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作品:《许总,我真不是你太奶

    汤明山停了下来,喝了口水,“我姐寄来的信中,详述了她这些年在许家的遭遇,通篇尽是痛苦与不尽的恨意。我父亲给我看过她的信,我至今还记得她的最后一句话,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死生铭记。此命为咒,魂魄上告苍天,下诉幽冥,必报之。”


    颜珺瑶不禁浑身一颤,短短一句话,却道不尽沈新柔报仇的决心。


    汤明山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几天之后,施怀山主动出现在许家,参加了施晓梦的葬礼,带走了几件施晓梦和许薇萍的衣物留作念想。他不敢将事情告诉妻子,但他决定给大女儿报仇,于是给自己算了命。养父曾叮嘱过他,他这辈子只能给自己算一次,否则祸福难料,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养父的话。


    这一算,施怀山才知道自己原来命中无子,于是就跟妻子商量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一定要随妻子姓。汤玉娥不解,施怀山给出的解释是,这个孩子只有跟着妻子姓,以后才可长寿。


    汤明山出生后没多久,汤玉娥察觉到不对劲,大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让人来送东西了,而且还是在大女儿知道她即将生产的情况下,即使她仍然不愿意回家,但至少会让人送封信过来,可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却没有她的任何音讯。


    施怀山自知瞒不过,最后还是把事情跟汤玉娥说了,但担心妻子身体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不敢告知以实情,谎骗是外孙女出了车祸,大女儿因为忧思成疾,最后也没了。


    汤玉娥晕死了过去,醒来之后恸哭了多日,久久无法缓过来,最后施怀山带她去了一趟两人的墓前。她无法接受,要去找许家讨个说法,但却被施怀山好不容易劝住。


    “我父亲——”汤明山费力地喘了一口气,“我父亲决定报仇之后,就挖开了我姐和萍萍的棺木,带走了她们的尸骨,烧成了骨灰。本想在龙言村好好安葬她们母女,却担心被村里人看到后会有所怀疑。因为当时外界所知的是,她们母女一个就是意外,一个就是病逝,即使只是许家的二房,许家也不会把她们母女安葬在娘家。


    最重要的是,我父亲担心我母亲会怀疑,所以他把她们母女的骨灰放入了你太奶奶给我姐立的衣冠冢里,好歹每年都有人祭拜。但即便我父亲小心如此,我母亲仍是一直郁郁寡欢,放不下她们母女的死,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抑郁而终了。


    我父亲心里其实一直也放不下,在我母亲死后,就对我要求更加严格,一定要我勤学苦练,将他的本事都传授给了我。在我十七岁过生日那天,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要求我在他死后,把他和我母亲合葬在一起,离开龙言村,到这里住下,因为他担心许家的人迟早会发现端倪,会上门来报复。


    那天过后不久,我父亲就一病不起,每日都被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他说自己的病是反噬,是报应,但他并不后悔。我姐是他的孩子,他理应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而且这也是我姐死前的心愿。他整整被折磨了两个月才离开,死前紧紧抓着我的手,嘱咐我一定要离开龙言村,不要再和那里的任何人有所来往。


    我安葬他之后,就设计了一出,让村里人误以为我出了事故没了,之后便来到了这里,从此便安定了下来。我父亲说过报仇的事他不希望我再沾手,原来我是想好好过日子,但熙杰的大姑姑,我的瑜欣都没了,我才知道我是躲不过的。既然我已经被反噬了,那就把一切都清算了。”


    他停了下来,深陷的双眼转向颜珺瑶,朝她伸出手。


    颜珺瑶立即握住他的手,汤明山突然老泪纵横,“现在我所承受的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我也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但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颜珺瑶帮他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汤爷爷,您别这么说——”


    汤明山笑了笑,“孩子,别哭了,不用为我难过,这辈子我很知足了。而你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但汤爷爷可以告诉你,你将从此坦途,逢凶化吉,不再会有任何劫难。”


    颜珺瑶潸然泪下,汤明山突然说道:“孩子,回去吧,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


    颜珺瑶红肿着双眼,关上了汤明山的房门。


    张熙杰就站在房门外,将一瓶饮料递了过去,“吃饭了吗?我给你做了蛋炒饭。”


    到了楼下,颜珺瑶坐在餐桌前,面前是蛋炒饭和一碗鸡汤,但她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张熙杰看了她良久,“吃两口,总不能空着肚子睡觉。”


