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松川的拦网再次被尾白阿兰冲开，他捏了捏指尖，倒不是很生气，就是这种重扣让他不禁觉得熟悉，熟悉到有些生理不适。


    很明显大家都想到了某人，及川彻张了张嘴，刚鱼跃爬起来的渡亲治就连忙摆手：“前辈别……”


    “都快媲美小牛若了呢。”


    可惜晚了一步，还是让他把大家心里想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好不容易不用和白鸟泽死磕了，出来后发现他们提的最多的还是白鸟泽。


    “及川你是M吗？”


    松川忍不住吐槽，早川凛想了想，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


    “相爱相杀？”


    这下换及川彻噎住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虽然丢了一分，但是两队比分咬得挺紧的，队内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重新站好位置，等待对面发球。


    他们才注意到是尾白阿兰发球，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这下谁都没再提那个名字，专注于眼前。


    渡亲治压低身形，随时准备好触球。


    是的，触球。


    他知道在青城里最不起眼的就是二年级，没有强劲的攻手，也没有坚韧的拦网，他是换位置打的自由人，矢巾秀几乎上不了场，唯一一个有天赋的京谷也才开始融入队伍。


    自由人的战场在地面，他是最后一道防线。


    渡亲治曾经听到过乌野的西谷夕那句很帅气的话——大家只顾往前看就好了，背后由我来守护。


    真是羡慕啊。


    因为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话。


    初中的时候，他也有一段在队内比较辉煌的时光，不然也不会打的二传手，那时他觉得，自己也许也算个有点天赋的人吧。


    但是上高中以后，他最大的进步好像就是接受自己的平庸。


    一道不靠谱的防线，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球直接对着他冲过来，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忌惮。


    啊，又被当软柿子了。


    排球打在手臂上，直接飞到了看台挡板后面，根本没有救球的机会，一点都不出所料。


    “没事，再来一球，触球就行。”


    “再来一球。”


    队友安慰着，渡亲治笑了笑没说话。


    尾白阿兰再次开球，仍然是冲着他来的，力道很足，速度也很快，转眼就到眼前。


    渡亲治微微挪动脚步，控制着手臂偏向场内，球再次飞出去，只不过是横跨了后场两个人的头顶。


    “抱歉！救球！”


    及川彻反应很快的冲出去，甚至鱼跃差点撞到挡板，球确实是被送了回来，但是位置有些差，岩泉一勉强扣过去，被宫侑轻松拦下来。


    比分来到19：20，青叶城西在前，稻荷崎在后。


    尾白阿兰这一球准备打在及川彻和早川凛中间，这样不管谁来接，都会限制住他们的进攻，只不过距离估计错误，出界了。


    该金田一发球，中规中矩的落在了尾白阿兰的位置，对方接起还送出不错的一传，但是好歹限制了他的进攻。


    宫侑在中路最好的位置，把球直接给了银岛结，岩泉一和他对位，站位微侧，把边界球封锁，国见英也挤压过来。


    对方看到中间的通路下意识扣过去，金田一突然从岩泉一身后冲出来。


    这是故意留的破绽，等他反应过来，金田一已经站到位置把球传向左路。


    “及川前辈！”


    及川彻插上，这个一传因为有准备，所以位置不错，他背飞传给身后的国见英，扫视了一下站位，在银岛结的位置隐晦的顿了一下，宫侑没被骗到，但是微微顿了一下，起跳晚了一些。


    “治！”


    宫治鱼跃接起，宫侑才落地，余光看到球的位置，原地起跳，没有二传，直接就着他的一传扣出去。


    “阿治阿治接的好！”


    “阿侑阿侑扣的妙！”


    在别人看来就是宫侑头没回头就扣下了球。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吗？”


    原本该大耳发球，黑须法宗教练换上了发球员，只不过质量中规中矩，松川一静起了个高球在中路。


    “我来。”


    早川凛提醒着前排，岩泉一和国见英都没有动，转眼就来后排进攻来到他俩中间，很明显就是他来扣球。


    角名伦太郎反应很快，立马几步过来和银岛结双人拦网，早川凛换作左手狠狠挥下，角名瞳孔一缩，但是球路已经拦死，哪只手都一样。


    早川凛的动作很大，看似是左手暴力扣球，其实是避开角名，故意把球轻轻推到银岛结的手臂上。


    卧果。


    对方刚才二次进攻得分，早川凛就回了一个，还是在双人拦网的情况下。


    “凛酱漂亮！”


    及川彻举起双手和他拍了拍，早川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异常。


    那边的宫侑看向早川凛：“他是双利手哎！”


    “中午教练提过啊。”


