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别和前任谈恋爱》 陈嘉苒的话一语中的。
林云声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倒是看得清楚,她能看出林云声对周维忱的一切抵触情绪,大多不是出于厌恶,而是害怕。
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害怕。
她怕重蹈覆辙,怕熬过去的痛苦重新来过。怕六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他们根本回不到从前。
林云声最终还是站在了周维忱房间的门前。上来之前,她又折去一楼餐厅打包了一份稀粥。
林云声在周维忱的房门前犹豫了至少半分钟,才深吸一口气敲门。
林云声只敲了一下,周维忱开门很慢,但林云声也没再敲第二次。
门打开,周维忱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周维忱感冒了,嗓子有些哑,还带些鼻音。
林云声有些不自在,难得见她有些扭捏,把手中的感冒药塞进周维忱怀里:“听说你生病了,我那儿刚好有药,关爱一下老弱病残。”林云声说得云淡风轻。
周维忱接过药:“谢谢。”他把门又拉开一些,“要进来吗?”
林云声倒是没拒绝。
周维忱的房间跟她和陈嘉苒的房间布局不太一样,但总体的风格差不多。
他这个人爱干净,不管是住在家里还是酒店都干干净净的,酒店房间像是刚刚入住的样子。
林云声把手中的打包的粥放在了桌上:“吃完饭的时候顺手打包的。”
周维忱的眼角眉梢染上笑意:“谢谢,刚好没吃晚饭。”
周维忱拆打包盒的时候,林云声的目光落在了周维忱手腕的腕表上。
他从前没有戴表的习惯,林云声却好像知道了他为什么会戴表。
赵凌峰下午的话在林云声脑海里回放。
林云声鼻子有些酸。
不能哭林云声,不可以哭。林云声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
林云声眼眶还是红了。
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周维忱察觉出异样,一转头就看到眼眶红红、低着头的林云声。
“怎么了?”周维忱见林云声哭,一下子乱了方寸。
周维忱不问还好,一问林云声彻底憋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往下掉,擦也擦不完。
林云声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连眼泪都憋不住,关键时候掉链子。
周维忱用指腹帮林云声擦眼泪,扶住她的肩膀:“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云声摇头:“没事。”
又丢人了。林云声想。
“那为什么哭?”周维忱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
林云声张了张嘴,却发现很难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最后,林云声声音很轻地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周维忱大概没想到林云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周维忱垂下眼眸,喉结滚动。
周维忱说不清自己那一刻的情绪,在林云声问出这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哭。
他曾试图把过去的一切都藏起来,一方面他不想拖累林云声,不想她因为同情而跟他在一起,他那时候总觉得,林云声没有他会过得更好。另一方面,他自己都无法接受那样不堪的自己,他更不想让林云声看到那样的他。
而现在,这个不堪的、脆弱的、伤痕累累的周维忱,要彻底暴露在林云声面前。
“是不是赵凌峰跟你说什么了?”周维忱脸色有些苍白。
林云声想否认,但她确实不擅长撒谎,周维忱只需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
两个人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但沉默就是答案。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他的那些话吗?”周维忱问。
林云声没有办法否认,她今天来找他,确实是因为赵凌峰的话。
“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大可不必,那些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同情……”周维忱自嘲地笑了笑,“也大可不必,我没到那个地步。”
“我……”林云声刚要开口。
周维忱房间的门铃响了,像是在静默又密不透风的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口子。
门口传来纪曼文的声音:“维忱哥,你休息了吗?”
林云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再说别的。
周维忱站起身来,椅子拖动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开了,纪曼文说:“我刚刚听到小赵哥他们说你生病了,我想着你可能没吃药,就去给你买了感冒药吃。你现在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周维忱说。
纪曼文似乎没打算走开,又问道:“你房间里有热水吗?我用保温杯给你接了些热水。”
纪曼文作势想走进来,但被周维忱的身子挡住了。
“有。费心了。”
纪曼文连遭拒绝,有些丧气:“维忱哥,我那天不是想给你压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推开?”
林云声觉得自己在纪曼文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偷听别人讲话似乎不太好,但是现在她也不好直接出去。
纪曼文性子傲慢了些,但林云声其实很欣赏纪曼文对感情的态度,她热烈,大胆,敢爱敢恨,从不瞻前顾后。
“曼文,我之前说过,你会碰到更好的人,没必要把时间花在我身上。”周维忱的语气很平和。
外面沉寂了好几秒,过了一会儿林云声听到纪曼文的声音,她避开了周维忱的话:“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又归于平静。
房间里开了恒温空调,气温偏高,周维忱身上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T,林云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这些年瘦了很多。
“你是不是去过芬兰看过我?”