    颜珺瑶低低地“嗯”了一声,拿起了勺子。


    她努力把一碗饭都吃完,张熙杰先她一步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颜珺瑶跟了进去,就听张熙杰站在洗碗池前,背对着她说道:“不用帮忙,就两个碗,快得很。”


    颜珺瑶沉默地看着他,很快他洗完了碗,擦了擦手,转过身,无比认真地说道:“珺瑶,我爷爷说得没错,一切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要向前看。”


    他走到她面前,“走吧,我陪你回隔壁,明天早上送你去镇上坐车,别睡过了。”


    *


    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来开,颜珺瑶迈了出去,让张熙杰不用送她了。


    “再走两步就到我家了,真就两步,你上楼去吧!”


    张熙杰轻轻带上门,但笑不语,蓦地,他愣住了。


    “许总——”


    “?”


    颜珺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修远竟然站在不远处,而他的车就停在一旁的暗影里。


    “你——你还没回去啊?!”


    她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半了都。


    许修远轻轻笑了一声,走到了两人面前,朝张熙杰微微颔首,余光里,二楼两个房间的灯都亮着。


    张熙杰和他对视片刻,倏地笑了笑,“许总是要送珺瑶回去?”


    许修远的视线落在颜珺瑶的脸上,“嗯。”


    *


    五天之后的深夜,汤明山走了。


    次日一大早,颜珺瑶接到了钱艺文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


    下午,她不顾主任的脸色和阴阳怪气,请了年假,和爸妈一起回了老家。


    张熙杰告诉她,下葬的日子是汤明山在临走前一天定好的,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村里不少人都请汤明山帮过忙,所以这次很多人都特意主动上门帮忙操办葬礼。


    三天后,汤明山和妻子合葬在一起,从此长眠在山上,和妻子,女儿还有孙女相伴于此。


    亲眼看着张熙杰将骨灰盒放入墓穴中,颜珺瑶泣不成声,人的一生就像一朵花似的,花开花谢由不得人,只看天意。


    葬礼结束,回龙到村里,而后坐车到了镇上的酒店参加丧宴。


    但丧宴还没结束,颜珺瑶就注意到张熙杰和郑贺今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纷纷变了脸色。


    她寻了个机会,上前悄声问了张熙杰,不由地觉得震惊。


    张熙杰竟然莫名被举报辱骂受访者,台里领导直接通知他暂时停职。而郑贺今则是被多人匿名举报贪污受贿,单位领导让他办完葬礼之后尽快赶回去配合调查。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使坏。


    颜珺瑶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许忠林。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但能有这么大能量的,一定是他。他查到了,所以故意在今天让人来这么一出,绝对是他。


    她立刻跑出了宴会厅,拨通了许修远的电话,将事情告知。


    “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一定会解决的。”


    许修远直觉事情就是爷爷做的,他先是给许忠林打了电话,但却是宗叔接的。


    “爷爷在哪里?”


    “老爷子觉得这几天睡眠不太好,打算在山上的别墅休养一段时间,小远,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他,其实上次他只是说气话的——”


    “举报的事情是不是爷爷做的?”


    宗叔愣了一会儿,才道:“老爷子说了,如果你问起这件事,就实话跟你说,确实是他做的。但是,小远,你放心,极端的事情老爷子是不会做的。他只是心疼你父亲还有你大伯,再怎么说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也不容易,等他气消了,彻底放下了,就不会再理会沈新柔的亲人了。”


    “爷爷,我知道你在旁边听着,沈新柔根本就还消失,她还在,你现在这么做,就不担心沈新柔会继续对我,或是对我妈下手了吗?爷爷不怕死,但我贪生怕死,我也怕我妈出事。”


    说完之后,许修远立即挂了电话,驱车前往了老宅,许忠林确实不在。


    他直奔二楼自己的房间,只带走了一件大衣,除了之外,什么都没拿,就这么离开了老宅。


    他再次给许忠林打了电话,仍是宗叔接的。


    “宗叔,麻烦你告诉我爷爷,我以后不会再回老宅了,奶奶亲手给我做的那件大衣我带走了,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你们随意处置。如果爷爷想把我的名字从族谱里剔除,也随意,我没意见。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把姓给改了,之后随我妈,随我外公姓。”


    “砰——”


    手机里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应该是爷爷又在电话那头摔杯子了。


    “小远,小远,老爷子他没有这个——”


    “宗叔,我挂电话了。”


    许修远随即给外公和舅舅分别去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


    颜珺瑶心急如焚地在爷爷奶奶家等着。


    丧宴结束没多久,郑贺今的领导就又给他来了一通电话,他不得不把后续的事情交给张熙杰,先赶回了单位。


    已经两三个小时了,人还没回来,电话也暂时打不通。


    钱艺文和颜志华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跟着着急上火。


    两人刚给颜珺瑶外公打完电话,说了情况,想让老爷子帮忙找人想想办法,没想到郑贺今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颜志华赶紧接了起来,很快脸上就有了笑意,“那太好了,没事就好!”


