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是莱伊？也没听过意大利有哪位女星或模特叫这个名字，卡卡才来米兰多久？两个月？......这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


    卡卡支支吾吾：“就是，阿玛尼的一位实习摄影师。”


    这下更衣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难怪那天Ricky一个人不见了，原来是去约会了。”


    “送花的人告诉我，这些都是下午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这姑娘可真有钱。“工作人员在一边插嘴。


    “我都要恋爱了。”卡福在一旁摇头晃脑，“她肯定很喜欢你，是意大利人吗？这么罗曼蒂克。”


    “法国人。”卡卡解释。


    卡福震惊：“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吗？你们谈恋爱了吗？你前几天管俱乐部要球票是不是给那个姑娘的。”


    “我只见过男孩子这样追女生。”九爷因扎吉在一边坏笑。


    卡卡被他们一人一嘴说懵了。


    “好了不要欺负Ricky。”舍瓦上前解围，“不就是女孩子给他送花吗？他来米兰后俱乐部至少已经收到五百封粉丝寄来的情书，也没见你们大惊小怪。”


    “这就是区别。”因扎吉评价道，“送情书，谁会拆开看呢？能把花直接送到你的手上，也是种本事。”他给卡卡比了个大拇指。


    卡卡：......


    卡卡此前对米兰这些成名已久的球员还有些崇拜的心态在里面，也因此在俱乐部中总免不了几分拘谨，但被这么嘴碎了一通后，他感觉自己彻底融入了。


    果然八卦是拉近关系的利器！


    回家后，卡卡纠结许久，还是给莱伊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送的花。


    几乎是短信刚发送过去，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串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是莱伊打电话过来。


    卡卡手忙脚乱接起来，“喂。”


    “里卡多？”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孩声音。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有办法拿到呀。”莱伊笑了起来，“你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喜欢......你来看比赛了吗？”卡卡问。


    “没有，但是我在电视上看了，你表现的很好。”莱伊胡说八道起来也是一点都不脸红。


    “是吗。”卡卡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我家里今天有事耽搁了，没空来意大利，不过我肯定会来的。我的手镯你没有弄丢吧？”


    “当然没有。”卡卡提高声音。


    “你有空来看比赛的时候，记得要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又给我寄球票？”


    “唔。”卡卡没有否认


    莱伊笑起来，她声音很轻，笑得卡卡脸有些热：“你给多少女孩子寄过球票，里卡多？”


    “除了我妈妈，只有你。”卡卡乖乖答道。


    莱伊被他的认真狠狠撩了一下，也有点脸红。


    “我也只给你送过花。”莱伊不甘示弱。


    这倒是实话，因为以前都是别人给她送。


    “你不要给我送东西了，你还在上学是吗？别乱花钱。”


    “我很有钱的。”莱伊说。


    卡卡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莱伊在那边打了个哈欠，“晚安，里卡多。”


    “晚安。”卡卡说。


    他几乎是慌乱地挂断电话。


    *


    第二天，莱伊飞回美国上学。


    她头脑聪明，学东西很快，十五岁就已经进入大学念书。


    一开始选择计算机科学是因为觉得这个专业很酷，但莱伊对任何事物的喜欢都来的快去的也快，读到一半她就已经不再感兴趣。


    她和同专业的查理·蒂莱曼一起编写了一个名叫Mars的网站，平时没事在上面更新一些学校消息资讯。


    网站流量还不错，日常有几千人次的访问量。


    但莱伊很不满意，她和查理都认为不能止步于此。


    莱伊回哈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查理聊聊她的想法。


    他们约在校园内的星巴克中，莱伊先到，她点了一杯美式，坐了十分钟，就看到查理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进来。


    查理其实很帅，光看外表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搞计算机的，他更像是随时要背包去搞摇滚，一头长发绑在脑后，驾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脖子上好几个花里胡哨的纹身。


    用莱伊的话来说，花枝招展，人模狗样。


    但他智商很高，是个天才。或者说他们这个专业中，大家或多或少都算是天才，只不过查理是特别突出的那一个。


    “上午好，公主。”查理对莱伊打招呼，“暑假愉快吗？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家的城堡和庄园。”


    “等公主有资格带男人回去的时候吧。”莱伊说，“而且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贵族，那个城堡是我外祖母家里的，也不大，估计你在里面呆一会就难受。”


    查理被她逗笑了：“你们这种不叫old money吗？”


    莱伊：“old money最早就是指那些没有爵位或者爵位不高的资本家，大贵族可不会和暴发户联姻，往上追溯我曾祖父就是西伯利亚一个伐木工人。”


