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醒醒睡睡谁才是真

作品:《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宿敌哥的内心

    他要高悠悠……


    也这样“感谢”他?


    高悠悠的眉头在一边儿挑了个八倍高。


    一边儿却被压下了三分沉。


    且手指和掌心都在痒痒。


    痒到完全可以在一个人的脑袋顶部戳下去。


    当场就给点死!


    他的手指攥紧了几分,紧到如一道儿攥紧团簇的玉质的刀锋,紧到似乎下一刻就要袭在郭暖律这……


    这张认真的、好奇的、没任何杂质的面孔。


    要做么?


    高悠悠冷酷无情、杀气腾腾地瞪着对方。


    然后把可以杀人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做了决定了。


    郭暖律只是目光定定地往下移到那双刚被绳索勒出了肉形,又被手指掐出了痕迹的腿。


    “你为什么在掐自己?你在克制什么?”


    他难以理解地看,像恨不得上手把那掐肉的指给一根根掰下来。


    这逼得高悠悠必须得深吸一口气。


    深吸二口气。


    深吸三口……口唇的下方忽然多了一根指头。


    郭暖律伸出指。


    往下巴那方伸了一下,几乎就要戳上去。


    戳到指尖马上就要点到那鲜美的口与唇了,还毫无自觉、恍如探究。


    高悠悠冷漠地看着这只送上门来等待被拗断的手指。


    “啪”地一下拍开。


    手掌蕴力狠绝地震开,足够干脆又足够利索。


    郭暖律的手被拍回一半却如刀一转,又要回到高悠悠下巴的那一点。


    高悠悠直接“啪”地一声。


    把那僭越的腕子攥住。


    把那该死的冒犯的指头给狠握在一起。


    上次他这样握住一个恶人的手,那人的手就像是打了十个结再扭成五个团儿似的,手指骨头都彻底粉碎下来了。


    而现在是郭暖律的手。


    郭暖律皱眉更深,似手上的力道被限死在对方的指尖。


    他的手指忽迸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力道。


    像一种你死我活的舞,从前在塔尖与剑尖,如今却在指尖和指尖之间。


    但他毕竟不是高悠悠,他缺乏足够的技巧、足够的狠心,高悠悠感受到了这力度,却冷漠地亘古不变地沉默地攥住,他确信自己仍旧可以在最后一刻捏碎对方的手指,他相信对方会放手的。


    但郭暖律没有放手。


    他只好瞪着眼前这个不清醒却在说真话的人。


    “我开不开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至于那个感谢的比喻,不过就是一个比喻,真醒着的人绝不会误解……”


    可绝不会松手的郭暖律也凝定地看着他。


    高悠悠知道对方果然没醒,于是手上分花拂柳般地从对方的指尖溜出,转而往下削点三分,攥在了对方蜜色的腕子上。


    看脉象,这一股诡异的内力波动似一时半刻散不去啊……


    看来自己得和这个不甚清醒的郭暖律呆上足足一晚上了。


    可对方就在这时忽把眼皮耷拉下来。


    困倦无力地一个前冲而倒下,似乎立刻马上就要以宽满而周正的额头去亲吻——


    ——高悠悠的肩。


    高悠悠侧闪而过。


    却又及时转回。


    像本能地躲过以后发现这样会让对方脑袋砸地的,于是干脆回转过来,以肩接人。


    让对方不太安稳地昏在他的肩膀上。


    他冷静地以自己为支点支撑起了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昏。


    这人要昏多久?


    然后,肩头上的那个人的呼吸忽然从匀速变得有些微微急促起来。


    郭暖律睁眼,发现自己人是硬,可撑他的那一点却更是坚硬百倍!


    【这么硬……这么硬的枕头是悠悠的肩头?】


    他竭力抑着心中的震惑、快活和自恋一般伟大而沉浸式的幸福,抑到最后连呼吸都快滞在泥浆水潭里搅不开。


    可终究是搅开了。


    他冷静果断地迅速与高悠悠分开。


    复了漠然面色,开口沧桑如碾冰。


    “姓高的,我方才昏了多久?”


    高悠悠却不说。


    只盯着郭暖律。


    盯着这个醒过来,却忘了那个曾经睡着的少年人的郭暖律。


    郭暖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点了点自己的脉象,怪,看向了高悠悠的面色,美,美里带愚蠢……


    【他让我睡在硬得可撞人的肩上,却没借此撞死我……是什么情况能克制他的杀意?】


    郭暖律忽敏锐地觉出不对,手指上被印被攥的那股子热乎劲儿不是他的,很陌生。


    “你方才是不是攥了我的手?”


    高悠悠仍旧瞪着他。


    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难解,蕴着的人味儿忽然比从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浓,都要厚。


    仿佛刚才发生的短短几件事,比他上辈子加起来的所有事都能让他学到更多,也看到更多。


    可郭暖律看着高悠悠的样子,他忽有了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警醒。


    “你在我昏迷的时候试图拗断我的手?”


    “是不是我昏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下这样卑鄙的毒手?”


    高悠悠还是没有说话。


    眼看别处。


    像别处的山水灯花才能冷下他心中的热烫。


    郭暖律面色一沉。


    “懒得辩驳了?”


