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显然还有所保留。”搭乘降谷零的白色马自达RX7驶离工藤宅时，我忍不住对他道，“当然我们也是……不过至少，以后不用花太多心力互相试探了，对吧？”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可别太乐观了……那个组织远比你想象得更黑暗、更深不可测。”


    “唔，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听你的。”我耸耸肩，这种脆弱的跨国、跨组织的合作关系，显然还需要时间进行磨合……或许，可以先从楠田陆道的枪查起？要知道，日本可不像美国，是严格禁枪的，那么这个来历……黑市走私？极道？甚至是，警方的证物库？


    “……接下来这段时间，别靠我太近了。”等红灯时，降谷零突然又道。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疑惑地偏头看向他——诶诶，不要嘛！我有点点（超级）想吃他亲手烹饪的佳肴的啊！Hiro他辣么忙，偶尔拿拿Zero做的当代餐……可惜了！


    “一种直觉，”降谷零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调整了下档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样啊……”沉痛哀悼我逝去的美味佳肴……


    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我识趣（乖巧）地没有再去光临波洛咖啡厅，而是按部就班地干着我自己手头属于刑警的活，零星听到点似是而非的消息，不过其中关于长野县警内部居然有为数不少的、被称之为“啄木鸟会”的黑警一事，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接着，某天深夜，因为首都高速上发生的一起涉及油罐车的车祸，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甚至把高速路桥都炸毁了一部分……虽然听起来只是交警、消防的活，但是因为有路人报警说听到枪声——我又在睡梦中被警铃从宿舍内“唤醒”了！


    还好经过上次“红色暹罗猫”一事，我增长了不少应急处置的经验，再加上处理这起“事故”时，我甚至遇到了前来接手的风见裕也警部补……


    “风见警官，这件事还牵扯到‘那边’吗？”在握手的时候，我低声向这位神情严肃、眉毛寡淡、脸色因长期熬夜而显得苍白的公安警察问道。


    风见裕也作为降谷零的直系下属，已经知道我参与其中，因此并未多加隐瞒，而是低声快速地说道，“嫌疑人是个身份不明的银发女性，身手奇好，刚刚从警察厅盗取了重要机密……降谷先生也参与了抓捕，但是因为油罐车爆炸……我们正要打捞残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降谷零那家伙在，居然还能让人跑掉？看来这位组织成员的身手确实好得离奇……如果死在爆炸中倒也罢了，要是被她活着回到组织或者传回了相关情报，降谷零的卧底身份就岌岌可危了啊！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配合封锁消息的。”听到这个非常不妙的消息，我忍不住皱眉，“另外，如果降谷他传出了危险讯号或者失联，请务必告知我！”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在他们飙车追逐时，那个组织成员没有传出一星半点儿的情报吧？


    虽然风见裕也对我了解不深，但这是我与诸伏景光他们联合制定的、降谷零交代过他的紧急救援方案，因此对我说的话并没有质疑，而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为了尽快找到线索，我在交代完警视厅这方面的应对措施后，还跑去现场一起勘查……救援打捞的方面没什么收获，但是我在爆炸地点附近的一处小巷子内，发现了被丢弃的、裹挟着不少老式挡风玻璃碎片、沾染着浓重汽油味的外套！


    “那个女人应该没死。”我对听闻消息后同样赶来的诸伏景光道，“这些遗留物品取好样后，得在周边加大监控力度！但是又不能把现场完全封锁起来，不然……”


    “不然组织的追查人员就会知道，警方在他们内部有卧底，而且还是或多或少知晓昨晚行动计划的人……”诸伏景光露出了可怕而又紧张的表情。


    “那个组织到底盗取了什么重要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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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隶属于不同部门的风见裕也，我对“知根知底”的诸伏景光，关于核心机密更容易问的出口一些。


    “……含有与其他国家情报机构合作的，官方卧底名录。”诸伏景光艰难地道。


    我一整个目瞪口呆，“你们是疯了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电子介质中？还用‘真货’来诱捕组织成员？！”这种要命的东西，应该只能严格加密、物理隔离、碎片化储存，外加多层触发式的诱饵数据保护才是！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


    我脑内空白了一瞬，第一反应是这种“猪”队友还是趁早别合作了吧？第二反应——“这岂不是得赶紧警示那些盟友，让卧底们加强隐蔽？”


    “不可能的！这样外界会对日本公安的能力失去信任，不仅会就此切断合作，甚至会引发外交纠纷……而且其他机构就一定干净吗？引发大规模恐慌怎么办？”诸伏景光立刻厉声否决了我不专业的应对措施。


    “可是人命关天……”我咬着牙道。


    “所以我们正在努力挽回局面啊！”诸伏景光盯着我道，“毕竟那个组织成员不一定有时间传回信息，而且……一旦真的发生情报泄露，首当其冲会遇到危险的，就是参与抓捕的Zero！”


    我理解了诸伏景光想要表达的意思，而正因为理解了这种“取舍”，又和我内心朴素的价值观产生了极大的冲突……“你们是专业人士，当然只能听你们的。”我颇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我去干我该干的事了。”比如回到我原本的岗位上，又比如等待需要救援的讯号……


    “哲也——”身后的诸伏景光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


    “……我还不用你教我这个。”


    我会不知道这个？我前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牺牲自己的生命，是当时的我自愿的！


    ——但我们永远不该替他人作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