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作品:《病美人反派摆烂后爆红全网》 听到这话, 首先觉得尴尬的却不是黎母,。
对方狠狠咬了咬下唇,道了声“穷人乍富”, 随后放下手机, 优。
“我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否定,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随后佯装打了个呵欠, 用手轻轻掩着嘴——修长白皙的指节上,赫然戴着那枚天价蓝钻戒指,比餐厅上方闪亮。
打完呵欠, 黎,交叠在一起, 十指纤长而薄,像白鸽的翅膀,中间点缀着璀璨的钻石, 比手模还要闲适大方, 仿
黎母自然是眼睛都看直了,和黎清楠手上这枚蓝钻比起来, 黎母身上的那些个翡翠,还有黎语安戴的成品珠宝, 都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咳。”黎父突然意有所指地咳嗽一声,黎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得有些太入迷了,于是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抬眼看看黎父,惧怕中还带着一丝埋怨。
“让你回家一趟,不是让你来炫富打压家里人的。”黎父立马拿出大家长的架势, 指节弯起敲了敲桌子,高高在上道。
家里人?
黎清楠看了一眼餐厅:
可供十人进餐的小餐桌,黎父坐在正中间,黎语安和黎母各坐一边,而黎清楠却被有意安排在了桌尾的位置,和他们一家隔了整整三四个人的距离,即便这中间并没有人坐着。
黎家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即便是在黎语安还没有被找回来的那段日子里,黎清楠也只能坐在桌尾,远远地看着其乐融融吃饭的人,看着桌子上永远都夹不到的菜。
后来黎清楠就懂了,这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家人来对待,即便是客人来了,都还能坐在靠黎父最近的位置上,而黎清楠作为明面上的少爷,却只能坐在桌尾。
这是在提醒他,餐桌上没有你的位置——所以上了高中以后,黎清楠就很少在家吃饭了,要么吃食堂,要么在打工的地方吃,至少有一张可以正常吃饭的餐桌。
其实,黎清楠明白,黎父这也是在试探,看看黎清楠在祁家的地位究竟怎样。
如果祁庭煜来了,那自然是要上坐,黎清楠势必也能坐上那个离得近的位置;祁庭煜不来,就故意让黎清楠还坐在桌尾,如果祁庭煜真的宠他,那么按照黎清楠的性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往上坐。
但是黎清楠没有,他还是坐在了原来桌尾的位置。
这竟然让黎父稍稍有点放心了——有蓝钻又能怎样,能请到祁氏的厨师又能怎样,换了任何一个人当祁家的夫人,都是这个待遇,祁庭煜根本就不在乎黎清楠。
于是,他又清了清嗓子:“自己一个人怎么样,家里管不了,但是现在回家了,就得听家里的规矩。”
这味儿对了。黎清楠想,这种大男子主义,这种说教,果然是黎父的风格——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祁庭煜在场,还会不会像这样摆谱。
“家?”黎清楠不免觉得可笑,随后看了一眼祁庭煜的方向,“从我签了合同开始,这里就已经不是我家了。”
至于这个“合同”是联姻合同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有在场的黎家人和黎清楠知道了。
果然,此言一出,黎父立刻警觉起来,也看了一眼祁庭煜,皱了皱眉头:“一家人,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当心被人看了笑话。”
黎清楠冷笑:“谁看谁的笑话?我看你们吗?”
“你!”黎父顿时吹胡子瞪眼,但碍于祁庭煜还在旁边,没有发作。
于是,他先深吸一口气,朝祁庭煜点点头:“祁秘书,这是我们的家宴,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去厨房边的小餐厅用餐。”
那边的小餐厅在厨房的后面,靠着保姆间,说白了就是佣人的餐厅。
“不用。”黎清楠摆了摆手,招呼祁庭煜过来,“他就在这里吃。”
“这怎么行!”黎父立刻不同意。
在他眼中,“祁六”充其量也就是个秘书,最多是个从祁家本家来的秘书,与保姆、佣人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跟祁庭煜的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不管祁庭煜来没来,都没有让一个秘书坐在餐桌上吃饭的道理。
“我说行就行!”黎清楠抿了一口酒,随后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玻璃杯与桌布发出闷响,“我这人吃饭不乐意自己夹菜,得有人帮忙,不行吗?”
