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弟弟？”路婵皱眉, “？”


    黎清楠心道不妙，黎父一跟家里有瓜葛，他不提, 又有因此即便是路婵, 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直觉告诉他, 现在。


    ”黎清楠支支吾吾, 眼神瞟向祁六。


    说句话啊大漏勺！你漏出来的你不负责兜回去？


    还在祁六反应快, 立马找补道：“是我想错了, 抱歉。”


    尽管路婵始终有点云里雾里，但看二人一副早就已经串通好了的样子，想着神通广大的金主怎么着也比自己要靠点谱吧, 于是点了点头。


    “唉，行吧, 反正事情也就这样了，我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她站起身, 摸着吃水果吃撑的肚子谢绝了黎清楠还要吃海鲜的好意, “就等明天早上，我去公司给你问一下维权告人的事情——法务部的羊毛, 不薅白不薅。”


    对于少一个饭搭子这件事，黎清楠有一点小失望, 但考虑到这件事确实让路婵担惊受怕了，于是乖巧地祝婵姐晚安。


    “你们公司的法务，真的信得过吗？”祁六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瓦罐小海鲜, 倒在桌上的超大号碗里，“要不我从祁氏……”


    “不用！”黎清楠赶紧拒绝，“公司的法务应该还是可以的, 毕竟打官司赢了的钱他们也能分到——实在不行，我也有钱请律师，你不用太担心了，忙忙你自己的工作吧，别耽误了。”


    他都这样说了，祁六跃跃跃欲试想大包大揽的心思便再次沉下去，顺从地给黎清楠挑海螺。


    投屏上是黎清楠的微博页面，他还在跟粉丝们打闹，一边吃一边语音输入，时不时腾出手用感应操作点一下表情包。


    粉丝们一开始还很关心他，但是一看他不停地秀自己夜宵吃水果喝奶茶吃海鲜的深夜放毒照片，就知道这人是真一点事儿都没有，前面还有几个觉得他是在强装镇定，但随着表情包混战开始，便也乐在其中了。


    @你的暴躁老柴：不对不对！咱们是不是忘了件事情！


    众人：？？？？？


    @你的暴躁老柴：柴宝！你还没有发声明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忘记！


    @AAA花瓶批发柴总：？？？


    @AAA花瓶批发柴总：哈哈哈，你不说，我是真忘了——emm，明天再说，明天再说，等我吃完夜宵睡一觉。


    @你的暴躁老柴：……


    @是小才人鸭：……


    @何日睡柴柴：柴宝，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心也太大了


    @AAA花瓶批发柴总：没关系，等明天早上再说，让其他人稍微再着急一个晚上


    @AAA花瓶批发柴总：这是我一点设计的小巧思


    @是小才人鸭：6


    @何日睡柴柴：6


    @AAA花瓶批发柴总：[红包]


    @AAA花瓶批发柴总：好啦，领完红包去买夜宵吃，不吃夜宵就美美睡觉，别太担心我啦


    @你的暴躁老柴：好耶！柴宝晚安！


    @何日睡柴柴：好耶！吃香香啦！


    黎清楠欣慰地看着红包被一个接一个领走，都是平时眼熟的活跃粉，唯独有一个人的名字迟迟没有出现。


    “是因为太晚了吗……”他盯着手机，不知怎的，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了？”祁六重新坐回他旁边，看样子应该是又去打了个电话。


    “啊，没什么。”黎清楠手里还抓着手机，“就是我一个大粉，平时发截图素材什么的特别多，还给我花了不少钱打投做无料，今天还帮我收集了营销号造谣的截图，但是刚昂发红包没有领，有点在意——当然了，肯定是明天要上班，已经休息了吧。”


    祁六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雀跃：“那你也早点休息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床，她就收到你的红包了呢。”


    “喔喔。”反正他的红包是按照群里人数发的，也不怕66老师收不到，于是黎清楠稍微放下点心，趁热抓紧时间将海鲜吃完。


    在他吃完最后一个扇贝的时候，已领红包名单里就出现了【366天爱柴不重样】。


    “哇——”他有点小惊喜，将名单拿给祁六看，“你说话还挺灵，没到明天早上，她刚昂就领了！”


    闻言，祁六从手机上抬头，快速滑动屏幕页面，又看着黎清楠的小表情，宠溺地笑了笑：“嗯，真好。”


    ——


    可惜路婵就没有祁六这么了事入神了，她晚上怀着“原来是虚惊一场可以睡个好觉了”的心情入睡，第二天早上起床就看见未接电话栏里一百多个红点，v信未读消息更是99＋。


    有公司同事的电话和消息，问她黎清楠怎么还没出面讲话，还有人幸灾乐祸，说真是带了个地雷艺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热搜前四都是跟黎清楠有关的。


