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霁雪
作品:《为什么小猫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池夜雨回来了。
在秋荷和秋喵喵因为电影里一个搞笑桥段爆发出一阵狂笑时,门口的锁芯悄然转动,池夜雨出现在家门口。
秋喵喵喜出望外,主动邀请池夜雨也来看电影吃炸鸡,池夜雨略一犹豫,答应了,坐在了秋喵喵一侧。
秋喵喵另一侧的秋荷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演变为尴尬。
尴尬地来源是多方面的,先是炸鸡渣子掉了一地,严重污染了光滑如镜的地面,丝毫没有尊重池夜雨的劳动成果。秋荷原本打算等吃完了再收拾的,没想到池夜雨中途回来了。
另外非常尴尬的一点就是,秋荷在池夜雨面前一直文静含蓄,但刚刚,秋荷确信池夜雨听到她跟秋喵喵肆无忌惮的刺耳笑声了。
秋荷低下头,脸上一阵热。
秋喵喵问池夜雨:“你怎么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呢。”
小猫问出了秋荷想问的问题,如果她知道他当天会回来,今晚她就不会如此放纵地呆在客厅了。
池夜雨说他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去,又赶了晚的一班回来,有些奇怪道:“你们以为我今晚不回来吗?”
秋荷讪讪:“我以为你回淄城会回家住一晚呢……”
池夜雨说:“家里没有人了,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秋荷讶然,一时间不确定池夜雨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秋喵喵直接问出了她的疑问:“你家里人都死了?”
“嗯。”池夜雨语气平淡。
秋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揣摩池夜雨的语气,又偷偷看他的表情,语气平淡,神态一如既往的温和,似笑非笑。她思索不出她是该说点安慰的话,亦或是应该说点别的,还是假装无事发生,总之她绞尽脑汁又局促不安。
好在秋喵喵又继续说话了,他不觉得家人没了是一件大事,对于一只流浪猫而言,父母兄弟姐妹死亡并不少见,他选了一块蜂蜜芥末味的炸鸡递给池夜雨,就好像池夜雨刚刚回答的是晚饭想吃什么一般:“你尝尝,特别好吃。”
这一沉重的话题就在小猫的懵懂迟钝之中轻轻揭过了。
秋荷小心地瞅池夜雨,担心小猫的话令他感伤,池夜雨注意到她的视线,冲着她很友好地笑了一下。
秋荷抓紧低头,继续咬手里剩下的半块炸鸡,然而吃着吃着,又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她穿得太随便了。
她没想到池夜雨会回来,洗完澡坐在客厅,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就穿了一层单薄睡裙,睡裙靠着两条系带松松垮垮系在两肩,裙边卷边,本就短款的睡裙几乎要卷到大腿之上。
秋荷很想去换件衣服,但现在去换衣服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她纠结一番,“正襟危坐”,忽视一切,努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电视里放映的电影上。
电影与道士除妖有关,一通华丽特效后,天空霹雳,彩光大作,道士拂尘一扫,妖怪被抹除,四海升平。
秋喵喵看得津津有味,禁不住问池夜雨:“你们工作起来就这样吗?”
秋荷其实也好奇池夜雨这一行与电视影片所演绎的有何不同。
池夜雨表示否认,他说他的日常工作没有那么夸张,没有什么风雨雷电,红光绿光的特效,他也就点跟蜡烛。
“电影里道士杀了他的狐狸朋友,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电影结局哀婉,秋喵喵无端平添一段愁肠,他突然问池夜雨,“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杀掉我?”
池夜雨轻轻笑了:“不排除这种可能。”
秋喵喵不悦:“我这几天还以为你和我是朋友了呢,原来还存着杀我的念头。”
池夜雨说:“如果你开始吃人,或者有类似行为,那我肯定会杀了你。”
他神态严肃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秋喵喵瞪着池夜雨,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池夜雨却微微偏头,绕过秋喵喵,对秋荷说道:“明天我还要出去一趟,去济城找冷淞。”
“冷淞”二字无异于火上浇油,秋喵喵更为恼火,鼻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他始终没有原谅冷淞那几张符纸所带来的伤害,毕竟冷淞没有道歉,更没有给他做过好吃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秋荷问池夜雨,她可不希望今晚这种尴尬场面重演。
她的这个问题莫名使得池夜雨眉眼间笑意更浓重了些。
“我会尽快回来的。”池夜雨说。
秋荷对这个答案不满,不光没交代清楚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听着好像她很期盼他回来似得。
次日一早,秋荷尚在睡梦中,池夜雨已整装待发,秋喵喵听见动静,溜到门口,好奇地探出脑袋偷看,池夜雨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这一眼扫视让秋喵喵本能的觉得不太舒服,秋喵喵一直不太喜欢池夜雨的眉眼,他觉得违和。
倒不是说池夜雨的眉眼不好看,相反眉眼是他长相中当之无愧的点睛之笔,天生一双笑眼,天然几丝笑意,如沐春风。
没人不觉得池夜雨眉眼和煦,除了秋喵喵,他不是人是猫,动物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让他发现不对之处。
常说眉目传情,和煦如春的眼睛自然要配上春风化雨的眼神,但池夜雨眼底断刀埋沙,木然冷漠,神态与长相近乎截然相反,这让秋荷偶尔觉得池夜雨似笑非笑,而秋喵喵的直觉更为敏锐,掠过皮肉直入眼底本色,偶尔撞上池夜雨不加掩饰的直白视线,觉得黑眸淡漠,自己的倒影映在其中,仿佛一块死肉。