祁庭煜也非常懂行,语罢便站在了黎清楠的背后,作出侍者的样子,随时准备帮他夹菜:“这是夫人在家用餐的习惯。”
黎父顿时无话可说。
黎语安却不知怎的来了精神,直起身,打量着祁庭煜和黎清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肚子里就没有憋什么好水。
“哥跟祁秘书,好像很熟的样子?”他支起手,看着二人,眼神中带着试探。
“一般,但也轮不上你插嘴。”黎清楠笑着回道。
黎语安吃瘪,刚想再说些什么,厨房中便有人出来了,是先前答应了做樱桃鹅肝的那个厨师,带着几份小菜拼盘过来,还诧异地跟祁庭煜颔首打招呼。
按照正常的顺序,一道菜出来,是先分给上席,然后依次往下,黎清楠的那个位置,是最后才会布菜的。
但厨师一来,就先将菜放在了黎清楠的面前。
“这是黎先生最爱吃的灯影牛肉。”
这样一来,黎父反倒不乐意了:“布菜的话,还是要按顺序来吧?”
毕竟从前在家里,保姆做什么菜,一人一份的永远都是先给黎父,一起吃的也都是将黎父爱吃的放在最近的位置,将最好的部位靠近黎父。
“就是按顺序来的啊,”厨师笑眯眯的,“不是应该客人先吃吗?”
祁庭煜要是在的话,这第一份灯影牛肉,黎父绝对是说什么都要先给出去的,只不过先在桌上只有黎清楠,黎父就先入为主认为桌尾做的那个还是可以任自己打压的养子。
闻言,黎父也没有办法。
但这还只是前菜部分。
后面上大菜的时候,其他厨师也沿袭了客人先吃的优良传统,将黎清楠喜欢吃的都放在桌尾,鲜美的鱼肚、鸡翅鸡腿部分也都对着黎清楠的方向。
因此当菜还没有完全上齐的时候,桌尾的黎清楠前边围了一圈菜,桌头的黎家人却只能远远看着,狼狈地伸出手去够,上菜到最后,他们面前只有几道末尾的炒时蔬。
尤其是黎清楠背后还有一个祁庭煜站着,就算菜近在咫尺,他也不愿意伸手去夹,而是让祁庭煜用干净的碗筷夹好了,排骨剔掉骨头,虾剥好壳,才放进黎清楠的碗里。
这样的排场,黎清楠俨然将桌尾这个曾经最不起眼的位置变成了上席,其他人只能在远处看着。
这就是他一开始被安排在桌尾却没有任何意见的原因——主位只是一个座位而已,他坐在哪里,哪里才是主位。
黎父气得牙都痒了——一直看不起的养子如今却公然挑衅他的绝对地位,这怎么能忍?
于是,从后面上来几个佣人,也像祁庭煜一样站在他们背后,拿着碗给他们夹菜。
然而,黎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贸然东施效颦只会闹笑话。
几个除了保姆之外都只负责洒扫的佣人拿着碗筷,又同时看了一眼连夹菜都夹得优雅从容的祁庭煜,面面相觑。
但是他们又不能违背雇主的要求,只能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硬着头皮走到桌尾的几个餐盘前,挑挑拣拣。
黎清楠爱吃清蒸鳜鱼,尤其是脊背上那一块又厚又没有什么刺的肉,祁庭煜正要给他夹,黎语安的保姆却伸出勺子,想将祁庭煜已经夹在筷子上的那部分蒯下来。
现实是,保姆怎么可能斗得过祁庭煜,男人只是稍微抬眼,对面就吓得缩回了勺子,但是又怕少爷不满意,于是夹了点鱼肚子肉,挑掉刺,将就着吃。
保姆从小就照顾黎语安,夹菜喂饭这种事情并不算陌生,其他几个佣人就受了苦了。
毕竟他们除了要负责夹菜,还要挑刺、剔骨头。
倒也真不能怪他们,正常人吃排骨都是自己啃啊,无论什么餐具都没有牙来得方便,谁好人家吃仔排还要用刀叉剔骨?——可黎父偏不,要那个平时负责打理花园的女佣给他把肉剥好。
女佣咽了口唾沫,看着对面祁庭煜的动作,将拇指长的排骨放在盘子里,用西餐刀从中间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刀叉一起使劲,将肉从骨头上分离开来。
然而这道椒盐排骨主打的是劲道,而不是软糯易脱骨,因此肉被剥开之后反弹了一下,女佣没有戳稳,骨头从餐盘上飞了出去,敲在炒时蔬的磁盘子上,同时将酱汁蹭上了米白色的桌布。
“对不起,对不起。”女佣也不敢声张,眼睛往下忐忑地看着盘子里的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跟这个家里的所有佣人一样,非常害怕黎父,此刻她握着餐叉的手都在发抖,仿佛她溅出去的不是排骨,而是炸弹。
