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偿还——”


    “般偿还——”


    “偿还——”


    “还——”


    就算是禾不渡本人也没有想到系统不仅给了她气场增持，还给她增加上了凤傲天的回音特效。


    她此刻站在问道台之巅，剑指苍穹，声音却像是在十万大山的山顶发出一般，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参加“修真界好声音·决战中二病之癫版”。


    而那些本该露出尴尬震撼神色的弟子们，却已经被先前的骚操作掏空了灵魂，已经变成麻木的状态，只剩下同情她脑子的目光。


    与此同时，在禾不渡话音的那一刻，站在她面前那几个平日里就与李玄清勾肩搭背、为虎作伥的人也被她的剑气轰到，不自觉倒退了几步。


    但好在他们有修为，禾不渡也没有用尽全力，只是堪堪后退几步就稳住了身形。


    其中一人用手指着禾不渡，脸色变化了几次，先声夺人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现在是你师姐当着全宗门的面杀了李玄清，而你在这里颠倒黑白，公然对我们出手，是想要灭我们的口！”


    他转而看向了宗主，几乎要落下泪来，“请宗主为我们做主！”


    宗主看了看他们躲闪的面孔，色厉内荏的神情，也已经猜出来了大概。


    而禾不渡虽然顶着杂乱的头发，气势却丝毫不减，她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昂首挺胸，看起来胸有成竹。


    再加上她先前戳穿了林如月的阴谋，更是在增加了她的可信度。


    禾不渡冷笑一声，用眼神威胁着他们，“你们知道上一个用手指着本尊的人，坟头草长了几米吗？”


    那个人下意识的把手收了回去，禾不渡慢慢补充道，“骗你们的，他根本没有坟头草。”


    在几人惊恐的神色下，宗主也看着他们，声音沉了下来。


    “不渡说的可是属实？李玄清真的做了对不起云澜的事情？”


    这几人被宗主话中的压迫感吓得发抖，想要狡辩，但迎着宗主布满威压的眼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既不敢说话，也不敢老实交代。


    宗主于是将目光放在颇有触动的秦云澜身上，问道：


    “云澜，你且将此事大胆讲出来。虽然你师尊不在了，但只要你是受害者，我必给你一个公道。”


    那几个外门弟子已经脸色苍白。


    他们并没有拜入长老门下，平日里靠着和李玄清的关系为非作歹惯了，现在见自己的靠山被秦秦云澜一剑扎死，禾不渡还要找他们报仇的架势，吓得恨不得长出飞毛腿逃离天问宗。


    而秦云澜本不欲多言，她在知道李玄清的背叛之后伤心欲绝。虽改修了无情道，却也对他人失去了信心，不愿再相信他人，这次只觉得既然伤害同门无论如何都会受到惩罚，不如缄默不言。


    但她没想到禾不渡会站在她面前，替她出头。


    明明只是一个修为比她还低的师妹，却偏要逞强。


    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能够让禾不渡与她一起背上骂名。


    她向前一步，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宗主，在所有弟子的面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一片的果决，她斩钉截铁，语气坚定：


    “是的，李玄清确实做了这些事！”


    满座哗然，那些原先指责秦云澜的弟子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复杂，充满着愧疚与震撼。


    “我不知道禾师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她所言句句属实。李玄清背信弃义，是他有负于我在先！”


    顿了顿，她又道，“此事并非没有证据，我手上有李玄清与他情人飞鸽传书想要害我的信件。”


    她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浮现出一堆的信纸。


    宗主缓缓抬手，信纸迅速飞跃到他面前，他扫了几眼，眉目间带上了些许的愠怒。


    “这是李玄清的字吗？”


    宗主转头看着藏剑峰峰主，李玄清是藏剑峰峰主门下的弟子。


    只不过藏剑峰峰主经常闭关，每次一出关就去外面降妖除魔，对他的弟子几乎是放养状态，对于刚才的事情也是一头雾水。


    他拿起信件看了几眼，脸色也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确实是他的字。”


    宗主和藏剑峰峰主几句话里就把这件事的性质给定了下来，那几个弟子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追悔莫及。


    禾不渡顶着她那刺猬头看着宗主，“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是否应该免除我师姐的责罚？”


    宗主扫了扫瘫坐在地上的几个弟子，在信件上有提及是这几个弟子怂恿李玄清杀秦云澜。


    这样的弟子是断然不能留在天问宗之内的。


    听到禾不渡带着些许质问的话，宗主也不恼，反而慈爱地看了看禾不渡和情秦云澜。


    “李玄清害人在先，你不过是提前防守而已，何错之有？”


