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里不要罚他什么,暗里就奖他点什么吧!

作品:《亮剑:我是最强指挥官,从代理营长开始

    “连长……”


    王铁柱一脸迷茫地看着前面,又回头看了一眼仅剩的战士。


    眼中尽是茫然之色,道:“咱…咱冲出来了…可然后呢?团部…团部在哪?”


    “或许先前…我们应该跟新一团一块走的……”


    一营,曾经的满编主力营,三百多条生龙活虎的汉子,此刻簇拥在陈临安身边勉强组成一个防御圈,已经不足百人了。


    王铁柱清晰记得团长程瞎子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掩护伤员和主力安全撤离!


    他们一营用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撕开了鬼子一道口子,完成了掩护任务。


    可现在呢?


    “团部?主力?”


    旁边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叹息说着:“狗日的!咱快拼光了一营,掩护谁走了?现在…现在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这他娘的到底算怎么回事?!”


    陈临安沉默着,他无法回答。


    王铁柱说的对,早知道就跟着李云龙他们一起走了。


    “连长…咱不能干耗在这谷里,鬼子随时能封回来。”


    这个时候,王铁柱低声提醒道。


    陈临安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咱们不是缴获了小鬼子一个电台吗?快给旅部发报,报告我们的方位。”


    王铁柱摇摇头:“连长,电台坏了。”


    “……”


    陈临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必须走!必须动起来!


    坐以待毙只有被围歼的可能。


    他猛地站直身体,下令道:“侦察兵!”


    “左右两侧,五百米警戒!其他人,轻伤员抬重伤员,检查装备。把能吃的东西…哪怕树皮草根,都给我搜罗起来。我们要往东走!”


    陈临安指着前面的密林,说道:“沿着山脊线走,避开开阔地。还有,赶快把电台修好。”


    ……


    与此同时。


    八路军总部作战室内,浓烈到呛人肺腑的烟草气浪翻滚不息。


    “滴!滴滴!滴滴滴——!”


    电台符阵般的指示灯急促明灭,闪烁着不祥的猩红。


    每一张紧绷的面孔之上,都刻满了黑云压城般的凝重。


    “轰隆!!!”


    一声撼天动地的爆鸣,毫无征兆地炸裂。


    只见一如山岳化身的老总,脸色阴沉,旋即右手狠狠地碾下木桌上的一团废纸。


    整个桌面为之剧颤!


    旁边的一杯开水狠狠溅泼在废纸上。


    “李云龙……他是要捅破了老子头顶的这片天不成?!”


    吼声回荡,作战室内,所有身影都狠狠一颤。


    只见老总眼睛死死钉在地图上的“苍云岭”三个血字之上。


    “睁开你们的眼睛瞧瞧,瞧瞧这头野惯了的疯虎,干下的‘好事’!”


    见状,双鬓隐见风霜的副参谋长端着一杯白开水,快步上前:“老总,雷霆之怒,焚骨灼心!您消消气,气大伤身啊……”


    说着,他目光扫过那份被巨力蹂躏的废纸,“那李云龙此番纵是违了将令,犯了天条……”


    “可结果呢?坂田联队,那不可一世的魔酋脑袋,被他硬生生吃掉了。此一役,极大提高了我军的士气,这可是泼天的大功!大胜啊!”


    “大胜?!狗屁的大胜!!!”


    老总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炸裂。


    右手再次狠狠砸落在木桌上。


    “就算他李云龙有了滔天的战果,便能视我铁血军令为无物?!便能藐视这维系万军存续的钢铁律条不成?!”


    “今日,他李云龙能为了这一场‘漂亮’的胜仗,便敢悍然撕裂军令,践踏组织!”


    “明日呢?!尔后呢?!其他人呢?!上行下效,群魔乱舞!此头若开,我泱泱大军,何以号令?何以成阵?何以抗此倾天巨祸?!”


