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里的灯光灭了一盏又一盏。


    卫琰办公室得灯光还亮着，这一层楼，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卫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是可以看见那家便利店的灯光的。


    便利店里，云芝芝收拾了一下店里面的垃圾。现在也到了关店的时间了，她也得快点了，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今天收拾东西的时间久了一些，云芝芝推着婴儿车，快步的往外走。


    只是，云芝芝还没走到公交站，就看见公交车在自己眼前开走了。


    云芝芝走到公交车站坐下，准备用手机叫个网约车。


    一辆车，在云芝芝面前停了下来。


    “上车，我送你回去。”


    从云芝芝关店门的时候，卫琰就已经开着车在附近了。


    “阿琰？”


    “走吧！”


    云芝芝抱着孩子，上了后车座。


    “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卫琰上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今天没注意时间，一般都是可以坐上公交的。”


    不知道是不是云芝芝的动作有些大了，怀中的孩子醒了过来。


    孩子尖锐的哭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妈妈在。”云芝芝轻哄着怀中的孩子。


    只是哄了好一会，孩子还是在哭，一边哭，一边朝着云芝芝胸前凑过去，看样子应该是肚子饿了。


    “阿琰，宝宝他饿了，我要先给他喂个奶。”说着，云芝芝偏了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


    “嗯。”


    卫琰的心神就被后面的云芝芝牵扯了大半，原来准备踩到油门的脚也抬了起来。


    抬眼看了后视镜，后视镜里面的云芝芝将自己一边肩膀上的衣服拉了下来。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趴在云芝芝的胸前，他依稀可以看见那隆起的弧度。


    只一眼，卫琰就感觉画面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甚至于，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味。


    不多久，卫琰就将人送到了楼下。


    “阿琰，谢谢你。”


    “走吧！送你上去。”


    这地方很显然没有电梯，卫琰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带着孩子和婴儿车下来的。


    这里的房子都已经很老了，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卫琰拿着婴儿车，走在了云芝芝的身后。


    云芝芝住在了六楼顶楼，走到六楼得时候，云芝芝已经有点气喘了，特别是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半天没有从口袋中把钥匙摸出来。


    “阿琰，你能不能帮我抱一下孩子？”


    这是卫琰第一次抱小孩子，感觉手上没什么重量，就怕一个不小心太用力把他捏疼了。


    卫琰僵硬着身体，低头，和怀中的孩子，四目相对。


    宝宝似乎对卫琰很好奇，伸出自己的手，“啪”地一下，拍在了他的胸前，还连着拍了好几下，然后一下子抓住了卫琰想要拨开他的手。


    两根手指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捏住了，卫琰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得感受。


    不过，他想他应该是不讨厌孩子的。


    “好了，阿琰，进来吧！”云芝芝用钥匙转了半天，总算将门给打开了。这道门也有挺久的年头了，用钥匙开门锁也不是很顺畅了。


    云芝芝租的这间房子，空间不大，大约二十几个平方。站在门口，一眼就可以把房间内的摆设都收进眼底了。


    一进房间，就能闻到一股奶味，和他在车上闻到的一样。


    “我给你倒杯水。”


    卫琰将房间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到婴儿床的旁边，把怀中的小家伙放在了里面。


    “啊——啊！”小家伙格外地活泼，在卫琰的手中扑腾着，躺在床上后，就把自己的小手握拳放在了嘴边吃着。


    “阿琰。”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卫琰没接过云芝芝手中的水杯，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等！”


    云芝芝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边桌子上，小跑两步跑向卫琰，然后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卫琰，整个人紧紧地贴着。


    “阿琰，我…”


    一低头，卫琰就能看见云芝芝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伸手，将两只手拉开，卫琰转身拉开了云芝芝。


    卫琰的动作，让云芝芝的脸上染上了悲色，手紧紧地抓着卫琰的手臂，“阿琰，我们和好好不好？”


    “什么叫和好？”


    “怎么？和前夫离婚了，现在带着个孩子，想要找我接盘？”卫琰的语气越发地讥诮。


    这带着讽刺的话，让云芝芝的脸色苍白，整个身子摇晃了两下，“不，不是的，阿琰！我没有！”


    卫琰侧过身，不去看云芝芝垂泪的神色，“就算我离婚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一个二婚带娃的女人？”


    “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妈去找你的事吗？”


    “是钱用完了？”


    “想吃回头草？”


    “云芝芝，你想的太美了。”


    “阿琰，我没有…”云芝芝摇着头，伸手想拉住卫琰的手。


    一连串地说完，卫琰往后退一步，没让云芝芝碰到自己，深深地看了悲痛欲绝的云芝芝一眼后，直接离开了，没再回头。


    快步下楼，卫琰没有马上上车。整个人靠在车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从和云芝芝重逢后，他整个人就变得不像自己，心底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这么多年，他难道就真的没把人放下吗？


    抬头看着楼上房间还亮着的灯光，卫琰觉得有些讽刺，还抱着孩子回来找他，怎么？是肯定他非她不可吗？觉得他肯定能接受她的孩子吗？


    第二天，卫琰上班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经过那家便利店门口的路线。


    一整天上班，卫琰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你今天老走神。”周城南拿着文件，让卫琰签完字后，问了一句。


    “公司最近发展也没遇到什么难题吧！”


    “没什么。”卫琰不准备把自己的私事说出来八卦。


    “对了，今晚别忘记回家，卫伯母又找我确定了一遍你的行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