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爱宠

作品:《金枝娇纵

    安宁扫了曹砚辞一眼。


    冻了那么久,他竟丝毫不受影响,依然面色玉白,唇瓣红润。


    果然是气运高的哈。或者说,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


    安宁虚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装作刚醒的样子道:“小舅舅,你找本殿下何事呀?”


    曹砚辞见她妆发衣着精致,并不戳破,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道:“曹某入宫拜见皇后娘娘,路过殿下的宝鸾宫,特来讨杯茶喝。”


    安宁道:“本殿下向来不爱喝茶,内侍省给的茶叶都赏给宫人们了。”


    曹砚辞眸中闪过异色,心知这只是她不愿他进宝鸾宫的托词。


    “小舅舅,你要是没事的话本殿下就先走了,你自便。”


    安宁说完,迈过门槛,从曹砚辞的身侧走过。


    曹砚辞深深望了小姑娘的背影一眼,抬步追上她,与她并肩同行。


    “殿下要去何处?”


    安宁目不斜视:“小舅舅你是很闲吗,想管本殿下?”


    “......”曹砚辞道,“殿下误会了,曹某无此意。”


    他停下脚步,目送少女越走越远。


    -


    安宁打算去藏书阁寻一些医书回来,路过风荷湖时,她的目光被湖边景色所吸引。


    簌簌白雪飘在绿镜般的水面,掀不起一丝涟漪,湖畔雕梁画栋,怪石嶙峋,石子小径上盖满了雪。


    她下意识四处望了望。


    上一世,风荷湖中养了两只天鹅,但此刻她并未瞧见天鹅的影子。


    许是天气太过寒冷,天鹅被宫人们收进屋子里养了吧。


    沿着抄手回廊,安宁走过一个拐角,远远瞧见,回廊尽头走来两个嬷嬷。


    那两个嬷嬷手中,一人拎着一只天鹅。


    这两个嬷嬷安宁认得,是宣宁身边的宫人。


    至于她们手上的天鹅,安宁觉着甚是眼熟。


    这不就是她从前送给宣宁的那两只天鹅?


    当初宣宁刚被接回宫时,她还是喜欢过这个瘦瘦小小的妹妹,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儿,还把许多父皇赏赐的东西让给了她,这两只天鹅就是其一。


    当年忠远伯禾慎大败突厥后,突厥对大翯称臣朝贡,送来了许多珍禽,包括绿孔雀、白天鹅.....


    父皇让她和宣宁一起挑选几只珍禽作为爱宠,她率先看重了那只高傲的绿孔雀,而宣宁却说她也十分喜欢,要她让给她。安宁当时觉着自己作为姐姐,应该让一让妹妹,更何况宣宁才回来,她也不好跟宣宁争什么,于是便把绿孔雀让给了宣宁。


    她自己选了当时还是幼鸟,长得灰不溜秋不起眼的天鹅。不过她看过些杂书,书上说天鹅长大后会蜕变得很美。


    于是她把两只天鹅幼鸟带回宝鸾宫,命人在宝鸾宫里砌了一个水池,作为天鹅的小家。


    时光飞逝,不到半年的时间,天鹅越长越大,也彻底改头换面,不再似幼时绒毛黝黑,变得毛色雪白,长颈纤细,瞧着似仙女下凡,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一点儿也不比宣宁的孔雀差。


    然天鹅大了,小小的水池已满足不了它们,于是她把天鹅移到风荷湖养着,两只天鹅换了更大的新家,兴奋地在湖中交颈嬉戏,追蝶捕鱼,快活极了。


    在大翯,天鹅是稀罕物,数量远比孔雀少。京中的一些贵女们听说她养了两只非常漂亮的天鹅,纷纷往宝鸾宫递了拜帖,以求一睹芳容。


    那段时日,风荷湖旁的石子小径上的鹅卵石都快要被磨平了。


    两只天鹅备受喜爱,安宁也十分高兴。


    就像是自己养出了漂亮的闺女,羡煞所有人那种感觉。


    还没高兴多久,宣宁找到她,说自己看上了那两只天鹅,问她能不能割爱。


    她当时虽有万分不舍,可想着宣宁是妹妹,还是同意了。


    自此,由她费了心思养大的天鹅归了宣宁,虽然天鹅还是被养在风荷湖,但贵女们的拜帖递到了承庆宫,养出漂亮天鹅的赞誉也不再是对她说。


    上一世的她失落了几日,但总归宣宁也没让人苛待过两小只,她自己安慰自己,只要两小只鹅生幸福,她养或是宣宁养,没差的。


    抄手回廊尽头的两个嬷嬷越走越近,安宁瞧见嬷嬷手中的天鹅双脚被绳子捆住,白花花的翅膀张开到最大,身子软软趴趴直挺挺的,头垂下。


    像是,死了。


    安宁登时心口一窒,不远处两个嬷嬷这会子也瞧见她了,两人相视一眼,脚下一折,慌忙要逃离抄手游廊。


    “站住!”安宁喝了一句。


    那两个嬷嬷像是没听见似的,越走越快,还跑了起来。


    跟在安宁身后的两个小内侍跑了过去,很快追上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将二人连带着天鹅押了回来。


    天鹅被丢在地上,一动不动。


    确实是死了,连从前靓丽的羽毛都黯然失色。


    安宁走近一瞧,那天鹅身上竟还有多处鞭痕,伤痕累累,两只都是被拧断了脖颈,生生虐杀的。


    这两只天鹅,也确实是被宣宁从她这要走的那两只。


    她亲手养大的两小只。


    安宁心中怒极,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说,是谁干的?”


