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


    李依依也说：“是啊爹，你们很久没有探讨学问了，正好你们说完，教教我。”


    “这不，看你忙，我也忙嘛，”李清心虚说，“子允啊，再说我们是流犯，又不能考科举，耽误几日不算什么。”


    系统没有说最后期限。


    有吃有喝有功劳拿的李清懈怠了。


    背书，枪法都是。


    谢唯安走进屋子，自然而然在木桌前坐下。


    “不会一直是流犯身份的，李叔，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依依一直想办法遮掩容貌？”


    有一次喊了李依依依依后，谢唯安的称呼就变成了这个。


    李清看了一眼小脸黑乎乎的李依依。


    “流犯身份真的能摆脱？”李清问，“可天下乱得很……”


    “可以，天下平定那一刻，就能摆脱，”谢唯安笃定道，“可是李叔，成为普通百姓，还是护不住依依。”


    李依依的容貌咋说，很招眼。


    现在还小，长大样子呢？


    长大？


    莫名的，谢唯安的心触动了一下。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要十四了。


    李依依没说话。


    她知道李清有惰性。


    即使有一点点不忍心，李依依也没开口。


    【四四，张子允这么笃定，看来他很有信心。】


    李依依有一点猜测，但并不肯定。


    “李叔，粥好了。”谢唯安提醒。


    李清在思考，谢唯安也不催促。


    吃完红烧肉和馒头，又吃了一个肉包子，才施施然离开。


    而李清又收到五只烧鸡。


    张子允每次上门主动要吃饭，系统就会送东西。


    当屋子里只剩父女两个人，李清嘀咕：“也不知道子允是什么人，神仙那么偏爱他？”


    “爹，咋偏爱了？”李依依故意当做不知道。


    “乖宝，每次他吃饭，神仙都会给好吃的，这次是烧鸡，明儿我们父女两个吃。”


    李清摸摸闺女长了一点肉的小脸，觉得还是不够。


    李依依瞪大眼睛，“那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他说啥，爹就听呗。”


    “可是依依，读书太难了。”李清也不装了，这么久，李依依都知道他是什么样了。


    读书就是很难啊。


    他看到书就抵触。


    “爹，”李依依拍拍李清，“那咱们就不读了，以后等我长大了要饭养你。”


    李清：……


    心有点痛。


    李依依继续扎心：“到时候我教爹怎么要饭 ，比如要看人，有些贵人很凶的，要不对他们会打死你，虽然好心人很少，但我一定能分得出来，我也不怕挨打……”


    “乖宝，别说了，咱们可以种地，不要饭啊。”


    李清的眼圈又红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靠闺女养。


    “也行，我不怕辛苦，我听一个叔叔说，他以前就是种地的， 可辛苦了，每天从早忙到晚，家里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子，一个个黑黢黢的，因为太辛苦，他们最大活到五十多。”


    “就这样，有各种各样的税赋、劳役，一年到头吃不饱，不过，总比当乞丐强。”


    李清心惊肉跳。


    想这么水灵的李依依黑黢黢的样子，繁重的劳动让她成为一个粗糙的农妇，最多活到五十岁……


    “乖宝，爹去做生意，等我们不是流民了，就去做生意，一定不能让乖宝受委屈。”


    TNND的，没道理李嫣然享受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他亲闺女李依依就要去当乞丐当农妇。


    当然，李清没有看不起农妇的意思。


    作为一个享受过的纨绔，他舍不得让李依依去吃苦。


    李依依摇头。


    李清心里咯噔一下：“商人也不行吗？爹以前认识很多商人，他们一个个很有钱。”


    “我不知道，”李依依说，“可我们乞丐中原来也有一个是商人，他说商人处处被看不起，家里的孩子不能考科举，好不容易挣点钱，大部分要交税，要是钱多了，还会被人盯上，他就是，被一个权贵抢了生意和银子，他家破人亡，成了乞丐……”


    “对了，行商的路上很危险，爹要是想当商人，等我长大了保护你。”


    李清心想，是啊，商人的地位很低。


    大部分看到他这个纨绔还要主动退让。


    头疼，想来想去，想保护李依依不被欺负，只能读书，成为士。


    “闺女，”李清挠挠头，“爹会好好读书的，你可以监督爹，对不起，爹以前当纨绔当习惯了，日子刚安稳一点，就想偷懒。”


    他主动承认错误。


    李依依道：“谁都想偷懒，爹已经很厉害啦。”


    回到屋子中，躺在暖烘烘的炕上。


    李依依和四四吐槽：【让我爹读书可真不容易，之前不是好好的？】


    【流放路上他需要物资，当然好好的，现在吃喝都不愁，还有奖赏还没下来，人都是有惰性的。】


    【我知道，不过，我会监督我爹的。】


    【依依，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读书，其实农人和商人也没什么不好，你有我在，能做出点什么来的。】


    李依依思考了两秒说：【这个时代，就要读书考科举啊，这样才能成为人上人，其实别看我爹走过来了，他不是能吃苦的，种地和经商都不适合他。】


    那边，李清正在努力背书。


    他寻摸着，有空去一趟定北城，买点笔墨纸砚回来，女儿要用，他也要练字。


    头疼。


    唉——


    一直到年底，关于李清的活计都没派下来。


    他就带着李依依去地里捡石头。


    李越和李瑾都去了矿上，他们应该是看到了吴氏，回来后对李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几次想找李清麻烦，都被李清打了回去。


    用他的话说。


    “我不能打吴氏，还不能打你们。”


    李明远不死心来找了李依依，也被李依依胖揍一顿。


    这日，李清和李依依依旧在田里捡石头。


    “唉，也不知道石头咋这么多。”李清吐槽道，又心疼李依依，“乖宝，你要是累，就去边上歇着，陪爹说说话就行。”


    李依依摇头：“不累，多动动身子才能好，对了爹，还要五天就要过年了，我们要怎么过？要不要去定北城买点东西？”


    李清神色黯然。


    “你祖父死了，咱们过年吃顿好的就行了，至于去定北城，还真有要买的东西。”


    李依依好奇问：“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