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真心错付

作品:《疯批怎么会攻略病娇?

    “好。”安阳郡主有点惊讶于叶檀忏所言,她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明白了他的企图。


    她招来自己身边的嬷嬷,低声耳语几句,示意众人坐下来等待片刻。


    不一会儿,那嬷嬷便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个丫鬟,低眉顺眼地捧着一个黑漆木盘。盘子正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个冰裂纹白瓷盅,盖子边缘还氤氲冒着热气。


    显然是后厨刚刚做好就端了过来的。


    待到那丫鬟走到面前,安阳郡主拿起木盘旁的手帕,轻轻提起盅盖,确认里面的汤无误后,这才将帕子抚平,放回原处。


    她站起身来,火红的衣摆随之垂落,她转过头来看着谢黎川:“等会你们在外面听到动静后再进去。”


    说完朝众人颔了颔首,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等人走后,谢黎川也带着三人远远地缀在后面,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刚好能听到谢哲元院落里的动静,又不会引人注目的亭子坐下。


    几人远远地望见院落中的仆从被遣散,过了一会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安阳郡主急切的呼喊,这一动静惊扰了所有人。


    四人连忙赶上前去,便看见一位长相儒雅的男子胸部刺着一柄剑,胸前的布料已染红了大片。


    他的唇色青黑,此刻正大口大口吐着血,嘴唇轻颤,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名男子正是定国公谢哲元。


    他整个人倚靠在安阳郡主的怀里,双臂无力地垂落着,不远处是变成碎片的瓷盅。


    泛黑的鲜血染红了安阳郡主的双手,她哭泣着让人去找大夫过来,再派人去抓刺客。


    等到大夫匆匆到来,谢哲元已经被下人抬到了床上。


    后厨的水烧了又烧,小厮们进进出出取来各种药材。


    待到月上枝头,府中的大夫这才抹着汗出来了。


    “老爷性命无虞,只是……”他斟酌着用词,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让人忧心。


    在安阳郡主急切地追问下,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老爷胸部上的剑伤及了脉络,剑上涂抹的毒更是伤了根基,恐怕老爷以后只能卧床休养了。”


    这话说得含蓄,如今的谢哲元已经彻底沦为一个废人了。


    众人不会怀疑这大夫的医术,因为这是安阳郡主当初嫁进国公府时,从宫中带出来的太医。


    大夫的诊断同安阳郡主方才所言完全相符,众人不疑有他,尽管这个事实很难接受,但众人都相信了安阳的说辞。


    人生无常,他们安慰着悲痛欲绝的安阳郡主,眼里无不流露出同情与唏嘘。


    谁能想到夫人给老爷送汤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刺客暗杀。


    人人都知道他们伉俪情深,看着自己的丈夫倒在血泊之中,安阳该是多么的绝望与无助啊。


    院落中的血迹连同那瓷盅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了。


    恢复如初的院落也掩盖不了定国公已经彻底沦为废物的事实。


    听到下人通报人醒后,安阳带着四人前去探望。


    四人在卧房外候着,安阳自己一个人来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谢哲元。


    她对上了一双怨毒的眼睛,全身筋脉受损的定国公甚至不能抬手摔东西,以平息心中的愤恨。


    他用沙哑的声音恨恨地说:“我待你那么好,你想要什么我没有满足你,你为何心肠如此歹毒?你让我很失望。”


    “失望?”安阳郡主冷笑一声,低头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方才来的路上下起了雨,撑伞的时候没注意,衣袖处沾了点水。


    尽管如此,鎏金样的翎羽在火红的衣裳上衬得安阳整个人有一种不可直视的贵气。


    指尖蔻丹如血,轻轻拂去袖口的水珠,慢条斯理道:“你也让本主很是失望,倘若本主不是安阳郡主,你恐怕就像对待叶宁安那样杀了本主吧。”


    安阳言语间的肯定让谢哲元心下一沉。


    “谢哲元啊谢哲元,本主是真没有想到你能对自己的心上人痛下杀手,看来在所谓的权利面前,你的爱不值一提。”


    “你说你满足了本主想要的一切,吾安阳自幼锦衣玉食,金玉满堂、王权富贵哪样没有?用得着你来给?”


