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警车驶离的方向，轻叹道：“影盟培养的杀手，大抵都是这样。生活坎坷，也更容易受人蛊惑。”


    “比如，叶子？”艾莉丝问道。


    “对！”


    我没有否认。


    “所以，影盟也终将溃散。”


    艾莉丝耸耸肩。


    对此，我不置可否。


    影盟的成立和消散，成员家世贫寒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只不过，艾莉丝生活优渥，她所做的，源于热爱和挑战自我，很难理解那些误入歧途的基层群体。


    艾莉丝开上车，我们返回了扶摇大厦。


    豹猫投案自首，是正确选择。


    她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知为何，回想起刚才的见面，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她是那么瘦小，那么孤单，脱离了网络世界，又是那么的缺乏自信。


    我们可以在聊天软件里嬉笑怒骂，聊得热火朝天，但真见了面，却又没说上几句话。


    甚至，我都没有和她对视的回忆……


    我只能暗自感叹。


    人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否则，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将豹猫留下来的唢呐，我认真擦拭干净，然后用报纸严严实实的包好，封存了起来。


    希望有一天，还能听到豹猫吹响的噪音。


    滴！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是李祥发来的。


    只有三个字：第一场。


    什么意思？


    看球赛还是看话剧，怎么还分出了场次？


    莫名其妙。


    我没回复，更没有打电话询问。


    他也没再发短信作出解释，就像是真的发错了。


    次日上午，


    我终于明白李祥短信的含义。


    第一场。


    就是第一场商战开始！


    国内某知名经济大报，大幅刊登了一篇佚名文章。


    《平川扶摇广场，难以扶摇直上》。


    这篇文章，非常具有专业性。


    上面详细说明了扶摇广场的前世今生、地理位置、设计构思、投资情况等等，以数据说话，营造了很强的可信度。


    文中说，扶摇广场位置偏僻，存在诸多不便，难以形成商业圈。


    即便真正建成，也必然是冷冷清清的局面。


    十年之内！


    不建议在那里买房，更不建议去那里经商，市场培育扩容需要漫长时间，一切都有待观望。


    单单是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掀不起风浪。


    更可怕的是幕后推手，文章一经刊登，便形成了电子版，在网络上广泛传播。


    文章还出现在平川信息港的论坛板块内，引发平川市民的热议。


    我从尚阳那里得知消息，连忙组织召开了办公会。


    “谁踏马写的文章，简直缺大德了！”


    刘芳菲怒不可遏，双手使劲拍着会议室的桌子，吼道：“必须起诉这家报纸，让他们赔偿给扶摇造成的重大损失！”


    “冷静点，跟媒体打官司，很难赢的。”


    我摆手制止。


    “冷静不了！这是要搞黄扶摇广场的节奏，那可是几十亿的投资，他们妄想一篇文章就毁了我们的心血！”


    刘芳菲双目猩红，只怕给她一把刀，此刻都会杀人。


    “即便是赢了，把整个报社都赔给扶摇，也补不上损失。”


    步长平也很焦躁：“这篇文章太有针对性了，更可怕的是，对扶摇广场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不用怀疑，就是新海的李祥，对我们发起的商战。


    之前的天海集团，就有商业广场的详细数据，他接手后，直接拿来就是了。”我沉声道。


    “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李祥的第一战，针对的竟然是扶摇房地产，并不是相对较小的行业。提前没有防范，就变得很被动，好一招声东击西！”


    南宫倩也很懊恼，大秘书当得不合格。


    老黑还没仔细看，对这方面的数据也不敏感，不解问道：“就只是一篇文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旦广泛传播，深入人心，没人买房，没人去经商，扶摇广场建起来，也必然是空城一座，投资都打了水漂。”步长平解释道。


    玛德！


    老黑听懂了，铁拳恼火地砸了下桌子。


    “这个李祥，简直太坏了，就该狠狠揍他一顿！”


    “生气也没用，还是集思广益，想一个应对之策，尽量减弱文章带来的不良影响。”


    我努力保持平静，心里也把李祥骂了几百遍。


    半晌后，


    大家总算情绪安稳了些，开始研究如何处理。


    这种文章，有理有据，不能算作信口乱说的谣言。


    写文章的人可以狡辩，只是对项目提出质疑，为公众提供了投资参考。


    这就是李祥的高明之处，巧妙规避了法律的同时，还让文章看起来，很有信服力。


    老百姓多半不懂这些专业分析，按理说这种文章不会广泛流传。


    这就是李祥的另外一个高明之处了，非常了解百姓的心理！


    他们对能不能买房很敏感，正如某小区出了凶宅之类的消息，总能一天之内传遍一座城市。


    扶摇，遇到对手了！


    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首先，


    外地人来平川买房的，毕竟是少数。


    首先就是删除平川信息港的帖子，影响太坏了。


    信息港是国有的，但随着门户网站的兴起，日渐式微，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


    刘芳菲表示，她让助理孙甜甜找汤副市长帮忙处理。


    如果行不通，那就立刻起诉信息港！


    至于网络上的帖子，尚阳高高举手，他去处理。


    这种文章的浏览率不高，只要多搅合一些浑水，很快就沉了。


    扶摇集团早就建立了网站，只是大致介绍了集团情况。


    我认为，要在扶摇官网上要发布一则公告，对这篇文章进行全面驳斥，决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全都是被动防御，目前没有主动进攻的方法。


    讨论了足足三个小时，最后半个小时还是骂李祥！


    再议，散会。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李祥的电话就来了。


    “李董，有何赐教？”


    我忍住骂人的冲动，冷冷问道。


    “呵呵，谈个生意，把平川大酒店卖给我，明天就会出现一篇报道，扶摇广场打造了商业新模式，潜力无限，值得拥有。”


    李祥已经扯掉了遮羞布，直言不讳。


    “我要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