周维忱没有到桌前坐下,他倚在玄关处的入门柜上,刚好跟林云声隔了一个桌子对望。
“嗯。”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听到他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有些心颤。
“那为什么不找我?”林云声强行忍下心里泛上来的酸意,问道。
如果那个时候周维忱告诉她,他来找她了,如果周维忱那个时候就说,他其实一直放不下她。
他们的结局可能就不同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六年了。林云声想,那天她站在阳台往下望,却没看到Valo口中的“帅气的东亚男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命运对她的一个捉弄。
“我没想过去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就走。”
林云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周维忱也站直了身子,还是要走了吗?周维忱眼里闪过失望,他习惯了失望。失望多了,就觉得一切本该如此。
这一次也是。
“要走了吗?”周维忱问她,语气却是平静的,好像失去多了,就学会了平静地接受。
林云声朝着周维忱的方向过去,她心里很难过。
我们本不该错过的。林云声心里的声音说。
来之前陈嘉苒问她,要复合吗?她不知道,现在她也没想那么多,她想抱抱他,她只剩这个念头了。
等林云声在周维忱的面前站定,她在周维忱错愕的眼神中,抱住了周维忱,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
周维忱的身上有她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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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安的味道。她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
“不走,我就想抱抱你。”林云声鼻子酸酸的。
周维忱的身子僵着,手停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林云声感受到一股力量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们从前经常拥抱,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彼此的身体。分开六年,当他们再次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新奇、陌生又熟悉。
周维忱以为林云声会离开,她来同情从前的男朋友的不幸,然后应该回归到她从前的、幸福的生活。
但她留下来了。她说,“我想抱抱你”。
周维忱错愕之中眼眶红了,他不想林云声同情他,不想利用她的同情心帮她绑回来。但在林云声贴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很自私想,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云声,就算你是同情也好,就算是同情,也别走那么早,好不好?就当……可怜可怜我。”周维忱像是最终投降,把头埋进林云声的颈窝,声音很轻。
林云声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比她刚分手的时候还难过。
“我很想你,真的。”周维忱说。
林云声刚跟周维忱分手的时候,他在广州,她在北京。
她刚开始觉得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过一阵也就结束了,谁分手会不难过?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走出来。
分手的第一个寒假林云声回到家,她打开衣柜的那一刻,看到了柜子里压在最下面的周维忱的外套,她一直没有还给他的外套,在长长的医院的走廊,他们第一次相遇。
再见到,物是人非。
林云声突然就情绪上涌,失声痛哭。
情绪的反噬从来都不是一场热带雨林的暴雨,而是一场漫长的回南天。
久不见日,就在深处发霉。
后来林云声每每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见到一个东方面孔,都会想起他来。
那场回南天在林云声心里从来没有结束,于周维忱也是。
“我不是同情你,我永远都在乎你。”林云声说。
林云声觉得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更紧了,她几乎要被他嵌进怀里。
“嗯。”周维忱应了一声,他声音里的鼻音很重。
过了一会儿,林云声觉得颈窝处一片凉湿。
周维忱从美国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他经常梦到Evelyn和梁佩秋。
梁佩秋说Evelyn的意思是在日耳曼语里是“希望”。Evelyn的中文名字叫梁维珊。她说,维珊是他的亲妹妹。
Evelyn长得很漂亮,像个洋娃娃,第一次见到周维忱的时候她很高兴,带着美式腔调,用中文叫他“哥哥”。
Evelyn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梁佩秋说她经常生病,这次比较严重,Evelyn想见见她在中国的哥哥,周维忱就跟着梁佩秋到了美国。
从Evelyn的病房出来,在医院外,梁佩秋突然“扑通”一声给周维忱跪下了。
Evelyn是急性肾衰竭,医生说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梁佩秋和Evelyn的爸爸都配型不上,梁佩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周维忱身上。她想要周维忱去做配型。
周维忱记得那天,那天旧金山的太阳很大。医院的门口人来人往,人们都在频频回头观望——一个中年的华人女人跪在一个华人少年面前,求他救救她的女儿。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周维忱最后还是回国了,他是当晚的航班,上飞机之前,他看到林云声发的消息。
“中午好,周大医生!吃午饭了吗~上午很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