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作品:《《炮灰攻不想努力了》》 郁斯年的出现显然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异常惊讶。
牧志杰跟赵美姿脸色煞白,牧泽眼底则是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陆吉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不过他终于收回他阴冷的视线不再直勾勾地盯着牧野,而是也转头看向了郁斯年。
“郁先生,没想到您会突然到访。”牧志杰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虚汗,“有失远迎,请您见谅。”
郁斯年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注视,他只是安然走到牧野面前站定。
“还好吗?”
牧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对于郁斯年的突然出现,他比房间里的任何人都更意外。不过他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平静一些。
“还好。”
郁斯年点点头,这才转头去看牧志杰。
“我跟牧野一见如故,想接他回家里小住一段时间,牧总意下如何?”
牧志杰表情僵硬,对着郁斯年,他当然不敢说不,可是想到刚刚跟陆吉达成的协议,他也不敢贸然点头。
“牧总。”郁斯年又不轻不重地叫了牧志杰一声。
牧志杰下意识地弯下脊梁,“好,好的。”
陆吉确实阴险毒辣,牧志杰知道被对方盯上会有麻烦。可以郁斯年的权势地位想彻底解决他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之前他是真的相信了陆吉的话才敢直接送走牧野,但是现在看来,郁斯年跟他这个便宜儿子的关系确实不简单。
郁斯年跟陆吉到底谁更不能被得罪他还是很清楚的。
郁斯年就这样兵不血刃地解决了一切,他甚至对牧野笑了笑。“去收拾东西吧,我在楼下等你。”
牧野沉默两秒,见没有任何人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他才动作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他上楼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滞涩和缓慢,但是很快他的脚步就快了起来。
牧野一路跑回房间,推开房门之后他拖出床底下早就被他装好的行李箱和画袋,打开抽屉整理好里面的画稿,牧野把笔记本跟数位板一起塞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他住了十八年的房间。
一只书包,一个画袋,一件行李箱,这就是牧野的全部家当。
他几乎是跑过长廊的。
站在楼梯口旁看到了依旧站在原地的郁斯年的那一刻,牧野终于松了口气。
他以为的噩梦没有发生,他没有被丢下。
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就算已经重新站在郁斯年面前,牧野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走吧。”郁斯年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
“牧野。”陆吉阴冷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牧野脊背一僵,终于有了几分回到人间的实感。
房间里还站在他带来的几个保镖,而郁斯年身后空无一人。
牧野攥紧了手里的背包带。
陆吉当然能感觉到牧野的紧张,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牧野虽然表现得顺从又讨好,可陆吉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和抵触。
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不管牧野刻意呈现出态度是怎样的,可他骨子里对自己的厌恶和恐惧都是隐藏不住的。
眼下也是一样,牧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陆吉还是觉得他的灵魂正在发颤。
他的掌心开始发痒,他回想起了之前在他手掌之中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们。
看着牧野修长白皙的脖颈,他突然很想知道掐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
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阻隔,郁斯年上前一步,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郁斯年站在陆吉面前,他直视着陆吉过大过黑的瞳孔,眼底完全没有跟恐惧有关的情绪。
