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头颅果真厉害。


    嘴里吐出的水流都胜过超一流高手的指力。


    再加上这难以攻破的血肉防御，唯有杨过才能匹敌的力道。


    在古时这种生物胡作非为，可就只有传说中的神仙能有手段将其斩杀。


    海蛟已是稀有，三头海蛟一旦吞下鲛珠，百年后化身三头海龙，只需要每百年炼化自己的一颗头颅。


    等到两百年后只剩下一颗头颅，龙角狰狞，龙须修长。


    海龙就会在相当于蛇七寸的位置长出两个小小的翅来。


    这翅一振动，全身的鳞片都会打开，让海龙如同一个热气球似的一飞冲天，乘风入云。


    因此三头海蛟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吞食鲛珠。


    如今已被杨过吞下。


    玄龟大喜。


    海蛟可就头疼了，现在见到了杨过，察觉到一个人类身上尽是海中奇珍异宝的气息。


    顿时明白了人为何会帮助玄龟与它为敌，顿时三颗头颅都调转方向猛击杨过。


    “过儿！”


    “这东西灵性极足，你且要记得，口诀在心，心法在神，神即是掌！”


    郭靖一掌接着一掌。


    每一掌看似全力，抵挡海蛟头颅与尾巴。


    实则每一掌都留有余力可以再出一掌。


    “力不可尽出，力尽则衰，衰则亡！存力于身，力不尽身不败，终于气运宏达之时！”


    郭靖摆出亢龙有悔的架势。


    与杨过传授降龙十八掌总诀与招式，掌法，以及内力用度。


    杨过以铁掌功和一阳指上下翩飞。


    这一身轻功已能在任何地方如履平地。


    更没有什么真正的身法死角。


    以掌法与指法猛攻海蛟。


    海蛟不肯屈服，这千年一遇的机会死也不能放弃。


    如今天下奇珍异宝越来越少，鲛珠往往百年都找不到一颗，鲛人大抵都已灭绝。


    那些人族聚集的海边偶尔有鲛人与人的混血藏身，但与真正的鲛人根本没法比，因为他们无法在死后凝聚出鲛珠。


    不生吃了杨过，再等百年？


    只怕遇到了真正的海龙先大龙吃小蛇，将它这头海蛟给第一个生吞。


    “你且记住，这一招名为亢龙有悔，并非降龙十八掌最强的一掌，只是威力巨大还可以藏力于身，是七公最爱的一招。”


    郭靖所说的降龙十八掌都被杨过记在心底。


    亢龙有悔的确名声很大。


    是因为其符合丐帮帮主心中对于有余不尽的武学追求，如同叫花子手里的破碗。


    即使主人家不给饭食也不能辱骂无礼，否则下一次也同样要不到饭。


    只有事事留有余地，危机时刻才能真正的一往无前。


    “亢龙有悔？”


    杨过一连摆出十八掌的所有招式。


    与打狗棒法相似，必须是配合口诀来用，否则就只是一门空驾驶。


    修炼降龙十八掌需要极为深厚的内力以及天赋，否则只会练成一个废人。


    杨过内力足够深厚自然是随意修炼，背诵其口诀来朗朗上口。


    海蛟扑腾。


    它有所察觉杨过的状态异样，想趁机偷袭。


    郭靖一招神龙摆尾抵挡。


    玄龟趁机上去一口咬住海蛟的蛇尾。


    在这一瞬间争取到的机会里。


    杨过宛如置身于云霄之上。


    十八头形色各异的龙到处乱飞。


    修炼降龙十八掌不是要化身龙，而是要擒拿这些龙。


    且因为神龙见首不见尾，需要用不同的方法捕捉不同的龙，于是就有了降龙十八掌的十八种技巧。


    在乔峰的时代还是二十八掌，对乔峰来说过于繁复，必须化繁为简才好用。


    但在其他人来说那多出来的十掌尤其重要，丐帮不是每一代帮主都是天之骄子。


    是鲁有脚，史火龙，总有笨人。


    即使是乔峰的师父汪剑通也不是绝对的天才，依旧可以学得二十八掌，并传授给了乔峰。


    乔峰是天才，其他人不是。


    化繁为简的降龙十八掌失去了各自招式里的中间过渡，普通人更难学会了。


    到了洪七公手里就丢了最后三招，是九指神丐自己根据前人所言自己创造的掌法。


    到了后世更是失传到只可以练成十二掌。


    但凡每一代帮主都是乔峰，洪七公这样的天赋绝伦之人，降龙十八掌只怕也不会日渐落魄。


    “降龙十八掌，掌掌皆不同。”


    杨过感悟掌法，开始随心所欲的修炼。


    反正有三头海蛟这个大沙包，按住就是大。


    待到一招一招练到亢龙有悔时。


    杨过知晓郭靖说得有余不尽。


    只是一股真气涌入他的脑海就当即蹦出了一个字。


    “悔？”