    “只要本主愿意,一开口,多的是人争先恐后将东西献上。先父乃元后嫡出,正位东宫,天下属望,膝下仅有一女,册封安阳郡主。”


    “即使是六皇子谋权篡位,戕害天潢,皇室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他的上位本就落人口舌,先太子之女他非但不敢动,还得捧着。”


    安阳俯身拉近了与谢哲元之间的距离,如绸带般泛着光泽的青丝垂落在他的耳侧。


    猩红的指甲划过他的脸庞,留下一种灼烧感。


    “所以你谢哲元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安阳说出这种话。我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一颗真心,没想到你连这点都没做到。”


    说着,安阳直起身来,背对着他,将目光看向屋外的几个小辈淡淡地开口道:“我曾想着以真心换真心,如今看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她转过头来嗤笑一声,看着躺在床上的谢哲元,满脸的不屑与嘲讽:“……真是不值一提,先前和和气气待你,是还不知道你干的这些腌臜事,靠这种手段苟存下来的国公府不要也罢。”


    话毕,安阳郡主径直离去没有管在床上叫骂的谢哲元。


    在外面等候的四人来到床榻边,他们将最靠近定国公的位置留给了叶檀忏。


    对于自己的父亲,谢黎川除了失望外其实无话可说,跳脚痛骂只能展示自己的丑态,有失涵养。


    最为关键的是,这样根本戳不到对方的痛脚。


    谢黎川是这样想的,叶檀忏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盯着这位国公爷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谢哲元发毛。


    大难不死身体本就虚弱,方才同安阳的谈话几乎让他精疲力竭了。


    人已疲乏,他本来不想搭理这些小辈,可架不住其中一位实在是无礼至极。


    他被他的视线整得有些烦躁,刚想呵斥一顿,没成想一转头竟然看到了此生都不想见到的脸!


    少年长得十分像死去的叶宁安,尤其是那双眉眼,若是戴上面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只有仔细看才能从细微之处看见自己的影子。


    那个孩子没有死!


    这让谢哲元心下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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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孩子还活……火中的尸体……


    他整个人忽然大笑起来,吓了四人一跳,他瞒了叶宁安瞒了那么久,自以为不会被发现。


    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她知道了,甚至反过来骗了自己一次。


    “你是那个孩子,你、你竟然没有死。”谢哲元看着一旁的叶檀忏面露惊恐。


    “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可是她却葬身火海,我要是你我就夜不安寝。”叶檀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只是笑中带了一丝冷意。


    谢哲元答非所问:“身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比如……你的母亲。”


    “无能者总是会给自己找这样的借口。”叶檀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凑近盯着谢哲元的眼睛,“你说你是否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母亲就不怀好心呢?”


    他又站回到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哲元继续说道:“世间恶人大多在于一念之间,而我总觉得像你这样隐而不露的奸佞之流,怕是早有预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叶檀忏的一席话为众人提供了另一种猜想。


    倘若果真如此,年幼时的谢哲元的心计就远超旁人,如果再阴谋论一点,他的举动说不定是受老国公指使的。


    身处话题中心的谢哲元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他报复性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而后闭上了眼,不再理会旁人。


    谁知道是不是居心叵测,谁知道他何时动心。


    待到众人走后,谢哲元的眼角缓缓落下了一滴清泪。


    真心错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宁安也好,安阳也罢,两人的真心他谁也没抓住。


    到头来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他毕生追求的王权富贵化为虚影,他总以为会在原地等待的人也不再为他停留。


    时至今日他仍旧十分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家族的未来和情感到底该如何取舍?


    他自以为走的每一步都是唯一正确的路,可是最后两手空空,他什么也没抓住。


    真是一场彻头彻尾失败的人生啊。


    夫妻相处二十余载,他自然清楚安阳接下来要做什么。


    殷至这个皇帝属实当得太不称职了,可惜定国公府终究还是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夜深露重,瘫在床上的定国公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他唤来自己的心腹吩咐了几句。


    心腹依言从暗匣里取出一只木盒,打开木盒,正中央摆放着一枚丹药。


    他取出丹药转身送到国公爷的嘴边,然后悄悄地退下。


    丹药入口没多久,身上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钝痛,谢哲元将目光投向打开的窗户。


    夜风穿过屋外高大的水杉,发出沙沙的声音,阵阵寒意长驱直入来到窗前。


    外面鸦青色的天空渐渐变得像未烧透的秘色瓷,某个意识飘忽的瞬间,他看到了火光。


    他早该料到的。


    直至第二日清晨,给他送早膳的丫鬟才发现他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尸身僵硬,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瞳孔早已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