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梨花酒

作品:《互换身体后,冷面暴君日日争宠

    乔知夏想都不想,就从他批奏折的常用术语中挑出一个最容易的。


    “先学‘阅’这个字吧。”


    裴景珩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小手费力地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带动她的手腕,在纸上轻轻落笔。


    他的身体有一部分贴着乔知夏,她的背部甚至能感觉到那起伏有致的柔软,乔知夏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手心也在冒汗。


    察觉到她在分神,裴景珩在她耳畔轻声吐出几个字:“专心点。”


    那呼吸钻进她的耳朵里,耳尖也不争气地红了。


    乔知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学写字而已,不要多想。


    而且裴景珩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他握着她的手,同她自己握着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分别。


    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集中精神,快点把字练好。


    打定主意之后,乔知夏就认真看着裴景珩在纸上写得一笔一划,笔锋、力度以及如何顿笔,收笔,她都看得仔仔细细。


    裴景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身前站着的,明明还是自己那副高大伟岸的身躯,可当他的手指一碰触到她的,就觉得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电流,从接触的地方,一直传进他的心里。


    他让乔知夏专心,可实际上自己却早就神不守舍,心猿意马。


    一个“阅”字,磨磨蹭蹭写了半天。


    写完后,裴景珩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低头一看,快被自己气笑了。


    写字的时候神游太虚,导致这个字,歪歪扭扭,令人不忍直视。


    裴景珩眼里划过一丝心虚,却怒视乔知夏道:“朕的力气比你小,你手上一用力,朕就被你带偏,字写的都不见风骨了。”


    乔知夏:?


    她一直随着裴景珩的力道走,完全没用力呀!


    可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身边的“严师”马上说:“来,再写一次。”


    有了第一个字的经验,乔知夏尽量让手指和手腕放松,完全配合裴景珩运笔。


    这第二个字,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原想按照他教的自己去练,可裴景珩却说要想以假乱真,必须多练几遍,记住他写字时的习惯。


    就这样,他带着她一连写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字,才放手让她自己练习。


    他一放开手,乔知夏立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如蒙大赦,呼吸都顺畅不少。


    她才高兴不到一秒,就见裴景珩拖着椅子坐过来,把桌上的纸推到她面前。


    “快点,朕看着你写!”


    乔知夏抿抿嘴唇,只得提笔写起来。


    每写一个字,暴君就要评价一番,挑出仿得不像的地方,让她修改。


    乔知夏面露苦色,这可比抄经累多了。


    毕竟原主抄经抄多了,形成了肌肉记忆,但跟着裴景珩学写字,就要忘掉那些肌肉记忆,从零学起。


    大约过了一刻钟,乔知夏就放下笔,甩了甩手腕。


    “今日就练到这行吗?再晚就要耽误午膳了。”


    她拉了拉裴景珩的袖子:“这可是搬到未央宫的第一顿饭,意义非凡。”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裴景珩终于点了点头。


    乔知夏刚要松口气,又听他严肃道:“这张纸你带回去好好练习,明日朕要检查。”


    乔知夏:……


    不是吧?这还带留作业的?


    暴君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得愁眉苦脸地把纸放进袖子里。


    未央宫里早就摆好了午膳,一下轿子,乔知夏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进门一看,一桌子美味佳肴,都是她喜欢吃的。


    有了小厨房,想吃什么都可以叫御厨去做。不过,裴景珩对她的喜好,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不待深思,便听裴景珩吩咐冬梅:“今日这么高兴,怎么能没有酒?去把那坛梨花酒取来。”


    乔知夏眼睛一亮,凑近他小声问:“梨花酒,哪来的?”


    裴景珩看她一眼,慢悠悠道:“有位姓刘的御厨,最擅长酿酒,我将他招入未央宫的小厨房了。”


    “真有你的!”乔知夏嘿嘿一笑,“收了那么多厨艺精湛的御厨,看来以后我要经常来未央宫蹭饭了。”


    裴景珩手指拍打着桌面,乔知夏说过的话映入他的脑海。


    “从前你是皇帝,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现在就当给自己放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开心就好。”


    住进华丽的未央宫,有了自己的小厨房,他的内心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毕竟他做皇帝的时候,享受过比这些好上十倍百倍的东西。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究竟怎么样,才会感觉开心。


    不知怎么,便会想起乔知夏开心的笑脸。


    她的开心,怎么就能那样简单?


    冬梅送了酒,很快又退了下去。


    乔知夏露出惊讶的眼神,这酒坛,比她预想中要大很多。


    她看了看裴景珩,他是认真的吗?这坛酒少说也有两三斤重,要是他们两个全喝了,估计醉到明天都爬不起来。


    裴景珩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说话时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又没叫你把酒都喝光,怕什么?”


    乔知夏这才释然,轻声一笑道:“我这不是怕喝醉了失态,要是在旁人面前泄露了咱俩的秘密,可就糟了。”


    裴景珩心道,此处只有他们两个,哪里有什么旁人,此处只有他们两个,就算失态也无妨。


    揭开酒封,梨花的香气混着酒香扑鼻而来,那位刘厨子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


    乔知夏为两人倒满酒,端起酒樽道:“这一杯,祝贺你荣升婕妤,搬进未央宫,开启崭新的人生。”


    虽说这人生并不是裴景珩想要的,他还是淡然举着酒樽,与乔知夏手中金樽轻轻相碰。


    乔知夏从前也经常喝酒,不过大多是度数不高的啤酒,像这种白酒,她觉得辛辣,很少喝。


    这酒一入口,她就被甜美的口感狠狠惊艳了,甘甜醇香的酒液在舌尖划过,进入喉咙,没有半分辛辣,只有回味悠长。


    乔知夏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沾着些许酒液的薄唇。


    没注意到因着她这动作,裴景珩眸中闪过一丝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