    除了晚上的那三个，一夜之间，又爬上来一个：


    ＃黎清楠  霸凌＃


    @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的营销号：[视频链接] 黎清楠打人事件再次反转！《出发吧，桃源》综艺还没有正式开播，官v竟然放出录制花絮，完整记录黎清楠在综艺中霸凌影帝吴丰志和同期成员的过程！所以，他打人这件事情，是真的见义勇为，还是单纯又暴力倾向呢？


    @营销号名字真难取：[视频链接] 黎清楠相关再爆料！当年选秀的知情人士投稿，黎清楠公然黑下c位，还队内霸凌原本应该是c位的郑与欢！


    第一个视频，是当时录制综艺的时候，黎清楠拒绝将炖品卖给祁明哲、回怼吴丰志要求他请客吃饭的画面。


    但是这个视频很明显经过了剪辑，只放出了黎清楠言语攻击的部分。


    画面中，黎清楠非常冷酷地拒绝了将炖品卖给祁明哲，以至于黎语安营养不良浑身无力、祁明哲在下午冒着大太阳去挖蛤蜊给黎语安买肉，喝着肉汤的黎语安脸色苍白，还很懂事地让祁明哲也喝。


    下面一个就更过分了，直接将吴丰志要求黎清楠请所有人吃饭的视频全部截掉，只留下黎清楠说的那一句——“我的活儿也是最多的，要不也跟大家分享分享？就从您开始吧，去，帮我把地锄了。”


    但听这话，是真的很不客气。


    第二条视频没有声音，是当时在选秀中练习室的监控。


    公司为了给黎语安铺路，不择手段拉踩其他同公司的练习生，尽管团里能力都是半斤对八两，但是郑与欢的能力在一中矮子中还是能拔将军的，就在所有人以为郑与欢会是c位的时候，导师却将c位评分给了只有一张脸好看的黎清楠。


    当时，黎清楠本来只想拿个最没有存在感、消耗体力最少的位置，却冷不丁被捧上了c位，没有办法，他只能半夜的时候还在练习室练习。


    他和郑与欢的关系其实一直还不错，没了c位郑与欢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在半夜起来上厕所时看见勤学苦练的黎清楠，感动之余主动提出要帮他练习。


    当然，黎清楠也没有让郑与欢白指导，每次练习结束，他都会偷偷点奶茶，从选秀基地的围墙处拿了给郑与欢喝。


    只有一次，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让郑与欢去拿了一趟，结果就被记录在了这段视频当中。


    营销号的解读是，黎清楠不仅抢了c位、让郑与欢放弃休息时间指导他还要把人家当做拿奶茶的小弟使唤，妥妥队内霸凌。


    ……


    路婵浑身颤抖地点进广场，满脸问号地从广场出来。


    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第一个视频是剪辑的，第二个视频里郑与欢拿了两杯奶茶呢？


    她捋了捋头发，心想这一看就是那个买黎清楠照片的对家，见事态反转，心急了想要再咬一口。


    简单洗漱过后，出了房间门，就闻到一阵香味，往楼下一看，果然黎清楠毫不在意，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生滚粥——


    桌上摆满了新鲜贝类、鱼片和牛肉，几个厨师在厨房里忙着煮粥。


    “你这也太暴发户了，吃个早饭这么大排场。”她在黎清楠的招呼下坐在了餐桌上，一碗海鲜牛肉生滚粥端在面前，香的要命，桌上还有各种小菜腌鱼。


    黎清楠将电视调到那两个造谣视频上，一遍一遍看：“那还不是看在你婵姐的面子上——我平时都是叫个肠粉外卖的。”


    “花言巧语。”路婵抓起勺子喝了一口粥，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有钱真好，想吃个生滚粥还可以直接请厨师到家里来做。


    “话说，也别真就光顾着吃。”喝下半碗粥后，路婵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投在电视上，“你也稍微关注一下舆论态势吧，虽然粉丝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但还有那么多网友在，路人缘还是很重要的。


    说话的功夫，黎清楠一边喝粥，一边把手机对着她：“这样行吗？”


    上面是备忘录，写了黎清楠生死时速编辑好的澄清公告——没有办法，糊糊艺人没人权，连最基础的公关都要自己把手。


    路婵草草看了一眼，大体意思上还可以，于是点了点头：“但是你写的好像还是有点笼统，跟结束语似的。要不随便再发点什么在微博上，等最后所有事情都澄清完毕的时候再发这个。


    “喔？可以啊。”黎清楠吃下一大颗生蚝，又搭了一颗小菜头，咽下之后，煞有介事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一分钟之后，路婵的工作微博发来关注消息。是黎清楠发微博了。


    最瞩目的是一张照片，黎清楠之前去家居城的时候在路上臭美拍的，照片上他笑得灿烂，背后刚好是港湖湾地区最有名的七星酒店，地标性建筑。


    文字部分@了一大串发造谣视频的营销号。


    @黎清楠（精神失常版）：@这个营销号@那个营销号@这个那个营销号  说我霸凌？可以啊，港湖湾大酒店南门露天停车场，真人快打，带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