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晃而逝,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加班,八月底异常的忙碌,秋荷日日加班到半夜,池夜雨腰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出差,家里总是只剩秋喵喵一个猫在家,秋荷好买了好多三文鱼口味的猫粮和猫罐头放家里,叫小猫饿了自取。


    连轴转了一周,周末也逃不过加班。周日下午三点,秋荷接到开会的通知,同时收到了池夜雨的消息。他去外省处理鬼魂了,到今天正好五天。


    池夜雨告诉秋荷,他五点左右就能回去,又问秋荷晚上有什么想吃的,秋喵喵说想吃鸡腿。


    “我够呛能回去吃晚饭。”秋荷一边听上司白沥安的安排,一边低头敲手机回复池夜雨,听白沥安的意思,今天她这一办公室的人又要忙到半夜。


    池夜雨说今天晚上回家不安全,问需不需要他晚上来接她。


    秋荷感觉有点怪,她飞快打字:这一个星期天天这么晚下班,早习惯了,用不着接我。


    打完这一行字她又觉得这样说好像不知不觉间传递了加班的怨气,又删了,琢磨新说辞。她跟秋喵喵说话能不客气的随便抱怨,跟池夜雨……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想了一会儿,秋荷最终礼貌又客气:谢谢啦,不过不用来接我,我几点下班都不一定呢,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末了又加了一个可爱表情。


    池夜雨没再回复,但白沥安走到了工位附近,秋荷急忙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假装自己在认真工作,而白沥安似乎发现了破绽,一直站在她身后,直到她真的开始工作,才又走开了。


    接近十一点半,终于下班,大家都憔悴无比,凑在一起小声抱怨。


    “这小白脸,留下我们几个干活,也不想想今天什么日子!”


    “就是!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不干净的,找谁说理去。”


    “呸呸呸,快别乌鸦嘴了,科学年代,大晚上的少说那些怪力乱神的。”


    “哎,我平时也不信这些,今天毕竟中元,好歹讲究点吧……”


    秋荷低头看了眼手机日历,还真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她只管昏天黑地地上班,早忘了日期了。


    出了公司,同事们互相告别,人群散开,秋荷独自推着小电驴回家,天上一轮圆月,云雾笼罩,看上去毛绒绒的一团,黯淡无光。秋荷无端想起小时候看的鬼故事,故事里说这种“毛月亮”夜晚最容易撞鬼。


    念及此处,秋荷看着半夜空空荡荡寥无人烟的马路,大夏天的忽而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秋荷迅速骑上车往家赶,街边的霓虹灯闪烁,马路上一排排路灯光亮坚定,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早已熟悉无比,熟悉感掩过恐惧,。晚风夹杂着草香抚起额边鬓角,秋荷不禁轻哼起喜欢的曲调,左右半夜路上空旷无人,车便也骑得随心所欲。


    小区门口那条路的红绿灯时间格外长,秋荷正好错过了绿灯,要再等九十多秒,她环顾左右,马路宽阔,没汽车也没行人,正准备稍加违反交通规则,身边却忽而传来一个苍老且带有浓重口音的声音:“小姑娘,你知道去湖罗口路怎么走吗?”


    秋荷不安地扭过头去,是一个正在等红灯的老头。


    老人一头寸短白发,身着脏兮兮的白T恤,前襟印着几个大字,显然是什么广告活动用来宣传发的,一条长裤裤脚沾满黄泥,脚下鞋子已经穿变了形。老人咧嘴笑,满脸褶子,局促搓手,又问了一遍:“小姑娘,你知道从这儿去湖罗口路怎么走吗?”


    “呃,不知道,”秋荷瞥见老人背上的尿素袋子,怜悯压过了警戒心,便说,“我用手机地图查一下吧,您说一下地名。”


    “湖罗口路114号。”


    秋荷将老人说的输入到搜索框里,网络信号不佳,秋荷等了半天,始终是加载中,四下静悄悄的,静的不太正常,连风都停住了,远处泛起一层雾气,模糊朦胧。


    漫长的等待使得秋荷有点不自在,她尴尬地找话,指着手机对老人说今晚上网还挺慢的,老人不应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面看,一面凑近,悄悄解开背上那只印着尿素化肥字样的大编织袋。


    秋荷脑中警铃大响,下意识觉得老人是想把她装进编织袋里。


    与此同时,搜索结果冷不丁地跳了出来——湖罗口路114号,照城公墓。


    哪有好人半夜问去墓地的路。


    巨大的恐惧感劈头盖脸浇了下来,秋荷浑身发凉,猛拧电动车把手,电动车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纹丝不动,眼看老人手里的编织袋彻底打开,秋荷当机立断,将车往后一推,拔腿就跑。