    颜珺瑶狠狠闭了下眼,心落回原处,许修远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


    许忠林觉得自己的肺快要被气炸了。


    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亲孙子,现在却一味地维护外人,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还偏帮间接害死他父亲的,他大伯的人。


    居然为了沈新柔的亲人,特意麻烦了他的外祖家,这简直就是在给他这个当爷爷的难堪。


    他一直在等着许修远跟他服软,跟他认错,但好几天了,这孩子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许忠林让宗叔打电话给他,让他到山上的别墅来见他。


    许修远接了他的电话,但给他的回答却是:“爷爷,如果你是让我去跟您认错的话,那我就不去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和我妈的两条命比什么都重要,您是这么觉得的吗?”


    “你还想不想姓许?”


    “如果您是认真的话,觉得我不配姓许,那我明天就去公司主动请辞,您再安排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许修远,你是决心要把我气死吗?你跟我做对,去找了你外公和舅舅,这是故意在打我的脸,你外公和舅舅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看许家,你想过没有?”


    许修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跟您说过了,沈新柔没有消失,您为什么就是不信?您觉得我不把您的话放在心上,您同样也不愿意相信我。至少我外公家,之前怎么看我的,以后也不会变,我仍然是他的外孙。”


    “不可能,沈新柔那天晚上一定没了,难不成你在那之后还见过她吗?”


    “爷爷,我无法说服您相信我的话,就不打扰您静养了。”


    *


    爷孙俩又僵持了数天之后,许忠林依旧没有等来许修远的服软,却等来了梁舒惠。


    梁舒惠特意带了刚炖好的汤,笑呵呵地表示要给老爷子补补身体。


    “小远这孩子不像话,”她一边盛汤,一边抱怨着许修远,“从小到大,最疼他的就是您了,他怎么能这么气您呢?明天,明天我就让他来看您。”


    她将盛好的汤端到许忠林面前,“爸,医生说您最近要控盐,所以我特意少加了,您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还凑合吗?”


    许忠林看着正在冒气的汤,叹了口气,“舒惠,上次爸爸不是故意的,让你受伤了。”


    梁舒惠蓦地笑了声,“爸,您都道过歉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您说对吗?”


    “我是不想你和小远误会我,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家,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小远,他是我唯一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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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我明白,当时也不是您想动的刀子,是沈新柔拽着你动的手,也是沈新柔逼得您不得不做那些事,对吗?”


    “好在沈新柔终于消失了,但是小远却觉得我做错了,他太年轻了,根本无法理解当年的事情。”


    梁舒惠轻轻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对啊,沈新柔当年也很年轻,许承望和许薇萍年纪更小,就连你当时也还只是幼童!”


    她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凌厉,直直地刺向许忠林的双眼,“我说的对吗?二——少——爷!”


    “啊——”许忠林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桌上的汤碗,惊恐地往后退着,“你——你是——不,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梁舒惠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摸了摸鬓边的头发,“是啊,让二少爷失望了,我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呵呵——”


    她痛快地笑了起来,“二少爷好本事,还是让你查到了我的家人,让我想想,你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食指轻轻地敲了两下头发,“哎呀,该不会是那个帮我送信的丫鬟吧?二少爷是通过这个查到的吗?”


    这时,宗叔跑进了餐厅,扶住了许忠林,一时有些莫名。


    两人这是吵起来了?


    许忠林眼神微动,他确实是通过沈新柔提到的那个丫鬟才一步一步查到的。


    那是他幼年时难得记住的一个丫鬟,他只记得对方姓云,对方经常陪他玩,用草叶子给他编很多小动物。但有一天这个丫鬟却突然不见了,母亲告诉他,这个丫鬟不懂规矩,犯了错,以后不会再在许家。


    也幸好是记住了这个不多见的姓,所以他才能找到那个叫云兰的老太太。她还活着,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虽然痴呆多年,却还时不时地喃喃上两句“二太太”。


    梁舒惠了然地点点头,“嗯,看来我说对了。二少爷啊二少爷,你可真的是厉害啊!但是——”


    她重又坐了回去,“但是你再厉害,目前似乎也奈何不了我,我还是出现在你面前。”


    宗叔脸色大变,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沈新柔竟然真的没有消失?!


