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延汗连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北蛮兵部尚书马哈木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书信。


    “大王，贾将军书信上写了什么？”


    马哈木不相信贾宇那么厉害，多少将帅无法攻破的雄关，贾宇一直书信就能破？


    达延汗没回答马哈木，而是一挥手：“尔等全部出去，耶律将军与和卓将军、成宥留下！”


    达延汗卖了一个关子，他要好好地研究研究贾宇的破敌之策，究竟可行不可行。


    听达延汗这般讲，其他人只好离去。


    走出中军大帐，南征的贵族将官李季凑到马哈木身边：“尚书大人，您方才看清那书信上写了什么吗？贾宇，真有本事破关？”


    陈实亦伸长耳朵，在一旁听马哈木的回答。


    马哈木摇了摇头：“本官没看清，不过以本官对贾宇的了解，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事关我北蛮的国运，事关大王南征成败，贾宇定然有把握才敢写信。”


    李季、陈实闻言面面相觑。


    陈实心直口快，说道：“这下麻烦了，真被贾宇破了紫荆关，南下灭乾的首功，岂不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北蛮的老贵族对贾宇这位汉**将成见颇深，将他视为眼中钉。


    马哈木瞥了陈实一眼，揣着手，无奈地说道：“紫荆关久攻不下，我军损兵折将，再这样下去灭乾是不可能了。”


    “如果贾宇真的有妙计破紫荆关，首功就该是他的，谁都阻挡不了。”


    马哈木虽然站在丞相哈剌章那边，极力阻拦贾宇成为南征大将。


    但马哈木作为兵部尚书的眼光毒辣。


    破紫荆关取北平城，达延汗可灭乾，建立不世之功。


    在这份功勋前面，谁能助达延汗破关，谁就是大功之臣！亦是北蛮的大功臣！


    至于北蛮入主中原后怎么平衡贾宇这个汉将，那是后话。


    贾宇的一封信，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


    自成宥抵达军营的第二天起，北蛮重整旗鼓，对紫荆关日夜进攻。


    北蛮不止进攻，还要擂鼓不止，从清晨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深夜，没有一刻消停。


    大乾守军被搅扰得不得安生，又没有办法。


    从十一月初，到十一月末。


    紫荆关内的两万七千精锐守军，折损了七千余人，从各地征调的两万新军，亦有半数折损。


    紫荆关内守军人数，锐减至三万人，战线动摇，人心浮动。


    朝廷于是加急抽调各地的刑徒军一万人，于十二月初抵达紫荆关守备。


    大乾损兵折将，北蛮这里也不好过。


    进攻的北蛮军中有五万五千精锐，以及一万再度抽调来的义军。


    一个月时间，义军折损殆尽，精锐折损五千余人。


    北蛮军的消耗极为恐怖，若不是有“义军”当炮灰，北蛮军的仗可能已经打不下去了。


    然而义军不是无限的，经历了前后三轮义军招募。


    燕云、陇西的刑徒、地痞无赖、亡命之徒，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紫荆关依旧没有破，怎么办？只好继续招兵买马。


    这一次，北蛮的待遇依旧很好，给军饷、给抚恤金，但募兵却速度迟缓。


    燕云与陇西的百姓不愿意参军，他们是大乾百姓，不愿意为北蛮作战。


    且“义军”的下场人们全都看得见，死的死伤的伤，每次恶战后顶多能留下一千多将官活着，普通的兵卒去了就是炮灰。


    百姓不愿参军，北蛮军收敛的獠牙显露。


    从紫荆关北蛮军大营派出一批人，前往各地督导征兵事宜，这批人成了燕云百姓的噩梦。


    幽州，云县，白云镇。


    天寒地冻，白云镇耆老田莱坐在家中的火炉旁取暖，脸上有化解不开的愁容。


    “**来征兵越来越勤了，半个月前来了一次，昨日又来了一次。”


    白云镇的民兵头领熊思扒拉着火炉上的红薯，愁眉苦脸。


    “昨日来的一张嘴就要钱，没有钱便要强行拉人去充壮丁，参加‘义军’，田老，咱们咋办？”


    林枫曾经率领三千营解救过白云镇。


    自打那之后，林枫留下了人帮着白云镇练兵、营造防御工事，使得白云镇比其他的镇子要安稳得多。


    前三次北蛮征调“义军”的时候，白云镇将镇子里面的泼皮无赖送出去应付。


    如今，北蛮又要征兵，白云镇与北蛮**的矛盾便凸显出来。


    “幽州被北蛮人占据，咱们是北蛮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要想不成为鱼肉，就得换个活法！”


    耆老田莱磕了磕烟袋，干瘦的脸上眼珠格外明亮。


    换个活法？熊思挠了挠头，问田莱：“田老，怎么换个活法？跟北蛮人拼了？”


    田莱摇了摇头：“拼不过的，北蛮人势大咱们白云镇这点儿人不够人家杀的，白云镇咱们待不下去了，得走，往东走去云州！”


    熊思微微一怔，说道：“去云州？田老


    ，现在云州乱得很，北蛮人在那边借着剿匪的由头祸害百姓。”


    “我还听说，北蛮人时不时去攻打辽东上京县的坞堡，跟辽东军打得可厉害了……”


    田莱干瘦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傻小子，咱们不去云州，咱们要通过云州去辽东，投奔林总兵去。”


    “你还没看出来吗？朝廷放弃了咱们燕云，啥时候能打回来说不准。”


    “辽东那地方虽然偏僻，但是易守难攻，林总兵已经接纳了不少难民了。”


    “到了林总兵的地盘儿，咱们才有活路，再说咱们跟林总兵有些交情，说不准你能从军混上一官半职的……”


    田莱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


    “田老，哥！**又来了！”


    房门打开，一个跟熊思有三四分相似的青年焦急地走进来，正是熊思的兄弟熊博。


    “又来了？”


    熊思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


    “来了多少人？干啥？还是要钱？”


    熊博摇了摇头，道：“来了八百多人，里面好像有两个当官的。哥、田老，他们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熊思闻言脸色变了又变，看向田莱：“田莱，咋办？要不跟他们拼了吧？”


    “拼什么拼？”田莱瞪了熊思一眼，“先应付住他们再说，走！”


    田莱拄着拐杖，在二人的搀扶下走出门。


    白云镇，镇子中央。


    一个青年正在唾沫横飞地侃侃而谈。


    “吾乃北蛮中央军主簿朴宝玉，这位是中央军的千夫长李赫！大名鼎鼎的人物！”


    “白云镇的父老乡亲听好了，今天，我们要白云镇出五百青壮，少一个都不行！”


    “五百青壮少一个，你们就拿银子来抵消，一个青壮十两银子！”


    ，现在云州乱得很，北蛮人在那边借着剿匪的由头祸害百姓。”


    “我还听说，北蛮人时不时去攻打辽东上京县的坞堡，跟辽东军打得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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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林总兵的地盘儿，咱们才有活路，再说咱们跟林总兵有些交情，说不准你能从军混上一官半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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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田老，哥！**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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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


    熊思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


    “来了多少人？干啥？还是要钱？”


    熊博摇了摇头，道：“来了八百多人，里面好像有两个当官的。哥、田老，他们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熊思闻言脸色变了又变，看向田莱：“田莱，咋办？要不跟他们拼了吧？”


    “拼什么拼？”田莱瞪了熊思一眼，“先应付住他们再说，走！”


    田莱拄着拐杖，在二人的搀扶下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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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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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镇，镇子中央。


    一个青年正在唾沫横飞地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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