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穿过心脉人可是必死无疑。


    可一剑问英雄。


    本就是要穿心而过的剑招啊。


    也是美女剑法里唯一有五个字的剑招。


    小龙女练时从未想过林朝英为何开创出这一招来。


    直至此刻。


    她领悟了为何这一剑刺向心脉，因为问英雄问的就是心！


    可未免太残忍了。


    小龙女身为练武之人，从来不觉得用剑杀人有什么不好，但如若将杨过的心一剑穿过，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手中之剑怎会如此迟钝。


    小龙女错愕之际。


    剑身又慢了三分。


    可无论如何也避让不开。


    她其实不是想来杀人，只是要破开心魔。


    可一见到杨过之后心魔更重了三分。


    此刻恍然醒悟，只想将手中长剑丢弃。


    “犹豫不决的剑又如何做我的宿敌。”


    杨过依旧力敌有三寸。


    白气悬浮若人间剑仙。


    飞剑何其快，早已反向追上小龙女。


    砰！


    双剑交锋。


    小龙女剑中寒气顷刻间爆发。


    寒气肆意而出。


    试图将杨过的飞剑冻结成冰块。


    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更进一步，飞剑裹挟先天真气将飞剑直接斩断。


    原来。


    她根本威胁不到杨过。


    小龙女见到断裂的剑还有剑气杀出之后一直蔓延至杨过脚下的冰霜。


    四周的街面更是化作冰层。


    然而无论寒气有多强一靠近杨过的身边就戛然而止。


    这个穿了白袍睡衣的少年凌空掌握两柄飞剑，当真是世间无双。


    “你的剑锋利，剑术精湛，确实有神仙飞剑取人头之术，我输了。”


    小龙女说罢，捡起断剑。


    转身裙摆摇晃若银白星辰。


    寒风伴随着冻结的冰面吹袭而来。


    她白衣随风而动。


    忍不住回头看向杨过。


    心脏在出现不合时宜的跳动，明明只是寥寥数次见面，为何会觉得犹如三生三世的相遇。


    小龙女右手断剑，左手断刃。


    风从她身处吹过。


    白玉发簪绑有丝带，此刻与鬓发一起拨乱她发梢。


    “再相见，我会赢你。”


    小龙女似乎有些懂了。


    为何林朝英会一次次与王重阳比武。


    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左手握着断刃靠近心脉，感受到那噗通的心跳声。


    如此紧张却又让她珍惜。


    想来不曾有过情绪波动的脸庞出现一丝红润，她感觉到了自己从心脏深处怦然而出的血液温度。


    “赢不了。”


    “你练不成古墓派玉女心经，武功即使再过三十年也不过超一流，只有玉女心经能让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成为绝顶高手。”


    杨过一语道破古墓派最大的秘密。


    小龙女本以为杨过什么都不懂。


    此刻却也为之驻足。


    但她没有多问，更不关心杨过从何得知玉女心经的存在，只是觉得任由杨过知道什么都没关系。


    “祖师婆婆未曾练成玉女心经之前已是绝顶高手。”


    小龙女说的没有错。


    林朝英当年一己之力成为绝顶高手，练成玉女心经只是使其武功入了神而明之的境界。


    既然祖师婆婆可以做到。


    那她小龙女如何就做不得！


    “古墓派祖师的武学皆为自创，然而草木尚且有根，何况为人。”


    “她一身武学应当学自别派，自身练得出神入化，武学境界颇多方才开始自创武功，此后方才有了剑走偏锋似正似邪的玉女心经。”


    “你若想有她的境界，也得拥有如此才情与武学境界。”


    杨过对武学感悟更为深厚。


    可以说是天底下没有什么武功是一眼看不破的。


    高深如瑜伽密乘都可以一夜之间入门。


    而这可是武学奇才金轮法王一生都没有达成的境界。


    破见知障与武学障之后，天下间的道理与武功再无秘密。


    别人为喊打喊杀练成武功，到头来经脉损耗，心魔攻体。


    到了杨过这里却是一重胜过一重，好得很啊。


    “诚然。”


    小龙女目光未曾黯淡。


    更没有丝毫笑意。


    她还没有学会对人笑。


    只是双眼毫不避让的凝望杨过。


    “我终有那时，只怕你也与人成婚，只争着江湖扬名，为一派之首，反而在武功落了下乘。”


    话里有话。


    三分假来七分真。


    有些话。


    不是小龙女现在未曾开窍的木讷之言可以问出。


    “你这是咒我庸庸碌碌为儿女情长与功名利禄牵绊？”


    杨过卧在斜着的飞剑之上。


    先天真气引动。


    宝葫芦当即从楼上飞到手边。


    酒水清凉，毒气浓厚。


    一滴落在地上就将冰面融化，青石地砖都腐蚀出洞。


    “你喝了什么邪魔炼制的毒酒？”


    小龙女本想脱口而出一句：“是人都会死。”


    可见到杨过这一幕时心脉当即紊乱翻腾。


    她误以为杨过武功如此之高是练了邪功。


    毕竟在活死人墓外出手时的杨过可是毫不避讳各种魔功的手段。


    脸上的淡然变为担忧。


    “龙气凝聚的好酒。”


    “你也来一口？只要毒不死就能增长内力哦。”


    杨过晃着酒葫芦。


    小龙女见杨过双眼清澈没有出现混浊血丝，方才相信是正常情况。


    传说绝顶高手往往都是正邪合一，练什么武功都可以随心所欲，不会拘泥于路径。


    是啊。


    小龙女不知自己怎么了。


    今夜一点都不干脆。


    如若是从前的她，只会一走了之，甚至除魔卫道。


    “天下武学要想一探究竟必然要自身先登峰造极，绝顶高手方为初始，纵然古今，古墓派祖师都是一位自创武学宝典的绝顶高手。”


    “只可惜未曾与重阳祖师联手闯荡江湖，否则这天下也该明白天下第一之上更有高手。”


    杨过收回飞剑。


    缩小的剑很快不知所踪。


    实则是藏入杨过袖口。


    双袖各藏一柄飞剑，犹如两条小蛇缠绕手腕。


    “祖师婆婆是很了不起，而我一人也未尝不能练成玉女心经。”


    “我说过要做你的宿敌。”


    小龙女已下了决心。


    她要成为绝顶高手，唯有如此才能再与杨过比武。


    “宿敌可是要相恨相杀一生的。”


    杨过双袖朝身后一藏。


    往前一飘。


    孙婆婆只看见长袍忽隐忽现了七次。


    杨过眨眼出现在小龙女身前三尺的距离。


    风喧嚣的聒噪。


    小龙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我倒是知道这江湖有一个人可以和你练成玉女心经。”


    杨过眼中唯有对武学的热爱。


    “任何人我都不去找。”


    小龙女连忙点头，甚至皱眉嗔怒的看向杨过。


    “是我。”


    杨过一笑将小龙女心中阴霾尽数消融。


    “你？”


    小龙女此刻方才知晓杨过是故意惹她生气。


    “当然，天底下的武功我看一眼就没有练不成的。”


    杨过也承认，有些武功能学会也不可能去练。


    “龙姑娘若想，可来问我。”


    杨过一跃上楼。


    消失的恰到好处。


    小龙女没有回答，只觉得心脏跳的太快，匆忙逃去，第一时间离开比武的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