    在洪七公与郭靖眼里，这一招的诀窍是余。


    可在杨过眼里却是一个悔字。


    人不痛彻心扉的悔就不懂得收敛，不明白为什么长辈万事都讲情分。


    当落入杨过手里。


    留下余力太简单了，这一身的内力哐哐哐打三天三夜都不会累。


    问题就在于悔字。


    此刻。


    桃花岛天际深空幽暗。


    浪花卷入漩涡。


    三头海蛟绞住了玄龟，两颗脑袋还留有余地的攻击郭靖，杨过。


    杨过脚踏海浪，真气充盈不绝。


    “悔？我为什么要悔，是龙在悔吧。”


    “海蛟拼了命想变成海龙，成为海龙还要几百年才有机会成为天上的龙。”


    “龙已经这般高了，怎么还会悔？”


    杨过抬头望月。


    乌云遮天，只有一点残月可见，星辰更是被遮挡的一颗也见不到。


    海里有海蛟，天上呢？


    “没有龙！”


    “天上根本就没有龙，龙悔是因为千辛万苦从一条蛇变成蛟，再从蛟变成了海龙，河龙，最后才能腾云驾雾。”


    “那时龙是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一次次与天地自然相争，蛟龙被斩，海龙被斩，成为天上的龙也未必不被斩。”


    “飞得越高，爬的越快，神通武功越强，越容易被人发现，被斩！”


    “所有要藏，要悔，要退，要神龙见首不见尾，才能活。”


    杨过顿悟之际。


    掌心真气霎时间犹如龙蛇盘旋。


    成为地上小蛇一生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结果还要担心自己随时会死。


    “留有余地的悔是为了老龙求生，小龙求稳。”


    “人以此掌法降龙，也学了龙的一生。”


    杨过不相信创造出降龙十八掌的那一代帮主没有见过海蛟。


    说不定那时还见过更强的海龙！


    至于天上的龙。


    对杨过而言，就如同孔子形容老子，上天入地的龙已看不见了。


    海蛟再次袭来。


    尽管浑身浴血被咬了几十处伤口，内脏也被郭靖打得到处破损。


    但只要还能一战，海蛟就不会屈服！


    “过儿！不可临危感悟武学！”


    郭靖转身脚踏金雁功要以双龙取水救走杨过。


    海蛟是全身心准备才有了偷袭的这一次机会，更是用尽全力突袭。


    “亢龙有悔！”


    杨过掌心真气盘旋。


    龙吟声起。


    属于杨过的降龙十八掌音响诞生。


    十三层龙象般若功让杨过内力足够浑厚。


    九阴真经使得杨过内力真正精纯至极。


    这一掌威力更是超过了郭靖这十多年苦练的降龙十八掌威力。


    “我不悔！”


    杨过这一掌没有掌力余地。


    只有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既然能进就是有余！


    海蛟獠牙张开。


    水流被一掌打散。


    掌力汹涌反以真气将水流倒卷攻入海蛟口腔。


    噗！


    海蛟吐血，向后倒入海里。


    黑血弥漫大海。


    一颗头颅就此倒下！


    剩下两颗脑袋眼睛在海里发光，直接扑上去将死掉的那个分而食之。


    一转身就对着杨过呲牙。


    旋即不战要逃。


    “还敢猖狂？”


    杨过本来也想试一试鲛珠吃了有没有用。


    趁机一头栽入海里。


    实在不行还九阴闭气秘诀可用。


    海里玄龟潜伏咬住海蛟尾巴。


    海蛟两颗头颅被杨过追上。


    杨过以闭气秘诀入水。


    但见杨过无需闭气，神色自若的凝聚真气。


    “飞空在天！”


    不杀了这海蛟，杨过以后坐船都睡不好觉。


    正所谓报仇不过夜，杀人不留根。


    身为江湖武夫，手可别太软！


    砰！


    杨过一掌打得海蛟剧痛翻腾。


    海蛟这才明白，它想要争，可到头来不得不逃。


    杨过也要争，却比它更强。


    人就是蛇，蛇就是龙，龙即是降龙者。


    不悔！


    海蛟剧烈挣扎着每一掌，可在海里竟变得还没有杨过灵活。


    被这个吞食了鲛珠的尝试了降龙十八掌的每一掌才将海蛟诛杀。


    哗！


    海蛟至死都不悔。


    于是肚皮一翻，飘到了岸边。


    杨过跃出海面，真有了鲛珠入水吐纳的能耐。


    玄龟身负伤势都连忙上前给杨过庆祝。


    一个劲的拿脑袋顶海蛟尸体。


    “过儿，快切开！玄龟是在告诉你，这里边有宝物！”


    黄蓉将打狗棒递交杨过。


    杨过最爱的小木棍已不小心被海水卷走。


    打狗棒切开皮肉。


    露出来的是一颗比郭芙还大的蛇胆！


    更应该说是海蛟胆！


    “这玩意会不会补死人？”


    杨过直接咬了一口。


    “没补死，能吃。”


    拥有严格美食标准的杨过切下整个海蛟胆。


    天也蒙蒙亮了。


    正好早饭回去吃海蛟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