就在其他人都在担心黎父发火,女佣甚至已经恐惧地闭上眼的时候,黎清楠用餐叉敲了敲杯子。
“祁六,排骨就不用帮我剔了,这东西还是啃着比较好吃,就不难为你装模作样了。”
“……好。”祁庭煜垂眸,将排骨用筷子夹进黎清楠的碗里。
青年直接用手抓着排骨,啃完,然后用纸巾将手擦干净:“我就说,排骨还是这样吃爽一点——你也真是,倒也不用这么亲力亲为,免得做着轻松平常,让有心人嫉妒。”
黎家这种有样学样的行为无异于跳梁小丑,几个仆人碗筷叮叮当当还晃来晃去也颇为凡人,这张饭桌上有一个享受特殊待遇就够了。
黎父也意识到自己东施效颦闹了笑话,立马咳了一声,装作平静的样子抿了一口酒,让几个佣人都撤下去了。
走的时候,佣人们路过了黎清楠所在的桌尾,往小餐厅的方向去,黎清楠很清楚地听见了他们在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这大老爷今天有发什么疯。”
“就是,我说怎么周扒皮发好心还给加班费了呢,原来是让我们做这种事给他撑脸面。”
“还只给五十块钱,让我给他剥排骨,笑死了。”
“估计就是看大少爷旁边那个帅哥,羡慕嫉妒了呗,把我们这帮散兵叫过去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怕脸疼。”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在他家上班比上刑还难受,不如去找个好点的酒店端盘子。”
黎清楠看着碗里又夹来的一块椒盐排骨,笑了笑,放进嘴里。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黎父又发话了,佯装不在意,却一直用余光看着祁庭煜那边:“虽然你心里不把自己当做黎家的一份子,但好歹跟祁总也领证了,之前合同上答应的那块地皮,祁总怎么说?”
就知道今天除了见祁庭煜还有别的屁要放。黎清楠也跟他装,漫不经心地夹了一只剥好的蟹脚:“地皮?地皮不是已经给了吗?你去查,那块地皮的所有权还在不在我手上。”
以黎父断绝关系都要事先准备好协议的性子来讲,今天他的目标既然是地皮,那必然律师都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了。
果然,黎清楠话音未落,就见黎父饭都不吃发了条消息出去,一分钟后接到了电话。
是黎父的秘书。
十几亿的地皮,更何况黎父早就虎视眈眈,想要查到这地皮在谁手上简直轻而易举——
接完电话,黎父终于久违地向黎清楠投来了一个正眼:“地皮现在在你名下?”
好消息:祁家没有食言,地皮确实给了“黎家”。
坏消息:地皮给的不是黎家的黎父,或者黎家的黎语安,更不是黎家的黎母,而是黎家的黎清楠。
当初祁庭煜在珠宝晚宴结束后拿出的那些合同里面,就有这块地皮的转让合同,黎清楠没有多管,直接签了字,至于转让一块十几亿的地皮,其中牵扯到多少关系,需要准备什么做什么,他一概不知,就连这块地皮怎么用的都不用他操心,因为祁庭煜会使这块地皮利益最大化,他只需要躺着拿钱。
现在多了一点,他还可以拿这块地皮在黎父面前贴脸开大。
黎父机关算尽,但比起祁庭煜还是蠢了些,因为他没有算到祁庭煜对黎清楠有真感情,而且还是最先动心还死心塌地的一方。
“这……祁总同意了吗?”黎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声音都罕见地带上了点颤抖,但碍于这么多人在,没有彻底失态。
黎清楠一直觉得,黎父是那种表面云淡风轻背地会在书房破防眼红发疯的,现在一看,可以吧觉得去掉了。
“当然同意了,他不同意,这东西能到我手上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签的合同。”黎清楠将最后一块樱桃鹅肝吃掉,一点也没有给其他人留。
黎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向“祁六”:“祁秘书,当初我们的联姻合同……”
祁庭煜挑眉:“是,联姻合同上确实写了,地皮是聘礼,不过现在都是21世纪了,新人结婚,彩礼一般默认给嫁方,至于要不要转手给娘家,也应当由他自己定夺——不然不就成卖儿子了么?”