    宫治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网对面，宫侑提起一些兴趣：“终于有一个有点意思的了。”


    这句话让青城前排听到的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岩泉一发球，稻荷崎已经换上自由人，这样的强队每个位置都是精英，自由人也不例外，一球接起后还送出不错的一传。


    宫侑直接越过中间的银岛结，送到网的另一边，角名伦太郎跃起，对位是国见英，他冷静的等着和角名同时起跳，眼看着封锁住了球路，排球却从手臂外侧扣过去。


    在之前的录像里大家都看到过他堪比神奇的扣球，直面时更是防不胜防，但是……


    有人腰这么好吗？


    真的不会拉伤吗？？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角名伦太郎的腰，又看向场下的京谷，视线太过于强烈，让两人都忍不住拉了拉衣角。


    再次轮到宫侑发球，青城众人的心都忍不住提起来，对方每次发球都能直接得分。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跳飘！”


    及川彻提醒，宫侑发球走四步是跳飘，六步跳发，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道。


    渡亲治咽了咽口水，他们面对的更多是强力跳发，倒是及川彻在练跳飘，但是成功率不高，没有拉他训练过。


    不等他多想，球转眼就到眼前，只来得及抬起手去垫，都没碰到就落地。


    “不怕，再来，看准。”


    “再来再来。”


    比分已经到21：22，稻荷崎领先，再得两分就是局点了。


    一分、两分、三分……


    谁都没想到宫侑直接靠发球就拿下了第一局比赛。


    青城气氛有些沉闷，他们还没找到怎么破宫侑的跳飘，入畑伸照看向及川彻：“及川有什么意见？”


    毕竟这里面就他在练跳飘。


    及川彻想了想：“跳飘最好不要等他落下变化，而是确定球路的瞬间迎上去。”


    宫侑的跳飘速度很快，这对自由人的要求很高，及川彻不说渡亲治也明白，他的能力有限。


    “那个10号副攻，能解决吧？。”


    跳飘只有上手接的时候才能解决，入畑伸照看向松川一静。


    金田一还挑不起拦网的大梁，更多的是看他的指引，角名伦太郎的球路变化太防不胜防了，但是对于青城不算是问题。


    松川一静看向自家的队友们，笑容里满是自信：“可以，但是我需要帮助。”


    “很好，不要有太多压力，我们是六个人，注意配合。”


    “是！”


    再次站在场上，新的一局开始，由于上一局开局是稻荷崎发球，所以这一局轮到青叶城西。


    及川彻站在发球区，跳发拿下一分后，第二球被赤木路成垫起，宫侑把球传给了角名伦太郎。


    金田一比角名高近5cm，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拼高度，而是在对方起跳后突然侧压下腰，手臂路线改变，把球从侧面击出，国见英鱼跃不及，青城失掉一分。


    比分拉平，银岛结站在发球区。


    青城发现稻荷崎的攻击和防守都更犀利了，渡亲治在场时就不停给他施压，一旦换下就开始针对岩泉一，让他无法扣球，其他人的进攻对于稻荷崎来说中规中矩，就可以集中力量限制早川凛。


    早川凛还是能得分，但是越来越吃力，总是面临着三人拦网，时不时还加个自由人，让他觉得对面是不是多一个人。


    再高超的技巧和进攻，面临着拦网的人海战术，都要头疼。


    黑须法宗坐在场边面上严肃，已经对本局比赛胜券在握。


    第一局双方咬的这么紧，是因为稻荷崎还不熟悉对面，而青城做的工作比他们充分，还有角名这样比较慢热的球员，总是要交一些学费的，。


    没有其他因素，说不定第一局稻荷崎就栽了，但是场上，唯有发球是一个人的战争，宫侑的发球，青城没办法处理，也许可以期望直接两局连胜，不用打第三场拿下比赛。


    宫侑再次站在发球区，一如既往的四步，短暂的休息和琢磨并不能让渡亲治的技术立马突飞猛进，一如既往接丢两球。


    “这个自由人怎么回事？”


    “接飞的跳飘加起来得六七个了吧？”


    “他们的自由人好一般啊。”


    观众席虽然稻荷崎的应援团没再搞事情，但是其他人不免说一些风凉话，中立的观众没有支持的队伍，所以更喜欢看势均力敌的比赛，而这稻荷崎靠跳飘怕是能直接结束比赛了，委实不好看。


    宫侑的手感很好，连续直接得分让他状态起来了，入畑伸照只能申请暂停。


    青城稍微补了一点水，本来就不累，只是为了打断对方的状态而已。


    再次上场，宫侑看着渡亲治，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毕竟只有打排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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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好的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虽然技术一般，但是心态不错，没想到已经这种情况了，对方还没有崩溃。