陆吉只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让开。”郁斯年平静地说。
牧野能清楚地看到陆吉额角跳动的青筋跟他身后蓄势待发的保镖。
一秒,两秒,三秒。
陆吉主动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牧野的手腕一紧,郁斯年牵着他坦然磊落地走出牧家。
彻底迈过门槛沐浴在阳光下的一刻,牧野能听到自己一瞬间过速的心跳。
他竟然真的走出来了。
走到路边停着的宾利前,郁斯年主动松开了牧野的手。
“抱歉。”
牧野赶紧摇摇头,“谢谢您。”
“我应该做的。”
司机走到他们面前,郁斯年把手里的行李箱递到对方手里。牧野也迟疑地自己背着的画袋递给了对方。
“麻烦了。”
司机笑着回复他,“您客气了。”
司机回到车上之后第一时间降下了挡板,跟郁斯年共处在这样一个“封闭空间”里,牧野突然有些紧张。
虽然之前用郁斯年当过挡箭牌,可事实上,他们只是两个有过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牧野并不擅长跟人交往,尤其还是在对方帮过自己这么大忙的前提下。
郁斯年好像也看出了他的局促。
“路程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牧野沉默几秒,最终确认自己应该没有会错意,郁斯年的意思就是想带他回郁家。
“郁先生,刚才的事真的很感谢您。”牧野顿了顿,“但是之后还是不麻烦您了,我之前已经找到住处了,过几天就可以搬进去。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你可以先住在郁家。”郁斯年打断他,“不需要客气,上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郁斯年表情很认真,“陆吉行事吊诡,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希望你能安心住在郁家,至少等到可以确保你安全之后。”
看着牧野脸上的犹豫,郁斯年又笑了笑。
“说句自大一些的话,这对我来说完全算不上麻烦,所以也请你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这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郁斯年自称自大,但是牧野确实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傲慢或者是不屑。他真正感受到郁斯年上位者姿态反而是刚刚他在面对牧家人和陆吉的时候。
现在比起自大,其实他更多是在宽慰牧野。
牧野生活在恶意之中,所以反倒对好意更加敏感。他能感觉郁斯年是真心想要帮助他的,这也确实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习惯了冰冷的人是无法解构温暖的。
最后他只能把一切理解成善有善报。
“谢谢。”他很认真地对郁斯年道谢,“真的非常感谢您。”
郁斯年摆摆手。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达郁宅,牧家常年混迹于豪门之间,因此牧野也算见过市面。可是他也确实是没想过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会有这样一大片庄园。
车子由大门驶入,途径人工湖、高尔夫球场、马厩跟一片绿荫迷宫。
车子停好之后一旁立刻有人将摆渡车停到了他们旁边。
“先生晚上好。”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对郁斯年打了招呼。
郁斯年点点头,“这是牧野,我邀请来家里做客的朋友。”他又看向牧野,“这是家里的管家严路,你可以叫他严叔,这段时间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或者是找他。”
“牧先生晚上好。”严路主动颔首跟牧野打了招呼。
“您好。”牧野也马上回应他。
他们坐上了摆渡车,而牧野的行李则被其他工作人员单独运送。
一路上严路都在温声为牧野介绍着庄园的建筑。
花园,草坪迷宫,马厩,游泳馆,工作区和温室。最后摆渡车停在庄园最中心也最宏伟的一栋建筑物前。
“这是主楼,楼下是会客厅、餐厅和休息室。您的卧房在三楼。”
牧野跟郁斯年一起走入主楼,过度宽敞的大厅和高耸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跟带有浓郁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外观相同,庄园内部的装饰也明显是欧式文艺复兴风格。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再带牧先生详细参观庄园。”严路带他们走进餐厅。“二位是现在用餐吗?”
餐厅放置着大型长桌,一旁站在装扮整齐统一的佣人。
郁斯年看向牧野,“先吃晚饭吧?”