这让黎父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十几个亿的地皮,黎父本来打的算盘是,不直接送,最起码可以靠着这层关系几个亿就拿下,后面带来的利润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足以让黎家在港城世家圈里再上一个台阶,只付出一个没有什么用的黎清楠,还有一个亿的封口费,绝对稳赚不赔。
然而现在的状况是,赔了养子不说,还送出去一个亿。毕竟当初的保密合同上就算黎清楠中途离婚都不用还钱,联姻合同上也只写了,地皮作为聘礼赠与。
他百口莫辩,要怪只能怪他在商海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计祁庭煜一半会算计。
更何况联姻合同还说明了,聘礼是一口价,以后两家之间的合作,祁氏不会给黎氏优惠,更不要求黎氏怎么样,如果黎氏有需要,可以由黎清楠全权代理。
意思就是,结婚之后两家在生意上还是保持陌生关系,想走后门,不好意思,听黎清楠的。
黎父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想着黎清楠不过一个联姻对象,能有什么话语权,到后面不还是得听祁庭煜的,因此不在意,却没想到祁庭煜他来真的。
黎母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做和事佬,道:“那……”
“我丑话说在前面,”黎清楠不等她开口,就抬手打断,“别指望我会夹在中间,到底怎么样你们黎家人心里都清楚,当初那份协议究竟是怎么写的,你们也都知道——我不违反合同,今天也是你们先来招惹我。”
“先撩者贱,你们单方面违反了,也别指望我会心软。”
他的音色并不算有威慑性,语气也漫不经心,但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且掷地有声。
“就这样,我去个洗手间。”青年眉梢一扬,撂下对面三人,扬长而去。
他没有去客厅的洗手间,而是来到了四楼,他的房间内。
黎家其他人的房间、书房都在二楼,客房在三楼,唯独四楼只有黎清楠一个人,上面就是阁楼,作为他的洗手间。
过去黎清楠稍微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家里的电梯只要他用,就会被投来写满了“你不配”的目光,因此他在家的时间都会一个人待在楼上,唯一和人的交流只有在负责扫洒的佣人上来拖走廊时将垃圾给她带下去。
这也是黎父的安排,毕竟黎父的想法就是让他安安稳稳藏起来,将他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抹杀——他也确实成功了,现在港城,只有熟人才知道黎家有两个儿子,并且就算是熟人,也没有见过黎清楠的样子。
这倒是跟祁庭煜有点共通之处,只不过黎清楠是被迫的。
他故意走了电梯,一家人看着他上去,没有说话。
四楼的房间已经空了,一面大镜子放在正中间,变成了黎语安的另一个衣帽间,足够大,光照也还可以,黎语安经常在这里面拍照秀颜值,顺便秀一秀一整面的名牌包包墙。
好在阁楼上的洗手间还可以正常使用,黎清楠洗了把脸,擦干,随后转身,却遇见了黎语安。
黎清楠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低头擦了擦手上的钻戒,绕过他出门。
“你别以为嫁给祁庭煜就威风了!”黎语安深吸一口气,拦住他,双手环胸。
“啊?可是我就是这样以为的唉……”黎清楠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有用那只戴着蓝钻的手轻轻掩住嘴,“你看我从来你家到现在,做的哪一件事不威风?”
“你——”黎语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作出心平气和的样子,“你既然这么威风,为什么不把你那个祁总一起带过来呢?——啊,不会他真的丑到就算买了戒指也会让你觉得拿不出手吧?”