    “你敢再使什么手段,我也就不客气了。但你放心,我暂时可能不会要了你孙子和你儿媳的命,不过呢,我可以长期占用你孙子的身体,代替你处理公司事务。当然了,你肯定想说你可以换个人来接手公司,没关系,你换谁我就上了谁的身体。


    要是哪天我没了耐性,就直接把你儿媳和孙子的生魂全都带走,让她们母女成为孤魂野鬼,让你余生在悔恨中度过,让许家真正断子绝孙。”


    许忠林吓坏了,脸颊控制不住地抽搐着,立马跪了下去。


    “二妈妈,我求你了,不要动他们母子,我求你了——”


    梁舒惠迅速站了起来,往一旁走去,“二少爷,你还是起来吧,下跪要是有用的话,事情还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宗叔打算将许忠林搀扶起来,许忠林却不愿意,“二妈妈,我真的错了——”


    梁舒惠停下了脚步,站在几步远之外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忠林,“你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只是怕了而已。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和许家之间的恩怨,你是否愿意从此彻底了结,还是打算和我,和我的家人继续不死不休呢?”


    许忠林慌忙摇头,“二妈妈,我保证,从此之后恩怨两清,永不再提,只求放过我的孙子和儿媳。”


    梁舒惠仰头呵呵笑了起来,“二少爷啊,你说说你,何苦呢?本可以——”


    她轻哼一声,“算了,你都这把岁数了,谁能改变得了你,我看还是得时时地盯着你,才能放心。”


    她挥了挥手,“真是浪费了你儿媳的孝心,你继续喝汤吧,我得先走了!”


    语罢,梁舒惠径直走了出去,等在客厅的陈阿姨见她出来,立马跟了上去。


    “太太,现在回去了吗?”


    梁舒惠眉心一动,笑了笑,“上车吧!”


    *


    汤明山的牌位被供奉在他原来的房间里,郑贺今在供桌前跪下,看着上面父亲的牌位俯身磕了头。


    “爸,你放心吧,我和小杰都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的。”


    他看向放在汤明山牌位旁的两个青花瓷瓶,继续说道:“大姑母女的魂瓶我会继续供养,早日超度她们。”


    房门被敲响了,张熙杰进来了。


    “爸,珺瑶给大姑奶奶送了份礼物。”


    郑贺今下了楼,颜珺瑶站了起来,问了声好。


    郑贺今笑着在对面坐了下来,“珺瑶,这么长时间你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没当面感谢过你。”


    颜珺瑶忙摆手,“叔叔,我没做啥,而且我们是邻居,我和熙杰还是好朋友,您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两个首饰盒,抿了下唇,“我知道她们母女已经重新安葬了,这两个盒子里一个是我给沈新柔准备的步摇,她喜欢穿旗袍,搭配这个金凤衔香的步摇应该会很好看。另一个,是许修远给萍萍的,希望你们能收下。”


    郑贺今和张熙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张熙杰一一打开两个盒子,父子俩均愣住了。


    颜珺瑶再三劝说,郑贺今才收下了。


    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那条蓝宝石蝴蝶项链,“珺瑶,替我谢谢许修远。”


    颜珺瑶咬了咬唇,迟疑了片刻才道:“叔叔,我想到她们母女的墓前拜一拜,还有许修远,不知道方不方便?”


    郑贺今略一沉吟,说出了地址。


    *


    颜珺瑶走出院子,往前走了一段路,坐上了许修远的车子。


    到了镇上的静园公墓,两人抱着花下了车,找到了施晓梦和许薇萍的墓碑,献花,磕头。


    之后便是长久的凝视与沉默,直到下起了小雨,许修远才牵起颜珺瑶的手,往墓园外走去。


    “我忘了问,你们家新的族谱修订好了吗?”


    “嗯,你和我妈出院之后,我去看过,已经修订好了。”


    “那上面——”


    “嗯,是沈新柔。还有一件事——”


    “嗯?”


    “我妈希望我带你回家吃饭,可以吗?”


    “嘻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