    渡亲治轻呼一口气，对观众席的声音充耳不闻，他早就知道这里是天才们的乐园，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凡人，所以接丢了才是正常的。


    能力不会因为热血或者大吼几声就立马提升，而是需要日积月累。


    可悲的是，他平庸到可能能力的上限都是别人的起点。


    不出所料的跳飘再次来到眼前，渡亲治想到岩泉一的话。


    “碰到球，只要足够高，不管方向，我们都会到的，相信队友。”


    所幸他不是一个人。


    “漂亮！！！”


    明明接的很烂啊……


    经过这么长时间，渡亲治终归适应了一些球路，不管接触的部位，用力往上用力，排球向后斜出场地，及川彻一边追，一边鼓励队友。


    跨步越过广告牌，跳起来的同时往回扭转，就着这高难度的姿势，排球如炮弹一样飞回场内，他则摔在人群散开的空地，来不及呼痛，就努力往场上赶。


    “凛——！！！”


    凛，球还没落地。


    “救起来了！！！”


    “这个1号好厉害！”


    排球又高又快，冲着稻荷崎的场地飞过去，早川凛站在原地，没有回退助跑。


    宫治看他这样。


    是放弃了吗？


    确实这个球……


    早川凛却直接下蹲原地起跳，排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来到刚好的位置，左手狠狠扣在上面，排球一瞬间仿佛发出爆破声，转瞬间来到底线，压线飞出直接冲到应援团人群中。


    早川凛轻轻落地，这一球不管是极限场外救球还是扣杀，全部完美至极，不管是不是青城的粉丝，都忍不住欢呼。


    但是宫治和早川凛不经意对视的瞬间，却没发现里面有任何的情绪。


    没有兴奋，没有得意，也没有急躁。


    “凛酱帅呆了！”


    及川彻扑到早川凛身上。


    “蠢治！你又偷懒，都没起跳！！！”


    宫侑被对面的操作惊艳得手心发痒，但是也没忽略自家兄弟跟个呆子一样杵在网前。


    谁能想到这种球对方没助跑原地起跳都能碰到，而且扣的这么好啊！


    自知理亏的宫治别过头没说话。


    好歹打断了宫侑的发球，也许是被这一球鼓舞，青城被压着打的情况慢慢好转一些，自由人有好几次高光表现。


    让人没想到的是角名的进攻被松川限制住了。


    很多人看到他的扣球，第一反应都是该怎么拦住他，但是得益于白鸟泽按着两年的捶打，松川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颗Q弹的肉丸——滑不溜秋。


    队内除了那几个，其他人的个人实力都不算很强，所以才有了配合的青城。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单挑对面的进攻。


    不是很能打侧面球吗，那就把一侧彻底拦死，减小变化范围，剩下的队友会补充防守。


    虽然不至于让他一分拿不到，但是绝对进攻的很不舒服。万一是诱饵？


    另外还有两个拦网可以补位，青城队内最忌讳的就是大包大揽，守住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一个拦网能做的贡献。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没人能想到青城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个人的高光很少，但是慢慢的，就是让人感觉到缺陷变少了。


    比分已经纠缠到了23：24，青叶城西在前，稻荷崎在后。


    黑须法宗想轻松赢下这局的计划泡汤，他明白为什么青城会这么难打，视线放在及川彻身上。


    说实话他的队伍大部分人只称得上“还行”，但是及川彻让他们变得“不错”起来，再加上早川凛这把利刃，让青城有了和强队拼一拼的实力。


    来到局点，由宫治发球。


    早川凛控制不住右脚小幅度抖动，能反超还有第三局可打，但是如果这一球丢了，青叶城西就输了。


    这一刻临时任务无比醒目。


    一定要赢，一定要接住这球。


    宫治看了看对面站位，在早川凛身上顿了顿，球发向了他身后的及川彻，因为在边角，及川彻被迫一传，渡亲治参与举球，给到金田一和早川凛中间，更靠近中路一些。


    早川凛和金田一同时起跳。


    “侑！”


    宫治只是喊了一下宫侑的名字，对方立马明白，瞬间跳起封住了早川凛左手扣球的路线。


    一直以来早川凛的得分效率都很高，这让队友有些球会下意识让给他，至少金田一确实是充当的诱饵，而早川凛也用最舒服的左手扣球。


    撞上了宫侑瞬间到位的拦网。


    “救球！！！”


    球下落的轨迹仿佛在眼睛里慢放。


    灰蓝色的瞳孔紧缩——


    「临时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