    四周雾气越来越浓,压在身上潮湿厚重,秋荷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是凭借着本能往家的方向跑,她也不知道选择的路径对不对,会不会在浓雾之中错过了小区门口。恐惧驱使她不停地奔跑,企图甩掉身后如影随形的脚步声与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窃窃私语声。


    她一边跑一边尝试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暗夜雾气之中,电子声女音异常冷漠。


    秋荷不死心,换了个号码继续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一阵尖锐刺耳的杂音,迫使秋荷放下信号全无的手机。


    秋荷又摸向腰间的包,里面有撞鬼之后池夜雨给她的那只莲花形状的红蜡烛,还有一只打火机,池夜雨给了她蜡烛,次日她就买了一只打火机,以备不时之需。


    摸出蜡烛与打火机,秋荷哆哆嗦嗦数次,按下打火机,“咔哒”一声——


    没有火焰亮起。


    秋荷又按了数次,原来好端端的打火机就是哑火了,仿佛是被这诡异的雾气扑灭了。


    秋荷攥着那只红莲花蜡烛,手里冷汗津津。


    天边的云悄悄掩盖月亮,灯光熄灭于雾气之中,任凭秋荷如何睁大眼睛,也看不见半点东西。她只能凭借感觉,在黑暗中跌跌撞撞逃跑。


    秋荷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从学校毕业后没了体侧,她再没高强度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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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她的大腿越来越酸,肺里空气越来越少,身后藏匿在浓雾中的鬼怪似乎越来越近,她大口呼吸,艰难地回忆起多年前练习八百米跑步的诀窍,竭力摆动两臂,以求再跑快点。


    然而杯水车薪,她的脚步无比沉重,两腿灌铅一般沉重,雾气中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几乎就在耳边盘旋,藏匿在厚重雾气之中的东西愈发张狂。


    秋荷跑着跑着,猛然撞到了什么,她本就强弩之末,一撞之下更是卸了力气,站立不稳,疾速往地上跌去,然而,预想之中摔倒的疼痛没有到来——


    身体即将逝去平衡之际,她被揽进了一个怀抱,柔软,温暖,舒缓的心跳令人心安。


    接着,火光亮起,红烛飘摇。


    秋荷仰头,火光下她又看到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睫翼轻颤,注视着她,暖红色烛光闪烁其中,她也倒映其中。


    “池……”秋荷嗓音颤抖,呼吸急促,吐不出完整的词句,“呜……”


    “别怕。”池夜雨轻拍秋荷后背,安抚小孩子一般,声音柔和,“我会带你回家的。”


    他朝着红烛吹了一口气,火焰飘摇,迸发出无数火星,几颗火星往秋荷脸上头发上飞去,她不禁躲闪,池夜雨不松手,仍旧牢牢将她揽在怀中。


    “别怕,别怕,伤不到你的。”他轻声道。


    呼吸扫过秋荷耳畔,痒痒的。


    零星几颗火星跳上了秋荷的肌肤,没有带来预想之中的灼烧,而是如同温热的水滴,一丝一丝扩散暖洋洋的温度。余下的火星在地面上弹跳,留下一圈又一圈淡金色的涟漪,射入浓雾。


    雾气中窃窃私语声与秋荷始终甩不掉的脚步声骤然停了,四下安静到只有呼吸声,数秒之后,雾气潮水一般涌来,喧哗声再度响起,脚步声加速奔来,低语声尖锐刺耳,几乎贴着秋荷的脊梁。


    秋荷忍不住颤抖着,想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池夜雨按住了她的头发:“别回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


    秋荷选择听专业人士的话,乖乖闭上眼睛,埋首池夜雨前襟,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她嗅到了池夜雨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闻起来很干净。


    池夜雨又一次吹动红烛,烛光绚烂,迸发出大于烛身数倍的火焰,而后他甩了甩蜡烛,数滴红色透亮的蜡油滚落,疾速冲进雾中,在地上留下笔直的红线,池夜雨稍稍松开秋荷,腾出一只手摸出数张符纸,点着一个角,迅速扔进雾气,霎时红光大作,几条蜡油线燃起烈火,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尖锐叫声,雾气渐渐退散。


    四周安静下来,片刻后,池夜雨熄灭了烛火,一切都结束了,万籁俱静,秋荷听得见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同池夜雨的呼吸心跳交织在一起。


    “好了。”池夜雨的声音很轻。


    秋荷稍稍仰头,池夜雨垂眸微笑。浓雾散去,天光重现,夜色苍茫一片,圆月当中,晦暗阴沉,几点星星,黯淡无光……一双眉眼,柔和清亮。


    秋荷腿弯一软,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