“听您的。”
郁斯年顿了顿才点点头,
见管家为自己拉开的是郁斯年旁边的座位后牧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如果真的要向电影里演得那样分坐两端他真的想象不到要如何回复郁斯年的提问。扯着嗓子喊的话未免太不符合这栋庄园的整体调性。
不过看起来郁家应该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郁斯年也不是话多的人,他应该不用太担心。
就在牧野胡思乱想之际,佣人已经飞快地为他们上好了餐。
“你们先去休息吧。”郁斯年拿过热毛巾擦起了手。
管家跟其他佣人鱼贯而出,餐厅里终于又只剩下他们俩,牧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放好热毛巾,然后他就有些意外地发现,面前放着的竟然大部分都是中餐。
“我吃不太惯西餐。”郁斯年适时地解释,“不过家里的师傅手艺都很好,如果你有特别喜欢的菜系可以告诉严叔,他会提前让人帮你准备。”
“没关系的,我不挑食。”
牧野从前确实被牧泽骂过天生穷酸命,他没他们牧家人的金贵和挑剔,对食物的接受度一直很高。米其林大厨不错,街边小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郁斯年却没对此发表任何负面看法。
“那希望今天的菜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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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斯年甚至还主动帮他盛了一碗汤,牧野见状有些局促,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你不用紧张。”郁斯年笑了笑,看起来没什么架子的样子。“其实平时主楼不会有这么多工作人员的。”
他点了点桌面,“这些食物也是因为我说要宴请客人严叔才特意准备的。”
他看出牧野自从进入庄园就有几分紧张,所以才特意宽慰他。
“不说要你把这里当家一样的空话了,但是希望你能放松一些做客,不要给自己压力。”
说完这些话之后郁斯年没再多说,他先动筷示意牧野随意,然后就开始安静地吃饭。
跟牧野想的一样,郁斯年仪态很好,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里长起来的。唯独让牧野惊讶的是,对方吃饭的速度竟然很快。
不过郁斯年还是照顾了牧野,后半程他明显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等到牧野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他才也刚好放下碗筷。
“要再去散散步吗,还是先回房间休息。”
“回房间休息吧。”这一晚上他已经浪费了郁斯年太多时间,牧野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好,我带你上去。”
推开房门,牧野跟郁斯年一起走进“他的”房间。虽然说是客卧,但是不管是面积还是布局都相当宽敞大方。
“左边是书房和会客厅,右边是卧室和卫生间,平时你可以直接在这个小客厅里休息。”
郁斯年很有分寸地站在卧室门前,并没有跟牧野一起进去,尽管这是他家。
“临时给你准备了一部分日用品,但还是有些仓促,如果缺什么你可以列好单子给我,我会让人帮你准备。”
牧野摇摇头,“已经很感谢您了。”
“不用客气。”郁斯年想了想,“你可以把它当做回礼。”
牧野清楚,他当初的举手之劳无论如何都担不上这么重的一份礼。
“有事可以拨通内线,111是我,112是严管家,113是其他工作人员。”郁斯年耐心嘱咐,“庄园有二十四小时轮守制度,所以不用担心打扰别人。”
“好的。”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
“请等一等。”牧野第一次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深吸一口气,他还是问出了那句困扰他整个晚上的问题。“如果不冒犯的话,我想问。您是怎么知道今天的事的?”
郁斯年今天简直像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牧野面前,带走了被层层围困的他。
就算知道对方高深莫测,牧野也还是想知道原因。
郁斯年沉默几秒,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很抱歉,上次的事之后我调查了宴会相关的人员,其中也涉及到了一部分有关你的隐私。”
牧野摇摇头,他的身世原本就不算什么隐私。而且郁斯年是在他的生日宴上出的事,对方没有迁怒只是调查就已经很好了。
“最后的调查结果显示,我最后喝到的那杯酒是陆吉带来的。”
牧野一愣,当时他避开的那杯酒竟然真有问题。
“我需要确定他的本意是不是针对我,由此我调查到,你们在月余前有过会面,并且昨天他跟牧志杰签署了一份并不常规的协议。”
由此郁斯年确定,陆吉的真正目标是牧野,而他却阴差阳错成为了替罪羊。
“我猜到他们的交易或许跟你有关,所以提前做了一手准备。”
他不能确定牧野对他养父母的态度,因此他并没有贸然跟牧野谈及这一切。
为了试探,他刻意放出了他要出国的假消息,而陆吉果然带着人前往了牧家。郁斯年知道,他之前设想的那个足够令人作呕的可能就是真的,牧志杰真的准备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推入火坑。
“没有提前跟你说明情况,请你谅解。”
牧野怔怔地看着郁斯年,他当然理解郁斯年为什么不提起跟他说明这一切。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郁斯年还愿意帮他。
“不为什么。”直到听到郁斯年的回答牧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在酒里下药的是陆吉,但是救我的人是你。”
牧野还是他的恩人,因此他还是需要感谢对方。
“可是。”牧野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中招。”
“决定去赴宴的是我,该承担结果的也是我。”郁斯年看着牧野。
“你只是受害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你也不需要感到抱歉。”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这是牧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郁斯年笑了笑,“牧野,你是个好孩子。”
眼前的一切,都是好孩子该得到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