    两个婆子连忙磕头:“殿下明鉴,两只鹅是病死的。”


    安宁气笑了:“你当本殿下眼瞎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么大的伤痕,你居然跟本殿下说是病死的?欺瞒公主,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两个婆子磕得更大力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她们根本不敢说是宣宁公主命人弄死的。


    那宣宁公主前日去禾府赴宴,本来开开心心地去,谁知回来后一脸怒容,路过风荷湖时瞧见两只天鹅,当即就下令把天鹅捕上来,拖倒了承庆宫公主殿里。


    第二日清晨,两只天鹅被人从公主殿里丢出来,就成这样了。


    她们也只是受命处理掉这两只鹅,原本是要悄悄埋了的,但她们跟着宣宁公主回京,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见到这两只鹅,馋瘾上来就想着要尝一尝天鹅肉,于是悄悄拿出来,没想到运气不好碰巧撞上天鹅的前主人安宁公主。


    这可如何是好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叫人比死了还难受。


    “你们只会说这句是吗?”安宁道,“来人,把她们拖去掖庭,本殿下看她们能嘴硬到何时。”


    她话音刚落,抄手游廊的那头传来宣宁的声音。


    “安宁姐姐,何事发那么大火呀?”


    宣宁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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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一堆宫人,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到安宁身边时,她还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安宁姐姐安好呀。”


    安宁冷着脸看她,“我问你,我送你的天鹅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宣宁扫了一眼天鹅的尸体,微笑唇愈发勾起,“妹妹当是什么事呢。”


    她贴近安宁的耳朵,挽住安宁的手臂,轻轻吐气:“不过是两只畜生,死、了、就、死、了。”最后五个字,她说的轻飘飘,极慢却充满挑衅之意。


    她终于不装了。


    心中一阵恶心,安宁用力抽出手,宣宁却趁机望抄手回廊的边缘倒去。


    “啊——”


    一个墨黑的身影飞速越上回廊,把即将要摔倒的宣宁揽在怀中。


    是曹咏恩。


    曹咏恩赶来时,正好瞧见安宁“推倒”宣宁。


    “宣宁妹妹,你没事吧。”曹咏恩安抚怀中的表妹,见其惊魂未定的模样,抬头晲向安宁,“安宁殿下,你该给个解释吧。”


    宣宁演的这出大戏,安宁前世看了不少,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宣宁不是自小待在佛寺里吗?怎得把演技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戏院里调教出来的。


    面对曹咏恩不分青后皂白地责问,安宁亦习以为常。


    这一世她不想跟这些个人多费口舌,反正她解释得越多,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信自己的眼睛。


    安宁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殿下要解释。”


    曹咏恩见她如此态度,眼底满满都是失望,“安宁,我刚才亲眼瞧见你推了宣宁妹妹,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就算不是给我,也该给宣宁妹妹。”


    安宁不拿正眼瞧他,“问你的好妹妹要。”


    该给解释的,从来都不是她。


    曹咏恩语气更冷:“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只能请皇后姑母出面了。”


    他觉得如今的安宁实在是太欠规矩了,不仅推宣宁,还将他视为无物,他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更何况,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要,他对她已是仁尽义至。


    宣宁拉住曹咏恩的衣袖,道:“表哥,姐姐她只是看到天鹅病死太过伤心,才迁怒我的,你不要告诉母后。”


    曹咏恩的视线这才落到死了的天鹅上,他眼神阴冷,“为了两只畜生,伤害亲妹妹,这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宣宁你不要再为她求情了,我们去禀告姑母,让姑母惩罚她,这也是为她好,她这种乖张暴戾的性子,若是不改将来必定闯出大祸。”


    安宁一听这话,冷笑道:“曹咏恩,你当你是谁?老天爷吗?你说闯出大祸就闯出大祸?本殿下是何人,你没资格评判。你还是管好自个吧。”


    曹咏恩眸间涌上潮红,三两步踏过来,一把握住安宁的手,“走!去面见皇后!”


    “你放开!放开!”安宁不住挣扎,“曹咏恩!你敢冒犯公主?放开!”


    曹咏恩像是没听见,拖着她就往承庆宫疾步行走,安宁身边的宫人要上前来拉开曹砚辞,却被宣宁身边的宫人拦住。


    “住手——”一道清冽的嗓音传来。


    宣宁一回头,脸色微变,瓮声道:“小舅舅,您怎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