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灰原哀慢条斯理的吃着黑川崎月准备的早餐。


    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难将她与早上那超高分贝的尖叫怪人联系在一起。


    黑川崎月就坐在她的对面，也在默默的吃着早餐。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气氛安静的诡异。


    沉默的同时却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压抑。


    又吃了一口早餐后，黑川崎月放下了筷子。


    双眼也看向了灰原哀。


    “你昨晚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灰原哀吃早餐的动作一顿。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有。”


    “真没有？”


    说实话，灰原哀也分不清那到底算不算是噩梦。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是梦到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打听一个女孩子的梦？”


    黑川崎月耸了耸肩。


    “我一直都挺八卦的，只不过是你没发觉罢了，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吗？”


    “还是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那你为什么喊我的名字？”


    说到这，灰原哀不由的握紧了筷子。


    她有些底气不足，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嘴硬：“我才没有，你听错了，八卦的黑川先生。”


    “是吗？”


    黑川崎月喝了一口小甜水，静静的说道。


    “我明明就听到你喊黑川哥哥了。”


    “我绝对没有喊你哥哥！”


    “哦？那就是有喊我名字咯。”


    黑川崎月凑了上去。


    灰原哀一下子就忍不住炸毛了。


    刚刚的慢条斯理瞬间化作了乌有，变脸速度堪比某位大小姐。


    “是是是，我喊了，又怎么样。”


    黑川崎月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淡淡的笑道：“不怎么样，我只是担心你做噩梦罢了。”


    看着他眼神中透出的关切，灰原哀沉默了，梦中的情节在她脑中回放着。


    梦里，黑川崎月是伸手将她拉出黑暗的人，而现实中，黑川崎月不仅将她拉出了黑暗，更在教导她直面和斩除黑暗。


    她的内心挣扎着。


    黑川崎月看她这副样子，心中暗道。


    有戏。


    他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温柔的说道。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如果不是做噩梦的话那就更好了，我是希望你每晚都能安然入睡的。”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


    灰原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低下了头。


    黑川崎月才刚走出一步，就听到了灰原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梦到了琴酒。”


    黑川崎月停下了脚步。


    桀桀桀，诈出来了。


    他转头看向灰原哀。


    只见后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我梦到我在街上遇到了琴酒，他杀了很多人。”


    说着，她捏紧了拳头。


    “他把和我接触过的人全都杀了，就连我姐姐她也没有幸免。”


    “你果然还是做噩梦了吗。”


    黑川崎月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安抚着。


    “放心，人们不都常说，梦可是相反的哦。”


    然而灰原哀表情古怪，接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噩梦。”


    “嗯？为什么？”


    “因为后来，我梦到……”


    灰原哀偷瞄了一眼黑川崎月，她感觉脸上又有些温温的了。


    “梦到什么？”


    “梦到你将琴酒砍的四分五裂了。”


    居然只是这样吗，黑川崎月还以为她梦到什么别的有趣的事情呢。


    原来只是砍琴酒而已嘛。


    随后，黑川崎月笑了一下。


    “可没这么大块。”


    黑川崎月的回答让灰原哀愣了一下。


    “什么？”


    “我说，如果琴酒真敢这样大开杀戒，我可不会只是将他四分五裂，这还是太大快了，随便拼拼还能让他凑一条全尸回来，这同样也不是我的风格。”


    灰原哀愣住了。


    对啊，这怎么能仅仅只是四分五裂呢，就应该剁成肉泥的，看来自己梦里对琴酒还是太好了。


    黑川崎月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这一下也让她回过神来。


    “不过，我还是很荣幸能成为你梦里的守护者，你以后的美梦就放心的交给我吧，琴酒又算得了什么呢，十个他叠在一起也只能成为我都刀下亡魂。”


    黑川崎月露出笑容：“而且，凭借你的智慧与天赋，不应该被组织束缚住才对，你本就可以成为一束刺破黑暗的光。”


    灰原哀才回过神来就又愣住了，在黑川崎月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姐姐的身影。


    从小到大，她的姐姐也会在危险时挡在她身边，在她失落时给予她安慰。


    灰原哀红了眼眶，但是她很快又用袖子飞速的捂住了眼睛。


    黑川崎月的手在她头上轻轻的安抚着。


    很快，灰原哀就放下了袖子。


    她忍住了。


    她没有让泪水出来。


    “谢谢你。”


    “大可不必跟我这么客气，这也是当初我自己的选择。”


    “不，不管怎么说，我都亏欠你太多了，现在，除了我姐姐之外，你就是我唯二的亲人了。”


    灰原哀表情认真。


    “中国有句话想必你应该知道吧，毕竟你中文水平貌似还挺不错的，这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黑川崎月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句话你也知道。”


    “虽然我是个化学家，但是这些我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虽然了解的不算多就是了。”


    “对了，一些简单的中文词汇我也还是知道的，像是‘吃’，‘喝’，‘姐姐’，‘哥哥’什么的，尽管有的时候一下子可能没想起来。”


    灰原哀用稍显蹩脚的中文重重的说了“哥哥”这两个字。


    看她的眼神，明显是在提醒黑川崎月之前乱教她读她名字的事。


    不过这蹩脚的中文听着还怪可爱的。


    “真不愧是个小天才，真棒。”


    黑川崎月对于她的提醒不做任何表态。


    灰原哀嘴角上扬。


    黑川崎月收回了放在她头上的手。


    见好就收。


    “把组织什么的忘掉吧，安心的做个小孩子就好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把早餐吃完，然后休息一会，接着就该出来把你昨天落下的课程补回去了。”


    “嗨伊嗨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