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久等了吗～”太宰治从背后探头。


    我转过身，车站旁边的象征十二点的钟声也在此时敲响：“……嗨。”


    我看向拿着伴手礼的织田作之助，面露惊奇：“真把织田作骗过来了啊。”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无奈道：“不是骗过来，你一个人在这里，新年又快到了，确实要来看看。”


    即便知道小雀是和家人住在一起，他也放心不下。


    太宰治环顾四周，走走绕绕：“这就是并盛啊，比想象中要安静呢～”


    “谢了，”我没理他，对着织田作之助道：“不过我在这里玩得挺开心的，不用太担心我。”


    “小雀～”太宰治新奇过后便缠上来，挂在我身上，从背后突然贴近，潮湿的吐息擦过耳垂，声音听上去可怜兮兮的：“我好饿啊～救命……”


    “……你好重。”我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快松开，我带你们去餐厅。”


    虽然这家伙看上去是想装娇弱装可怜，但实际上像只大型犬压住猎物，风衣下摆完全罩住我半边身子，我整个人都被压矮半截。


    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上前，拽住他风衣后领：“走吧。麻烦你带路了，小雀。”


    *


    狱寺隼人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梦见她。


    这次总算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无力以及她轻笑着，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一次，狱寺隼人梦见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远山雀时的场景。


    却并不是跟随十代目来看望生病请假的好友那天。


    第一次见到远山雀时，他还没有正式转学。只是在下午快放学时前来并盛中学办理转学手续，被复杂的程序弄得心烦意乱，再加上家里那些他不愿多想的事情，狱寺隼人独自找了个角落，想抽一根烟。


    那个角落位于教学楼后方，仰头就能看见蓝调的天空。


    并盛中学的广播里放着模糊的校歌，打火机几次都没有打出火，狱寺隼人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三楼窗边的剪影钉住脚步。


    有个女生站在窗边，正踮脚去够被风吹到窗台外的书页，发丝扫过窗框，橘色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够到书页的瞬间，她的脸上绽开一个微微得意的笑，但同时，她踉跄了一下，身体往外倾。


    狱寺隼人下意识向前半步，烟掉在地上。


    似乎是撞到了墙边，她吃痛着离开窗户，影子也渐渐消失。


    并盛中学的广播也到了结尾。


    狱寺隼人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


    第二天，他来到沢田纲吉所在的教室。


    狱寺隼人面上冷漠，但心里却闪过一个想法——


    好像那个在窗边捞东西的笨蛋也在这个教室。


    他的视线在教室里扫过，在窗边那个空着的位置停留一瞬。


    他看向沢田纲吉。


    ……


    最初知道那女人就是十代目生病请假的好友时，狱寺隼人惊讶了一下，摸不清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之后的一路，他默不作声跟着十代目，听着她的朋友们叽叽喳喳担心的话语。


    到达目的地时，天空是如昨天一样的灰蓝色调。


    十代目按响门铃，身边讨人厌的棒球笨蛋抬了头，于是狱寺隼人也下意识看过去。


    她在窗边。


    ……几乎像昨天一样的场景。


    但也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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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


    女生穿着露锁骨的白色睡衣，长发披肩，那双绿色的眼睛弯起，她笑着朝他们挥手。


    又比如——


    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了狱寺隼人身上。


    ……


    以至于，狱寺隼人不知道——


    那天独自来到远山雀家的庭院外，到底是真的想知道十年后的信息。


    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


    ……


    “到底为什么要来商业街吃饭啊？”沢田纲吉的声音响起。狱寺隼人抬眼，看向reborn。


    reborn压了压帽檐，微笑道：“听说远山的约会就在这里。”


    “啊，在这里吗？”沢田纲吉面色从疑惑转向纠结：“可是，去打扰小雀和朋友的约会不太好吧。”


    他们几个男生硬凑过去肯定会被小雀教训的……


    山本武笑道：“是啊，连笹川她们也没跟过来。”


    reborn冷笑一声。


    谁告诉他们，和远山约会的是女生？


    “十代目……”狱寺隼人皱眉道：“那边几个……”


    他们看向街道尽头。


    两男一女。远山雀无奈而纵容地扭头，看着半赖在她身边的黑发男人——那男的露出的皮肤上大部分都缠着绷带，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而另一个男人穿着米色风衣，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提着东西。


    但不到半秒，似乎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那个暗红色头发、面色平静的男人转头看过来，精准捕捉到他们的目光。


    大概有些疑惑，他扫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跟随远山雀进入街边的餐厅。


    “……”


    reborn微笑：“走吧，到吃饭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