秋喵喵躲回次卧,重新躺在秋荷身边,悄悄舔了舔她的额头,他还是更喜欢秋荷,至少她的视线总是那么的柔软。
动车风驰电掣,三小时后池夜雨顺利抵达了济城。
有时干他这一行的人也会感慨科技,比如高铁飞机代替了旧时一日千里的神行符,手机电话的出现让原本稀缺的千里传声本领不再珍贵,医药研发代替了工序复杂的巫术草药……池夜雨猜测再过几年就会出现什么抓鬼神器,用不着他点蜡烛了。
出了车站,池夜雨架轻路熟,前往冷淞家。冷淞在大学里教书,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往日路上能碰见不少学生,现在放了暑假,空旷不少,只剩下蝉鸣不断。
池夜雨到了门口,敲门无人应答,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当初冷淞执意给他一把备用钥匙,拍着他肩膀说:“夜雨啊,这也是你家。”
池夜雨听了,面上点点头,实际很少过来,冷淞的好意他心领了,但不认可,这显然不是他的家。
池夜雨坐沙发上等冷淞回来。
临近十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而后是轻快的哼唱声,听起来是当下大火电视剧的片尾曲,随着哼唱声越来越近,卧室门把手扭动,一个头发一团遭,穿着皱皱巴巴居家服的女人走了出来。
“霁雪。”池夜雨自然地与他的发小兼青梅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啊,”胡霁雪睡眼惺忪,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到客厅倒了杯水,“吨吨吨”吞了,擦擦嘴角,对池夜雨含混道,“你随便坐坐,我去拾掇一下自己,凌晨刚下的飞机,可把我累死了。”
胡霁雪趿着拖鞋回卧室了,十几分钟后,换了一身衣服再度亮相,乱蓬蓬的卷发服服帖帖,光彩照人。
胡霁雪相当漂亮,周身仿佛自带一层柔光滤镜,总映衬得周围一切黯然失色。因为容貌美丽,自小到大常得到纵容,久而久之,性格耿直,肆无忌惮。
“你看我之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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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东西发现了什么!”胡霁雪一屁股坐在池夜雨旁边,将波浪长发撩到一边,打开一卷相片。
是高中毕业照。
入眼是一模一样的校服,细看才能辨认出人脸,照片拍摄于八年前的初夏,众人不到二十,青春年少,脸上带着学生稚气,八年后各奔东西,年龄奔三,记不起旧日同窗的姓名,也被生活榨干所有灵气。
胡霁雪的做了美甲的手指在照片上划来划去搜寻着什么,最后停留在第二排一个女孩身上,留着时兴的空气刘海,扎着马尾,笑得灿烂,露出一排牙齿。
“这是我!”她兴奋道,然后又指着照片里自己身后的男生,“池夜雨,这是你。”
池夜雨留着男学生最常见的平头,站在胡霁雪身后,那张脸叫人很难说他到底笑没笑。
胡霁雪手指在照片的四排人里扫来扫去,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秋荷。”
秋荷淹没在人群中,毫无特色,温顺而腼腆地微笑。
与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的胡霁雪不同,学生时代的秋荷沉默安静,以至于胡霁雪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胡霁雪敲了敲照片上的学生秋荷,盯着池夜雨,笑容意味深长。
池夜雨看了胡霁雪一眼,淡淡道:“什么什么时候?”
胡霁雪挑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给我装傻。”
见池夜雨继续沉默,她便继续说道:“就是上次处理猫妖的事,我听冷凇说你都制服猫妖了,就因为秋荷不同意,你就收手了,啧啧,这还是你吗?你知道冷凇怎么想的吗,他竟然问我高中时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他竟然怀疑你害怕秋荷,有所忌惮!”
胡霁雪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冲池夜雨眨眨眼,露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狡黠笑容:“要我说,这么明显的事,也就冷淞那个大傻子看不出来。
池夜雨说:“不要胡说。”
但是不要胡说什么呢,是不要妄加揣测他与秋荷呢,还是不要说冷淞是个大傻子呢?
胡霁雪才不会在意这些,她忽然想起什么,念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对子:“秋荷池夜雨,冷松湖霁雪,单从名字上看还是挺有缘分的。”
池夜雨心晃了一下,“秋荷池夜雨”这半句对子,是他与秋荷为数不多的交集之一。
刚上高中那会儿,班里同学精力旺盛,无处宣泄,一度流行起用人名对对子,几乎班里每个人的名字都被无情征用了,各种对子层出不穷,其中最为人广为称道的便是那句“秋荷池夜雨”,为了补全这半句,众人绞尽脑汁,一致结论“池夜雨”可以跟“湖(胡)霁雪”勉强对应,但“秋荷”却无人能对,最后还是胡霁雪补全的,用了冷淞的名字,从而“秋荷池夜雨,冷松湖霁雪”。
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将池夜雨从回忆拉出。
冷淞提着电脑回来了,他在办公室誊录学生的期末成绩,一上午为了凑出几个六十分及格而绞尽脑汁。
胡霁雪说:“你可算回来了,夜雨都在这等你好久了。”
冷淞无奈表示实在难搞,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不及格的,也没想到会花这么多时间。
胡霁雪说他是自找苦吃:“早跟你说了最后两个名词解释还有最后一道简答不要出那么偏怪难的内容,你非不听。”
“不是想让题目有点区分度嘛。”冷淞嘟囔,他抽了两张卫生纸擦擦眼镜,又喝了几口水清清嗓子,而后模仿校领导的架势,对着沙发上的两人威严地宣布开会。
胡霁雪毫不留情地大翻白眼,而池夜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多少带着些嘲弄的意味。
冷淞摸不到头脑,悻悻收回架势,直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