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沈近真望着王灵若的样子忽然感觉到丝丝的寒意，顿时感觉不妙。要知道她认识王灵若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王灵若绝对算得上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有能力，有身份，有地位！


    她现在这个态度，不对劲啊。


    要知道王灵若可是临安王家的嫡女，先不说王家在文化界的影响力，单单说王家在浙江的田地和商贸就能影响浙江十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农户。


    就算是王灵若本人，在陈子钧的帮助下，打赢了当年胡公都没有打赢的华夏东瀛生丝大战，掌握了生丝的世界议价权，这是何等伟岸的功绩，如果是一个男子的话，早就名扬华夏了。


    再加上创立了东海银行，协助沪上督军府进行金融改革。


    整合沪上纺织业和制衣业，手段高明，其市场统治力无出其右。


    这等女子，怎么可能忽然来一句什么“面前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王灵若转头看向沈近真，无奈地说道，“其实昨晚陈大帅专门请我去了一趟陈公馆，专门就陈子钧的婚事跟我通了个气……


    “啊，陈大帅要给你下聘礼？


    说道这里，沈近真忽然脸色一变，迟疑地说道，“不对，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陈大帅不同意吧。不然不可能把你叫到陈公馆！还跟你通气，通什么气……


    “也不是不同意，只是不全同意！


    嗯？


    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什么叫不全同意？


    沈近真有些意外的，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王灵若说话。


    “陈大帅说他其实支持我与陈子钧结婚，陈子钧甚至陈家的一切财政大权都可以交给我来掌管。


    面无表情，目无神采的王灵若继续说道。


    “啊？那不是很好吗？


    沈近真的话没有让王灵若感觉到一点点的宽慰，她身子甚至感觉有点冷，稍微缩了缩身子才继续说道。


    “但陈子钧的要先娶一妻，再娶我，我俩身份一样，并无二致，仿效娥皇女英。还说我二人都是明媒正娶，不算妾室姨太太……


    嚯！


    这可是大新闻。


    就算是清朝亡了，就算是新文化运动，这婚姻关系越发的自由起来，也只听说过一夫一妻制，抵制不承认包办婚姻，以及离婚制等等，这什么双妻平妻之事……


    你别说民国了，就算是到明清，再到唐宋，也是不被允许啊。


    人家满清虽然是关外蛮夷入关，可也懂得有妻更娶者，


    杖九十！


    唐代更是有明文律法规定：有妻更娶，违者徒一年


    他们军阀都玩得这么花吗？


    沈近真的眼睛闪闪发光，颇有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于是很是小心翼翼的，仔细看着王灵若的神态，试探的问道，“那灵若姐知不知道陈大帅给咱们督军定的哪家闺秀，身份地位能力还能赶得上你？


    王灵若这个时候的精神也似乎是被压榨的再无主心骨，沈近真这一问，她便犹如发泄一般的倾述道：


    “已故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福州文肃公沈家之外女，前清戊戌变法六君子林公子之女，林氏荑洵！


    “嘶……


    沈近真也是面露惊讶的神情。


    这来头……


    也忒大了啊！


    不说这陈子钧本身就是福建陈氏出身，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三分。单说这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福州文肃公沈家在福建的影响力，那可真是太大了。


    这如果是真的，那陈家绝对算得上高攀！


    要知道前清戊戌变法六君子林公子配的是沈家嫡女，两人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据说自幼有其外公——沈文肃公后沈家权势最大的沈志庆扶养长大。


    沈志庆可谓是接受了沈文肃公的大部分**遗产，在得罪了袁老帅的前提下，还能历任湖南按察使、山东按察使、广东按察使、江西布政使、云南布政使、河南布政使，护理江西巡抚、贵州巡抚等等。


    更重要的是，当年甲午海战，北洋水师覆灭之后，全靠他从中斡旋，才保下了大部分的海军将领。


    而沈家在福建的影响力，更是将福州船政局连根拔起迁到沪上也不在话下啊。


    这一旦联姻，那后果可不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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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这么简单，也不是晚清重臣家族联姻民国一省督军大帅这么简单。


    那是可以把陈子钧送到中央成为派系之首的力量啊。


    谁说民**阀在皖系、直系、奉系之后，不能再出一个闽系或者闽浙系？


    你要这么说，王灵若还真的没办法跟这个沈荑洵比！


    要这么说，老陈大帅给王灵若一个平妻的地位，还真是厚道啊。


    但——


    沈近真忽然拉了拉王灵若，想了想，还是说道，“那陈督军知道这事，知道这个联姻的未婚妻吗？


    王灵若一愣，神情很快的恢复过来，想了想，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不清楚，但我猜应该不知道！


    “那你着啥急啊？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沈近真很是不在意的说道，“我说灵若姐啊，你看咱们的陈督军像是个见女色就变心的色鬼吗？你看他可有一点想要结婚的样子？林家女也二十多了吧，这要是陈督军还是依然这个性子，你觉得人家那林家的小娘子能等得起？”


    似乎，也说得没有毛病！


    王灵若这才重新开始精神抖擞起来，一瞬间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灵动非常。


    只是他俩不知道的是回到陈公馆的陈子钧也面临着自己老爹陈玉和的灵魂一问——


    “福州船政局你到底还想不想要？”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不想。


    他陈子钧又不是其他军阀，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海军有海军，这个时候福州船政局在自己手里，显然要比当年在左公沈公手下更能发挥作用，更能为国为民做贡献。


    陈子钧连连点头，就差给自己老爹磕一个了！


    陈玉和满意的点点头，缓缓的说道，“我也给你联系了，我也知道你让沙总长和刘总长也都联系过，但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只要拿下一个人，这福州船政局保证全部都是你的。”


    “真的？”


    “那好，我保证，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他！”


    陈玉和望着自己激动万分的儿子，不由地又跟了一句，“为了福州船政局，你真的愿意答应对方任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