    他倏地指向窗外,声音带一丝痛意:


    “772团的程华,血泪控诉已到了我的案前。他那整整一个营的精锐,为了替李云龙这头疯虎断后阻敌,深陷狼穴魔窟!”


    “至今……依旧下落不明!那可是整整一个营的百战英魂啊。他们或许此刻正拖着残躯,在幽冥鬼域中浴血挣扎,在等待着最后的一线生机!”


    “若是李云龙服从命令,依照原定部署从俞家岭突围撤离。此等撕心裂肺的损失何至于此?!那些战士的热血…何须如此白白抛洒?!”


    此言一出,如同寒冬朔风瞬间冻结了整个作战室。


    一直试图劝解的副参谋长,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到难以化开的叹息,深深垂首,默然无言。


    整个总部作战室,陷入一片死寂。


    死寂不知过了多久……


    半晌后。


    副参谋长嘴唇翕动,几度艰难地开合:


    “老总,您听我说……我绝无为其开脱之意。他李云龙战场抗命,逆天而行,此行按律应予以严肃处理!”


    “然,当下局势复杂……”


    “鬼子扫荡如蝗虫过境,新一团经此苍云岭一役,虽然没有按照预定路线突围,却亦斩将夺旗,威势大盛,现在军心士气正如烈火烹油!我们是不是应该……”


    闻言,老总的声音斩钉截铁,寒光凛冽,瞬间打断了副参谋长的所有思虑。


    “在生死存亡之际才更需要铁腕整肃,万军号令,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老总……”


    “好了,你不必再言!”


    “功,是开天辟地的煌煌大功;过,亦是罄竹难书的弥天大过!”


    老总的声音铿锵砸落,他李云龙不服从命令就是最大的错误,怎么还想开脱责任?!


    于是,他继续义正言辞说:“功过岂能相抵。我铁军之中,何时立下过如此荒诞的规矩?!赏罚不明,便是动摇军魂的根源,便是自毁长城!”


    副参谋长:“那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老总大手一挥:“命令……”


    “李云龙,即日褫夺团长虎符,革除一切军职!给老子滚到那边区被服厂去!”


    “让他给老子好好地在针线和染料堆里,磨一磨他那身无法无天的反骨!想一想什么叫做铁律如山,什么叫做军人天职。”


    “老总,万万不可如此急切啊!”


    副参谋长面色剧变,疾声呼道,“新一团刚刚经历血战,虎翼未丰!这个时候主帅骤离……”


    “至于新一团的人事安排嘛,我已经有人选了。”


    老总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交予丁伟执掌,他不是要去龙虎汇聚之地的延安参悟大道么?修行暂缓,令他即刻去新一团虎穴坐镇,不得延误!”


    言毕,老总并未停留,魁伟的身躯霍然转身,负手径直走至窗前。


    窗外,层峦叠嶂,在暮色苍茫中一如蛰伏的亿万洪荒巨兽,沉默地蛰伏着。


    老总望着那无垠的山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另外传令给386旅……”


    “772团第一营浴血断后,其忠魂昭日月;其危局,总部已如刀刻斧凿在心。苍云为证,山岳为凭……总部必将给他们一个足以慰藉英魂的交待!”


    副参谋长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如山脊般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发出了一声长叹。


    片刻后,老总转过身,眼神一寒。


    冲着一个通讯员吩咐道:


    “给新一团的那位即将走马上任的‘李厂长’下令,着其速清残务,限三日之内,必须滚到边区被服厂,给老子好好绣花。若是迟了一刻……”


    “便让他知道,总部的马鞭,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遵命!”


    闻言,通讯员行了一个力沉千钧的军礼。


    旋即,再无二话,脚下生风,冲出了弥漫着怒气的作战室。


    见状,副参谋长摇摇头,道:“老总,李云龙那厮虽形同野狗脱缰,无法无天;但究其根本,实乃我辈之中……万中无一的绝世凶虎啊。”


    “那头孽畜!”