    “好吧，好吧，那为什么还要管着你找男生。”


    “他们只是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指指点点而已，有些人家里也不管的。”


    “那你更得找一个可以气死他们的。”


    莱伊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卡卡的脸。


    “你能不能穿的美国一点。”查理又开始吐槽莱伊的装扮。


    她今天穿了一件Anne Fontaine的白衬衫，下面是米色伞裙搭配褐色小皮鞋。


    “我外婆也这么穿。”


    莱伊很努力才保持住自己优雅的形象：“你一个美国人怎么敢和法国人谈时尚？”


    拜托，对方一身紧身皮裤皮衣才真的辣眼睛好吗。


    查理见莱伊真的要生气了，赶紧举手投降：“开玩笑开玩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莱伊把自己那套理念跟查理说了一下。


    查理差点没把口中的咖啡直接喷出来。


    “大小姐。”查理很无语，“其实大部分人的创业都是从很小的投资开始的，譬如先定一个十万美元的小计划，我们能不要动不动就从英超转播权这种千万级别的生意谈起吗？”


    “而且以现在的带宽速度，转播比赛也很难达到电视的效果。”他补充。


    “我没有要一步到位的意思。”莱伊说，“苹果四月份已经推出了可以流式传输视频和音频的iTunes store，现在很多人都盯着这一块市场，我们再不进场就晚了。如果早生七八年，我们可以投资Google，可以投资PayPal，但现在我们得把目光放在下一个十年上。”


    她这段话说得查理都要给她鼓掌了：“你这些话很适合去开新闻发布会。”


    “我是认真的。”莱伊示意他不要再嬉皮笑脸。


    查理终于严肃下来。


    “你看，就算我们管银行贷款买下英超转播权，但这两年估计都是纯赔钱的买卖。”查理试图和她讲道理，“我们还要面对那些广播电视集团的竞争，他们不会放任我们去抢电视生意，西恩斯通、华纳兄弟、康卡斯特哪个是我们惹得起的，这里是美国，不是欧洲，大小姐。”


    “我知道你家很有钱，大概比这个世界上99.9%的人有钱，但金融市场里，光比钱是不够的，你能跟那些私募基金比吗？”


    “所以我们应该绕开和传媒巨头直接竞争。”莱伊说，“先把比赛转播的事情放一边，如果这个流媒体平台上传的是只有几分钟长短的视频呢？它可以是日常生活，或者是一支广告，再进一步才是比赛、电影、电视剧......就像我们如今在Mars上发送的新闻短讯一样，那只不过是换一种形式去传递信息而已。”


    查理坐直了身子。


    “但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人认识并理解这个平台的契机。”莱伊看着查理，两人目光交织，一种默契不言而喻。


    “Fans”他们异口同声道。


    莱伊耸了耸肩：“想想看，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偶像的生活更兴奋的事情呢？或许我们可以从足球入手，用这个热点吸引一批粉丝，转化为我们的用户，等时机再成熟一些就把转播权买过来。”


    “实际上webcast早就在网络上转播过比赛，不过他们没有什么用户基础，所以反响一般。”


    查理想了想，同意了她这个提议。


    “我来负责技术上的事情。”查理说。


    “当然，如果需要我一些帮助的话，不过我猜你不用。”莱伊笑着说。


    她从不怀疑查理在这方面的能力。


    查理父亲是投行高层，母亲是大学教授，他是标准的美国精英阶级出身，莱伊跟他相熟于一次课堂小组作业。


    查理是那种外面看着离经叛道，里头也的确不正经的人。莱伊则是那种外表看上去高冷异常，可能下一秒就要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把左轮□□，实际上却还是个小女生，很多想法，很爱花钱，还很爽快。


    两人在合作完一个presentation后一拍即合，开始了发家致富（一直亏钱）的投资之旅。


    “对了，你知道Facemash吗？”两人聊的差不多后，查理想到什么，忽然问莱伊。


    “那是什么？”


    “一个......校内的美女评选网站，隔壁心理专业学生弄出来的。”查理一脸坏笑，“你的评分是哈佛最高的，目前排在第一位。”


    “哦？”莱伊挑眉。


    “那他们评选的标准是？”


    “你的照片啊，话说你那张证件照比起你本人还是差了挺多。”


    “这样啊。”莱伊点点头，“所以学校教导处电话是多少？”


    “你做什么？”查理愕然。


    “举报啊。”莱伊一脸淡然，“谁允许这个网站盗用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