他装,黎清楠自然也跟着他装:“这你倒不用担心,毕竟你都花枝招展见我婆婆,准备取代我的位置了,想来你肯定觉得拿得出手。”
“就是不知道人家觉不觉得你拿不拿得出手咯。”
说到这里,黎清楠是真的很想看看祁明哲在知道自己舔了十几年的竹马,因为钱和地位就去打他小叔主意之后的反应。
这一下果然戳到了黎语安的痛点。当初他看见黎清楠去联姻还沾沾自喜自己没有被选上,在知道联姻对象是祁庭煜之后又把脸垮下来,看来只要好处够多,他也并不在意同床共枕的人是否丑陋,说不定还在做着丈夫一个月不回家,零花钱上千万的美梦呢。
黎语安那张保养极好的脸顿时有隐隐约约要裂开的迹象,但黎清楠可不管他心情好不好,直接转身走人。
“黎清楠!”黎语安终于爆发,那张在舞台上甜美可人的脸顿时变得狰狞难看,五官皱在一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上可有你的把柄!”
“什么把柄?你准备把我一顿吃两根羊排的事情说出去吗?——可以,尽管说。”黎清楠头也不回。
背后,黎语安气得发抖,接着拿起手机,将几张照片传给了聊天框对面的人,并且备注:【现在就买热搜,不管多少钱,越靠前越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接了一通电话,脸白了一阵,不过随后眼中血丝涌现,咧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笑容。
黎清楠来到楼下,黎父黎母也吃完了,准备吩咐保姆收拾,但黎清楠在楼上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保姆在偷偷准备打包盒,看样子黎氏是真的不行了,平时吃饭如流水,一家三口八个菜,现在居然还要打包。
保姆却有些不高兴——以前黎氏铺张浪费的时候,他们几个佣人还能吃点好的,这是在有钱人家里做工默认的。现在黎家又是减奖金,连一口饭都要存起来,也不知道留这么多佣人充大有什么用。
这个保姆从黎语安被找回来开始就在黎家做事了,任劳任怨,黎语安发脾气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要离开,可是一旦最底线的利益受损,哪管你十头八年的交情,雇主而已。
但是黎清楠有意要恶心恶心黎家人,将杯子中的酒全部喝掉后,让保姆把菜全部端到小餐厅去打包,在桌上就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黎家现在这么不讲究了吗?佣人要吃东西,就到小餐厅去,像这样在饭桌上就打包,像什么话。”他缓缓道。
黎母的脸上顿时也不好看了,但没有办法,黎清楠都这么说了,面子总不能挂不住,于是让保姆将菜收拾走。
保姆当然乐意了,背着几个雇主偷偷地笑。
黎家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但是为了面子,什么都可以放弃。
“开个价吧。”黎父也不跟黎清楠多说话,在保姆走后,开门见山道,“那块地皮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买——就算你要跟家里断绝关系,但是生意你不能不做。”
“你说的对,生意确实不能不做。”黎清楠靠在椅子上,让祁庭煜给他倒鲜榨的解酒果汁。
听到这话,黎父很满意,脸上表情也松动了些许。
“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做生意?”黎清楠话锋一转,勾起嘴角,“我嘛,不太会做生意,所以这块地皮是我老公帮我管理的,现在估计已经快要投入使用了,你现在说这话——说真的,有点迟。”
瞬间,黎父刚刚松弛了一点的表情又凝固了。
“再说了,我开的价格,你给得起吗?”黎清楠继续补刀。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块地皮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就是不想便宜了这黑心扒皮老头,所以胡诌了一个理由,然后抬头看看祁庭煜,示意他说两句。
“是的,黎先生已经将地皮的代理权给了祁总,很快就会投资使用,所以现在地皮的价格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数了——不过放心,钱会一分不少全部给黎先生,一家人不收代理费。”
好消息:地皮升值了,祁氏没有吞钱。
坏消息:钱是黎清楠的。
黎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又因为喝了一点酒,憋得通红,但是又憋不出话来。
“父亲,你别想了,这块地皮,以后是不是他的还说不定呢!”黎语安突然风风火火地闯入这场谈判局,指着黎清楠和祁庭煜。
“怎么说?”
黎语安作出得意的表情,胜券在握道:“他们两个,您以为就是秘书和夫人吗?”
“错!他们就是一对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