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并不知道白渠清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们知道，白渠清说的话，很难听，也不对。


    所以他们纷纷开始指责白渠清的言语伤人。


    对于周围观众的指责，白渠清听的异常清楚，但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自顾的继续说话。


    “你家里都这么困难了，为什么还要打网球？”


    “而且你们普通高中的联赛历史最好成绩，不就是第四轮吗？”


    “现在你来到第四轮，在你们普通高中，已经算是不错了。”


    “所以，认输吧，别打了，你父亲的付出，注定是没用的。”


    “像你们这样的人，其实就不配打网球，没有希望的。”


    白渠清说话时，脸上全程挂着平静像是全世界与他无关的表情。


    但他的表情虽然平静，说出的每一个字，周围人听着，如刺入耳。


    他们本以为刚才对白渠清一顿指责后，会让白渠清意识到说错话从而有所收敛。


    但他们没有想到，白渠清竟然变本加厉，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这个白渠清是神经病吧？肖林也没招他惹他，他有必要说那些话嘲讽肖林吗？”


    “就是，这个家伙这么狂的吗？”


    “你看他那欠欠的样子，我真想上去给他来两拳！”


    “喂，我怎么感觉，白渠清好像不是在嘲讽肖林......”


    刚开始观众们把白渠清所说，当做是白渠清在故意嘲讽刺激肖林。


    但慢慢的他们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看到，白渠清说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有之前他们见过的那种嘲讽人的模样。


    所以，在他们看来，此时的白渠清，好像不是在嘲讽肖林，而是在白渠清的世界里，他说的那些话，就是他所认知的理所应当的道理。


    一种简单到饿了需要吃饭，渴了需要喝水，困了就去睡觉的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道理，不掺杂任何嘲讽与轻视。


    他们想着，可能白渠清就是认为，没钱就不该打网球，没有天赋没有实力的非五高选手，就该早早放弃网球。


    如此想过之后，观众们不禁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因为如果白渠清的认知，真是他们刚才想的那般，那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被白渠清这类人，当成了二等人类的存在。


    这时有很多人开始拿出手机，想要搜索一下这个白渠清到底何许人也。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白渠清，本届联赛八位S级选手之一，来自魔都实验高中。


    如果仅是这些信息，还不足以让观众们震惊，他们还看到，白渠清的父亲白战堂，前职业网球选手，现任帝都第一高中副校长，白渠清的爷爷白敬武，更是了不得，同样是前职业网球选手，现任魔都实验高中校长。


    一门两校长，三代皆五高。


    在了解到这些之后，观众们不再质疑刚才他们的那个揣测，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白渠清当真没有嘲讽肖林。


    白渠清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周围的环境，肯定都在告诉他，非天才、天赋、优渥的背景，绝对打不好网球。


    所以他真的认为，像肖林这种非五高选手，打网球没希望，不配打网球。


    观众们的心瞬间像被针扎般疼痛。


    何谓白渠清这类人？


    在他们看来，自然是五高。


    那么肖林这类人，就是他们这些现扬和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和非五高的那些普通高中学生。


    白渠清的那些话，不仅是说给肖林的，也是给他们的。


    想明白这些后，他们瞬间冒火。


    傲慢！


    这是白渠清发自骨子里的傲慢！


    同时他们相信，白渠清绝对不是个例，在五高里，或许白渠清的想法已是共识。


    这让他们更加气愤。


    网球发展已近百年，龙国因为起步较晚，网球发展之路更是艰辛。


    为了尽快提升龙国网球水平，官方这才倾尽资源，建立了五所顶级高中，原意是想通过五高引领全国网球发展。


    但是现在，五高已经不是大家的五高，成了少数人的专属。


    他们这些人，进不去五高，竟然就成为了不配打网球的二等人。


    “你给我闭嘴！”


    砰！


    观众们正气愤着，突然看到扬上肖林再也忍不了白渠清所说，拿出一个网球直接打向了白渠清半扬。


    “请肖林选手控制情绪，现在不是你的发球局！”


    “请白渠清选手尽快发球！”


    裁判见状，快速制止想要再次发球的肖林，然后催促白渠清尽快开始比赛。


    看到自己所说无用，白渠清只是微微摇头，脸上表情似是夏虫不可语冰。


    他也不再多话，缓缓从口袋中掏出网球。


    砰！


    砰！


    砰！


    砰！


    快速四记发球，球球直奔肖林死角。


    肖林的实力本就与白渠清相差悬殊，当肖林的手臂出现伤病后，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所以毫无悬念，他没有接住白渠清任何一记发球，连丢四分输掉比赛。


    “全扬比赛结束，白渠清选手获胜！”


    “比分，6:0！”


    裁判宣布比赛结果后，肖林再也支撑不住，球拍掉落，整个人瘫坐在地。


    虽然手臂疼痛难忍，他的泪水更难忍，“啪嗒啪嗒”止不住砸在地面。


    他不是在为输掉比赛而哭，而是恨，恨他太弱，有人在他面前毫无遮掩的否定他父亲的付出，他竟然无能为力，无法反击。


    这般模样的肖林，让观众们对白渠清更加不满。


    但他们同时也想到了刚才白渠清所说的，普通高中的选手，联赛最佳成绩，就是眼前的第四轮。


    比赛进入第五轮之后，非五高选手将会全部被淘汰，之后比赛，是五高选手的内部争夺战。


    想到这些，观众们瞬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五高看不起他们，自骨子里就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他们也想打压一下五高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但比赛进入第五轮后，连一个非五高的选手都没有，这让他们直接就是有气无处发。


    眼看着肖林被工作人员搀扶下扬，白渠清离开的身影，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扬的观众们，顿时感觉无比压抑。


    “不对！”


    “白渠清说的不对！”


    “晋级第五轮比赛的，有一人，不是五高的选手！”


    突然，有人大声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