    在秦云澜不可置信，逐渐惊讶的眼眸中，禾不渡感觉到了秦云澜的脆弱，紧紧握住了秦云澜的手。


    她在秦云澜耳边轻声开口，眼底带着笑意，只是话语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秦师姐，你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多说两句吧，你手上明明都有证据，却任由这些人污蔑你……”


    禾不渡觉得秦云澜才是真正的虐文女主。


    这不长嘴的标配，简直了。


    秦云澜注视着禾不渡关心的目光，她轻笑了下，抬手摸了摸禾不渡的头。


    “谢谢你，师妹，我下次不会了。”


    禾不渡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倒也没有对秦云澜产生什么不耐烦。


    她知道秦云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性子。


    李玄清和秦云澜在一起的时候，人人都说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但在她眼中，李玄清经常言语pua秦云澜，打压秦云澜。


    虽然秦云澜这次醒悟过来杀夫证道，但这些往日里的打压还是在她身上，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更何况李玄清的背叛定然对她打击很大。


    她想着原剧情，自己发现了李玄清的真面目想告知秦云澜，但李玄清恶人先告状，在秦云澜面前说尽她的坏话。


    秦云澜最后因为李玄清的挑拨而对自己被剜灵丹视若无睹，甚至想把自己驱逐出天问宗。


    而现在秦云澜自己掌握了证据，她们也没有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误会。


    她的师姐还是好师姐。


    还没等禾不渡松下来一口气，宗主便再次看着她们，缓缓开口：“即刻起将这几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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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驱逐出天问宗。不过，你们两个人也需要小施惩戒。”


    秦云澜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并不介意自己接受惩罚，毕竟是一条人命，但听宗主这意思，好像要禾不渡一起受罚。


    她挡在禾不渡面前，直言不讳道：


    “您不是说我没有错吗？为什么还要惩戒我们？”


    宗主则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禾不渡根根分明，几乎全是倒刺的头发丝，又看了看在她脚下已经成裂纹的地面，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罚你们？”


    “拜入天问宗之后，天问宗就是大家的家。天问宗的财产，大家也应该当做自己家里一样爱护。”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禾不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心底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到宗主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不渡尊者’，你刚才气势磅礴维护师姐的模样，虽然很值得大家学习，我会把你作为天问宗的学习榜样的，但你损坏的地面是否需要赔偿？”


    禾不渡……禾不渡欲哭无泪。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想要现在就把系统卖了赔钱，立刻马上。


    【我能有什么钱，我可是剑修啊！】


    【剑修懂不懂？这两个字摆出来就是口碑！】


    【往外一甩剑修这个名头，十里八乡的乞丐都会离我远远的，不想沾染我身上的穷酸气，修真界第一穷的含金量懂不懂？】


    而被她弄坏的问道台地板，她一看就知道构成地板的材料绝对价值不菲。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曲师弟在旁边悠悠开口：


    “禾师姐，你脚下碎的这块金刚石是我们从极寒之渊带过来；你前面不远的那一块裂纹地是我们从秘境带过来的材料铸造而成；而你前方那一块地的材料是我们从别的宗门借来的……”


    在禾不渡已经要绷不住凤傲天面具的时候，曲师弟依然眉眼含笑，吐出魔族般的低语。


    “不多不少，刚好五千灵石。”


    禾不渡双腿一软，险些要给这些人跪下了。


    在她出关以为要被剜灵丹的时候，她没有跪；在她被所有人质问的时候，她没有跪；但面临着一长串的账单，她是真的想要跪下来。


    都说女儿膝下有黄金，她一跪是不是能抵消？


    众人还不知道禾不渡脑子里已经乱飞成这样，秦云澜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禾师妹，此次多谢你，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师姐。”


    禾不渡听着秦云澜的话，如听天籁一般，她眼底满是看到了救命恩人的感激，紧紧握住了秦云澜的手，扯出来一个虚弱的笑容。


    “那这个账单，师姐您……”


    秦云澜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咳嗽了两声，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此刻她哪有半点无情道的风范，只剩下惊慌失措以及心虚。


    她轻轻咳了一下，“师妹啊，你要知道，师姐我也是剑修。”


    单单这一句话，禾不渡已经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你找错人了，我也没钱。”


    “是的，我们剑修就是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