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


    受俄罗斯局势影响，亚历山大从去年开始就不允许她回莫斯科，身边保镖人数一度锐增，暑假又在斯科特家的私人岛屿上躲了一个多月，直到八月形势好转才出去过了一阵子绿酒红灯的日子。


    回美国后，她一头扎进了创业中，为了平衡工作和学习，只能没日没夜赶课程进度。父亲的出现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很多时候，莱伊觉得自己肩头简直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沉重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很羡慕卡卡。


    在电视上看卡卡踢球的时候，解说称他为——The prince of San Siro（圣西罗王子）。


    莱伊觉得卡卡不像王子，王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


    莱伊见过很多欧洲王室王子，有些拥有权势，有些只剩一个名头，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傲慢且迂腐。


    卡卡更像是风。


    热烈，自由，神圣。


    他们一直玩到很晚才离开滑冰场，仍然是卡卡开车，他提出先送莱伊回去。


    “那你呢？”莱伊问他。


    “我可以打车回酒店。”卡卡的说法让莱伊失笑。


    怎么会有路痴这么勇敢？


    莱伊在伦敦有好几套房产，她让卡卡将她送到最近的一处。


    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寂静中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我。”


    “......你。”


    “哎呀。”莱伊叹了口气，“你先说。”


    卡卡这一次竟然没有推拒：“莱伊。”他问，“我们要走走吗？”


    他指了指眼前的路。


    “好啊。”莱伊点点头。


    卡卡从车上下来，为莱伊开门。


    这附近是顶级富人区，除了公寓别墅，就是高奢商品店，这个时间点几乎全都关灯歇业，路上人很少，只偶尔有车辆驶过。


    卡卡絮絮叨叨跟莱伊讲米兰球队的事情。


    “队长是特别好的人，你别看他很严肃，实际上他场下很温柔。”


    “亚历山德罗（内斯塔）就不一样了，他场上很凶，打起架来也很厉害，不过他是个吃货，生活上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莱伊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不是跟你一样吗？”


    卡卡挠挠头：“是吗？”


    “嗯，是的。”莱伊肯定。


    好吧......


    卡卡又说了和他一起搭档中场组合的安德烈亚·皮尔洛：“现在教练经常让安德烈亚后撤，在我的后面，他传球很有想象力，是真正的中场大师。”


    “他父亲是不是叫路易吉？”


    “好像是的，怎么了。”


    “他可是意大利钢铁大亨，你们球队真是卧虎藏龙。”


    ......


    他们一路走了很远，直到走到一处十字路口，隔着人行道指示灯，对面橱窗中时钟铛铛铛敲了十二下。


    莱伊伸出手，手指尖触到一点冰凉。


    “下雪了。”她轻声说。


    卡卡抬起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夜空下漫天飘扬的雪。


    像是荒原中盛开的野花。


    “Ricky。”莱伊忽然侧头，“你怎么没把我的手镯带给我。”


    卡卡沉默了一瞬：“你说过去米兰看我的比赛。”


    莱伊便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滑开冰冷的轮廓，眉眼间温柔的弧度仿佛气温初升，冰雪消融。


    “我一定会去的。”莱伊向他保证。


    “那等我在球场见到你的时候，再还给你。”卡卡说这话的时候，既害羞又坚定。


    “圣诞快乐。”他说。


    “圣诞快乐。”莱伊说。


    *


    卡卡把莱伊送回别墅门口，站在篱笆边，莱伊问他：“现在已经打不到车了，该怎么办？”


    卡卡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英国人果然毫无夜生活可言。


    “要进去休息吗？”莱伊拉了拉他的袖子。


    卡卡手一抖：“不......不太好吧。”他艰难吞了口口水，他可是坚定的天主教徒！绝对不能做任何......


    莱伊表情很怪：“你在想什么？”


    灯光很暗，她看着卡卡脸上疑似出现的红晕，欲言又止。


    “我家......很大，房间很多，还有保姆和管家......”


    莱伊表示自己只是单纯想邀请卡卡借宿一晚而已。


    卡卡：......


    “我还是回去吧。”卡卡觉得这样不好。


    “那随便你。”莱伊没有强求，“你把我的车开回去吧，停在车库里就好，我之后叫人过去取。”


    卡卡明天早上要飞回米兰，他们一月初就要开始下一轮比赛。


    莱伊觉得他们两个都忙得像陀螺，只能挤出时间来搞暧昧。她不知道别的球星是怎么谈的恋爱，但想来不是他们这种模式。


    离别前，卡卡送给莱伊他的圣诞礼物


    ——一块Breguet的女士腕表


    蓝色表盘，飘逸的斜纹数字，圆盘周围还镶嵌了一整圈钻石。


    很符合莱伊的审美，她当场就把手表带到手腕上。


    第二天上午，安妮来找莱伊，她也没有去摩纳哥，而是在伦敦过圣诞。安妮一进门就给莱伊递来一个礼盒：“merry Christmas！”


