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 ——！！！


    此言一出！


    整个金銮殿，瞬间，便如同被投下了一颗超级炸弹！


    彻彻底底地爆炸了！


    所有的人，全都如遭雷击！


    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早已是泪流满面、状若疯癫的……


    安国公！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


    【震惊】！与【不敢置信】！


    将这滔天的罪责，嫁祸给九皇子？！


    这……


    这安国公，是疯了吗？！


    这，也太牵强了吧？！


    ……


    然而！


    就在所有的人都还处在这巨大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之时！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在安国公的带领之下！


    那早已是与皇后萧婉容串通一气的吏部尚书、礼部侍郎！


    以及那数十名御史台的言官们！


    全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


    齐刷刷地从那队列之中冲了出来！


    “噗通！噗通！”


    全都跪倒在地！


    ……


    “陛下！”


    吏部尚书率先出列！


    他引经据典，声色俱厉地说道：


    “《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祭祀，乃是沟通天地，祈求国运的神圣大典！岂容丝毫的血腥与亵渎？！”


    “而九皇子殿下，竟是为了一己之私！一时之快！


    便在那万众瞩目的祭天大典之上，当众行凶！屠戮使臣！以王子之血，染红祭坛！”


    “此等亵渎天地、无君无父之举！早已是引得天怒人怨！”


    “这才降下此滔天之祸！以示惩戒啊！”


    ……


    “陛下！”


    礼部侍郎紧随其后！


    他更是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道：


    “我大轩，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而九皇子殿下，竟是在祭天大典这种最是讲究‘礼’的场合！对那前来‘议和’的‘友邦’使团，大开杀戒！”


    “此等骄横跋扈、目无法纪之举！早已是将我大轩皇朝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啊！”


    “更是彻底地激怒了那本就是狼子野心的北蛮！”


    “这才引得他们疯狂报复！屠我边民！陷我雄关！”


    “此，乃取祸之道也！”


    ……


    “陛下！九皇子殿下，一莽夫之怒，引北境之祸！罪不容诛啊！”


    “陛下！若不严惩九皇子！何以慰那惨死的十万军民之在天之灵？！”


    “陛下！若不严惩九皇子！何以平那北蛮的滔天怒火？！”


    “请陛下！为了我大轩的社稷！为了我大轩的百姓！严惩九皇子！以儆效尤！以平民愤啊！！！”


    ……


    一时间！


    整个金銮殿之内！


    全都是那充满了 “正义” 与 “悲愤” 的弹劾之声！


    全都是那要求 “严惩” 楚玄的滔天声浪！


    他们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毫无道理地推到了楚玄的身上！


    他们将楚玄那本是扬我国威、大快人心的正义之举！


    给硬生生地描绘成了一出因为 “个人冲动”，而引得 “国破家亡” 的……


    【千古！罪行】！


    那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


    那指鹿为马的卑劣行径！


    简直是令人发指！


    ……


    朝堂的另一侧。


    那些少数的保持着理智的中立官员，以及那些心向楚玄的军方将领们！


    全都被眼前这充满了荒诞与无耻的一幕！


    给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想出言反驳！


    但，他们刚一张嘴！


    便会被那皇后一派如同潮水般的滔天声浪！


    给无情地淹没！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本是为国争光、为民除害的英雄皇子！


    被这群卑鄙无耻的无耻小人！


    给一步，一步地逼向那万劫不复的……


    深渊！


    ……


    ……


    金銮殿内，声浪滔天！


    皇后一派的官员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唾沫横飞，义愤填膺！


    他们引经据典，声泪俱下，用尽了毕生所学，将各种各样充满了恶毒与污蔑的罪名，疯狂地扣在那个甚至都还未曾上殿的九皇子身上！


    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楚玄亲自带兵攻破了幽云关，屠戮了那十万军民！


    而那些心向楚玄的军方将领，以及少数保持着理智的文官，则是被这股颠倒黑白的无耻浪潮，给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他们数次想要站出来为楚玄辩解，但他们刚一张嘴，便会被那数十名御史言官如同疯狗般的狂吠声，给无情地淹没！


    整个金銮殿，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场，针对楚玄的，单方面的……


    【批斗！大会】！


    ……


    而在这场闹剧的最顶端！


    那座象征着大轩皇朝至高无上权力的九龙宝座之上！


    皇帝楚问天，却是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他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下方那群如同跳梁小丑般，疯狂表演的文武百官！


    那双深邃如海，仿佛能洞穿万古时空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仿佛，下方那场足以颠覆整个皇朝格局的激烈争斗，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儿童戏耍。


    仿佛，那被屠戮的十万军民，那陷落的钢铁雄关，在他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个可以被用来权衡利弊的……


    冰冷！数字！


    ……


    终于！


    当下方那股充满了无尽愤怒与 “正义” 的声浪，达到顶峰之际！


    当整个金銮殿的氛围，都被那皇后一派，给彻底地掌控，营造出了一种 “若不严惩楚玄，大轩必亡” 的末日景象之时！


    龙椅之上，那道一直都如同雕像般沉默的至高身影！


    才缓缓地，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轻轻地，往下，压了压。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本是喧嚣到了极致的金銮殿！


    在这一刻！


    竟是，瞬间，便恢复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无论是那状若疯癫的安国公，还是那义愤填膺的军方将领！


    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敬畏与忐忑的眼神！


    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道，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整个朝堂都为之噤声的……


    【至高！帝王】！


    ……


    “传旨。”


    楚问天，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的喜怒。


    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


    “宣……”


    “—— 九皇子，楚玄！”


    “即刻，上殿！”


    ……


    很快！


    在内侍那尖锐而又洪亮的传唱声之中！


    一道，身穿最是威严华贵的，黑底金纹皇子朝服！


    头戴紫金冠，腰悬盘龙玉佩！


    面容俊美如神祇，气质淡漠如谪仙的……


    年轻身影！


    便在，那万众瞩目的注视之下！


    一步，一步地，缓缓地，从那金銮殿的殿门之外，走了进来！


    他，神色平静，渊渟岳峙！


    每一步，都走得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