    【他好像有点怪唉。】


    然后他才走开一点,身后的高悠悠忽然就开了口。


    “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两句“都没”,仿佛只是非人器械在转动吐出的一些陌生的声响,使郭暖律几乎是立刻回头。


    高悠悠却没有回头。


    郭暖律在等他回头。


    他看了这个男人的背影,似看久了能解出一道尘封前年的谜,看久了能记住这世上最难记的招,看久了能把躁动的心都凝定。


    虽说那只是一个素圣如仙、端姿如兰,好看的漂亮的背。


    但他盯着,他看着,他好像要永不挪眼。


    但他一挪,挪的就不是眼。


    而是他的整个身子!


    他在这狭窄空间里猛地一把冲前,一把攥住高悠悠的手腕。


    高悠悠下意识反手切脉,顺手就要下去攥住对方的手腕然后来个分筋错骨!郭暖律却用一句直诚的话截断他的反挣。


    “你撒谎做什么?”


    高悠悠冷笑:“做你啊,我有时真想把你做成一道冷菜,切个稀碎算了。”


    郭暖律嗤笑出声,那冷飒含冰的目光夹杂了十足的嘲讽。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撒谎做什么?”


    “须知你撒谎时就像一只猫把脑袋埋在砂里,把脑袋伸出来就以为能干净,结果脸上全是猫粪啊。”


    高悠悠淡淡道:“这不是之前埋水盆的你吗?”


    郭暖律:“我埋的是自己的冲动,你撒的谎又是为了谁?”


    高悠悠一把甩开他的手,即将要走,郭暖律却又是一句激烈的言辞甩掷出去。


    “我这一生撒的谎隐的瞒大部分是为了自己,你又是为了谁在这儿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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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着随口一说,目光却跟着正经了起来。


    “不打算说的话,我告诉你一件事,来交换方才发生的一切,你要不要聪明一回,答应下来告诉我?”


    他愿意拿秘密来换?


    高悠悠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我想知道你的内功是什么。”


    郭暖律想了想,道:“答应了?”


    “并没有。”高悠悠无所谓道,“是你想知道而不是我想知道,我说不说得取决于你说的多详细,取决于这内功多稀奇,只有详细了稀奇了,我才告诉你。”


    郭暖律在瞪他。


    就好像有个人正要求他把私人的、心爱的、藏在肺腑里的一件珍贵的秘密给拿出来,而那人却不准备说出任何秘密。


    他防备警惕地看对方,冷笑越起越尖利。


    “你不愿说,我也无话,今晚你的墓碑上刻什么就得问我了……”


    高悠悠冷然截断:“你骨灰盒上的材质我一定会选最便宜的。”


    “你的棺材我会买纸的。”


    “你的陪葬品会是土哦。”


    二人针锋相对到了几乎没完,高悠悠想起什么,忍不住道:“姓郭的,你到底练的是什么邪门功……”


    他的“夫”字尚未落地,脸上笑容骤然停滞。


    因为对方走到一半的步数骤然停下,像撞作一道儿无形墙壁似的。


    且连那眼皮子也开始迅速地低沉下来。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郭暖律又往下倒了。


    高悠悠打算就这么看着。


    结果还是在最后一科以十倍的速度那样冲刺而去。


    接住,通过皮肤接触,发现了额头滚烫已泛滥,他碰到对方那只蜜色的后脖就像碰到了烧沸了的糖水一样,那股泯灭的颤动如死灰在他的指尖复燃。


    这男人好像是个烤炉。


    人像烤炉,身却搐动如滚糖。


    像兽类被逼迫到了伤重的濒死颤栗,酝酿的是一种孤掷一注的搐动。


    高悠悠冷静地观察,竟凭空生出一些愤怒和惋惜。到底怎么了?


    但由于多了上次的经验,他选择把对方放置在了自己的臂膀之间。


    这人倒没搐动太久,稍微平静下来,在他的臂弯里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皱着眉仿佛极不静的样子,就有了醒转的样式。


    见对方睁开了眼。


    高悠悠立刻抓着对方,急切得好像不能再等待似的:“你这到底是什么邪门内功?你难道还想再这样昏来搐去……”


    郭暖律却一动不动,恍如凝固似的看他。


    “什么内功?”


    高悠悠惊住。


    这个人的神态音色……


    这人……这人又变成了刚才没睡醒的那个郭暖律?


    郭暖律却继续细细地看他、盯他,问的是:“你说的是我身上的内功吗?”


    高悠悠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郭暖律:“我一直都知道,你也想知道?”


    高悠悠眯起了一双眼。


    狐疑且警惕道:“我很想知道,你会不会告诉我?”


    一字一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完全不顾忌我可能会因这功法的起源而猜出你的破绽、死穴,不害怕我会知晓如何在下一次诱你出足够的力,诱你到走火入魔,然后彻底地杀死你、废了你……你会吗?


    他淡然且坚定地笑了笑。


    “我好喜欢你。”


    “我喜欢的人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他好像以为这就是对,是正确,是自然是理所当然,是世道是世界真相。


    可是高悠悠僵立。


    僵立当场。


    整个人如遭雷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