    莱伊接过来拆开，里面是一盒巧克力。


    “你是要拉着我一起长胖吗？”莱伊吐槽她。


    “是为了祝福你收获甜蜜的爱情。”安妮笑嘻嘻地说。


    “难道你有爱情？”莱伊尖锐指出问题。


    “我至少玩过好几个模特。”安妮直接躺到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挑衅地冲莱伊抬了抬下巴。


    “你管那叫爱情？”莱伊不能理解。


    “那得看你如何衡量了，至少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爱的，我爱好看的脸，也爱好看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莱伊这一瞬间体会到莉娜塔和自己对话时无语感觉。


    “你跟漫威签了合同了吗？”莱伊在安妮身边坐下，把压在她腿下的抱枕抽出来，抱在自己怀里。


    “瑟雅签的。”安妮说，她们两个的双人组已经摇身一变为三人行，瑟雅强势加盟，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


    漫威公司这几年陆续收回了一部分漫画版权，准备开发自己的独立电影，她们拿不到角色版权，但签了一部分网络版权。


    “又花了多少钱？”莱伊问她。


    “两千万。”安妮说。


    “不过签了长约，漫威那边觉得这部分不重要，而且他们也很缺钱。”安妮看到莱伊脸色不善，连忙补充。


    莱伊：“这几个动画人物比贝克汉姆都要贵。”


    “那没有，贝克汉姆转会到皇马可花了三千万呢。”


    “他们能像贝克汉姆一样给我赚钱吗？”


    “我感觉没问题的莱伊，你也不缺这点钱，现在石油价格可不低，战争加上欧佩克减产，这一年你家里恐怕赚疯了。”


    “这钱可没让我们赚到。”莱伊冷哼一声。


    “你拍什么我不管，但你跟瑟雅说，去签几个小明星的网络视频代理权来，最好是会唱歌会跳舞，再不济也会讲笑话的那种。”


    莱伊本来是想签卡卡，她觉得卡卡很好骗，自己只要说几句对方肯定就傻乎乎同意了，说不定还能顺便把米兰那群球星都骗过来，毕竟这些人都很宠溺他。


    但莱伊最终没有跟卡卡提这件事，她觉得卡卡不要过于商业化才是件好事，他不是一个很擅长应付聚光灯的人，更做不了那些博眼球的事情。


    莱伊现在有一种莫名其妙责任感，她觉得自己要保护单纯的卡卡才行，否则他这个样子，肯定会被那些试图从他明星光环上牟利的人吃干抹尽。


    “那帅哥呢？”安妮问她，“我最近在试镜现场看见一个很帅的大帅哥，你要瑟雅把他签下来吗？”


    “你不是在跟进那个什么《史密斯夫妇》吗？男主角是谁？不会就是你说的这个人吧。”


    “那他可不够格，二十世纪福克斯点名要布拉德·皮特来演男主角，说实话，我可真不太喜欢皮特，他是很帅，但不是我喜欢的感觉。“


    她们的银河娱乐公司是《史密斯夫妇》的出品方之一，安妮在当制片人，也是编剧之一。


    安妮一度差点被这部电影逼疯，从她的吐槽中莱伊可以得到的信息有：电影剧本前前后后改过五十多次，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布拉德·皮特还曾因为妮可基德曼拒绝饰演女主角而离开剧组......


    莱伊没想过去好莱坞折腾就是这个原因，有些大牌明星很难搞，他们有名气，闹出一点小事也有可能演变为大事，即便是几大影视公司高层很多时候时候也要看他们的脸色。


    对比下来，她又觉得卡卡很好了，卡卡现在也算是很有名气的球星了，但他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


    安妮爬起来，靠在沙发上给莱伊看她说的那个男孩的照片：“好看吗？”


    莱伊看了一会，不得不诚实答道：“好看。”


    这个男生是很英式的帅气，五官立体，颌骨线条分明，莱伊硬是从一张证件照上看出来他优雅的气质。


    “要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吗？”安妮凑过去，“春风一度什么的。”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享用吧。”莱伊面无表情地把安妮的脸推开。


    “他叫什么名字？”莱伊忽然有点好奇，她有点想叫这个男孩子来拍一支广告，他看起来很便宜的样子.......


    “其实我也忘了。”安妮说，”不过回去可以问问选角导演。”


    “你能想办法叫他拍一支视频吗？让他那张帅气的脸庞发挥一点实际作用，说不定他就成为MARS的爆点，然后就会有很多经纪公司愿意在我们这里花钱推广艺人。”莱伊非常务实。


    她不好男色，她只想赚钱。


    安妮被这她无情工作机器一般的状态打败了：“莱伊啊莱伊。”安妮痛心疾首，“你看到男人怎么还能只想着钱呢？你都不想和男人睡觉吗？”


    莱伊：“想和我睡觉的男人多到可以横跨英吉利海峡，但我的钱不可以。”


    安妮：......


    她默默给莱伊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