!哎哎哎,顺带再问问,除开昨夜冲入火场发疯,还做下什么没有?这高热何时起来?前儿个出门之际如何?罢了罢了,你找蒋四,将这一路上的事务,一一问清楚。”


    柳枝应声而去。


    萧雁南又吩咐柳叶,寻来铜盆锦帕,给他擦汗。


    谁曾想,刚刚将人从被褥当中拖出来,就见那枕头边上,放个锦帕。一方软绸,约莫掌心大小,四角绣上缠枝海棠,边缘滚上银线,帕角还缀上两粒米珠。那米珠,被汗水浸润,微光更甚。


    这不是自己的手帕么,何时落到这人手上的?


    素白软绸,光泽莹润,落在他手上,皱皱巴巴,腌臜得很。萧雁南无声嫌弃,将那锦帕取出来,在手中捏了捏。米珠虽小,握在手中却是隔得厉害,也不晓得这厮,枕着这锦帕睡觉,如何睡着的。


    当真如亲卫所言,糊涂得厉害。


    许是口鼻之间的馨香不再,男子霎时焦躁起来,双手乱动,直到抓住萧雁南胳膊,又将头伸过来,埋在她小腹,枕上这香香软软的一团,方才安静下来。


    他而今的模样,可称得上乖巧。


    念及此,萧雁南无声笑笑。这个高大威武,站起来像是一座大山的男子,何时能算得上乖巧。


    少女接过丫头手中的帕子,为他擦汗。动作温柔,半点不见她寻常时日的急躁脾气。男子就这样躺着,仍由她动作,毫无反抗,好似知道自己身旁之人是谁一般。


    擦拭双手之际,萧雁南暗道:这模样,就是乖巧。


    是个很听话的小郎君。


    之后的喂药,更换被褥衣袍,且不去说它,总之忙碌之后,已是晚膳时分。


    萧雁南打从今晨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到如今,水米未进,很是疲倦。想要松开他的手,打算用膳,却被他紧紧握住,丝毫不得松动。无奈之下,她只有陪着。


    不多时,困倦涌上心头,萧雁南靠在他身上睡去。


    也不知是在这段时日烦心事多,还是突然之间换了地方,睡得不踏实,睡梦之中的萧雁南觉得口鼻不畅,难以呼吸。更有那心口,像是坠上一块大石,压得厉害。


    即将窒息,她缓缓睁眼。见燕王贴着她的面皮看她,双目红肿,眼神炙热,好似一头暴怒的雄狮,又好似如获至宝的寻仙者。那星眸光亮,如同锁链一般,仅仅将她缠绕。


    委实受不住,萧雁南轻声道:“你醒了?”


    他双眼水雾弥漫,见她说话,忽如一道金芒劈开阴霾。霎时间悲喜交加,想笑,嘴角却还挂着未落的泪;想哭,眼底已漾开灼灼的光。


    终于,他颤抖双唇,“王妃,我就知道你在。”


    话落,眼角那还未干掉的泪痕,重新积蓄,汇聚成一道晶莹的光亮,落在萧雁南面颊。


    热热的,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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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我在。”


    萧雁南死死困在他目光中。


    突然,这人将她拢在怀中,额头靠在她肩膀,双手用力抱着她后腰。重重喘气声中,她听他说道:


    “我就知道你在。你不会走的,你不会走的。我想……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上天入地,我们都要在一处,永不分离。”


    男子微微抽泣,“从前是我错了,想的太少,想要的太多,你,”他叹气一声,“你会原谅我么?”不待她回答,他自嘲笑笑,“你不用急答复,我知道你在就好。”


    你在,我的心就在。


    你在,我们就还有长久的路。


    “王妃,你知道么,那时候你来看我,我不敢见你。怕你嫌弃,怕你走掉。你不来,我又盼着你来……哼,你说,是不是讨打得很。我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好夫婿,我知道,此前王妃也看不上我这样的。我有诸多不好,可我我,”


    他像是结巴了,不能自己,不敢继续,


    萧雁南感受到肩膀微热润湿,知道他又哭了。


    “你说,我听着呢。”


    “我有诸多不好,有诸多坏脾气,可我,我……向你保证,在此立誓,往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会经我所能,保护你,爱护你,爱若珍宝,永世不变。”


    男子像是不惯说情话,些微别开头,“再有,我那些不好的,你所嫌弃的,不敢说立时改掉,你给我时间,给我机会,慢慢来,我会一一做到。你……”


    他声线飘忽,“你,愿意么?”


    萧雁南早已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她点头,不断点头。


    男子不敢回头,依旧是靠在女子肩头的姿势,不确定问道:“你答应了?”


    “嗯。”


    轻轻一声,犹如仙乐。


    原本还有几分不确信的男子,蓦地回头来,双手扣在女子面颊两侧,眉尾上扬,星眸灿灿。那唯有小娘子身影的眸光,渐次升起微暖和煦的春风。


    蓦地,他靠过来,双唇稳稳落在她绯色面庞。见她不闪躲,他欢喜靠近她檀口,攫取每一寸的芳香。


    这馨香不同于那锦帕,馥郁芬芳,经久不散。


    迷人眼,醉人心。


    “你,你……”


    察觉到王妃想要说话,他挪开一些,给她空隙。


    “你没洗。”


    小娘子娇羞嗔怪,红唇水润。这哪里是嫌弃,分明是闺房乐趣。


    他哈哈一笑,“这就去洗。”说罢,转身离开。


    “等等,”男子回眸,女子再道,“听几个亲卫说,你这三两日急行军,尘土多,你好好洗洗。那些个腌臜的玩意儿,我不想看到。”


    除开沐浴更衣,还有??


    燕王无声问话。


    萧雁南跺脚,哼一声,从身后取出那张锦帕,皱缩卷曲,委实不堪。


    “这个,你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弄成这个样子,我以后还用不用?”


    “这个,这个……”确是他偷偷拿的,作何解释呢。


    “你!哼!你给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