    老总猛地一拍木桌。


    他脸上的怒容忽然像云雾般消散了极小的一部分,竟鬼使神差般地……浮现出一抹苦笑!


    那笑容复杂到了极致,有愤怒,有惋惜,有头疼,甚至还有一点……老父亲看顽劣幼子般的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提他我就烦!”


    说着,老总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旁边的副参谋长见状,心领神会,迅速擦亮一根硫磺火柴。


    “嗤啦——”


    一道明亮的火苗跃起,点燃了老总叼在嘴里的卷烟。


    旋即,老总深深地吸了一口,说着,“你以为老子的心是铁石铸的?”


    “那您这又是为何非要如此决断?”副参谋长小心地问了一句,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探寻。


    “正因老子疼他,把他当自己带出来的嫡系虎崽子。”


    老总突然爆喝一声,灼灼逼人,夹着烟的手指都在颤抖:“才更要下这泼天狠手,狠狠敲碎他的狂骨!”


    “这小子太野了,骨头缝里都长满了倒刺,再不狠下心打磨,用最坚固的炉膛来熔铸。恐怕日后……”


    “日后必然捅出比苍云岭大千百倍的塌天大祸。眼前772团一营的滔天血债,这还不够吗?!”


    “战场抗命……”老总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这是浸透了无数先烈热血染红的最后底线!”


    “吾辈缔造之军,是苍生的最后希望,是家国的屏障。绝不是任他李云龙这等凭意气恣意妄为的草莽江湖!更绝不容……有半分滋生军阀悍匪作风的土壤!”


    “军魂若玷污,铁律若松弛……你我,有何面目立于这朗朗乾坤之下?!有何颜面去见那血染山河的万千英灵?!”


    这番话带着洗涤乾坤的正气,也带着森寒入骨的警诫。


    闻言,副参谋长身躯狠狠一震,眼中的所有迟疑瞬间烟消云散。


    “哦,对了!”


    老总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却无比重要的小事,头也未回,只是微微侧首。


    对旁边的副参谋长用一种近乎闲聊的口吻淡淡吩咐道:“顺便告诉后勤部那帮兔崽子一声……”


    “让他们给被服厂那头要上任的‘绣花虎’单独辟一间静室出来。”


    副参谋长闻听此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噗……咳咳!”


    “老总您这是?绣花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他安排‘静室单间’?这哪像是惩罚啊?分明是分明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差给他配两个使唤丫头了吧?!”


    这话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


    老总豁然转身,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狠狠剜了副参谋长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放屁!”


    “你以为我在偏袒他李云龙么?!他算什么玩意啊!”


    “我只是觉得这小子肚子里窝着万丈邪火,若是脾性发作起来,就是九天罡风也压不住。别让他疯劲儿上来,把被服厂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和后勤人员当成了出气沙包!”


    “再闹出什么‘虎啸绣房’的血案来,那样可就真是大笑话了。”


    众人微微一笑,“啊对对对……”


    见状,老总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都给老子滚,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众人心领会神地离开了作战室,只剩下了老总和副参谋长两人。


    老总瞪着眼睛,冲着副参谋长淡淡说道:“驭下之道,无非恩威并施。”


    “该打板子的时候,老子手里的条子能把他屁股抽开花,可该笼络他那身狼脾气的时候总不能真把一头能撕鬼子的猛虎,当死狗一样关在猪圈里糟蹋吧?!带兵打仗,不都是这番道理。”


    话音落下。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刹那,仿佛冰消雪融,又像是心意相通。


    严肃气氛骤然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副参谋长微微一笑,随意的说了一句:“老总啊,你这是明里不要罚他李云龙什么,可是暗里却给他安排单间……”


    随即——


    “噗嗤……!!!”


    “哈哈哈……”


    两声截然不同,却又在瞬间达成莫名默契的笑声。


    ……


    “政委,听说独立团的新任团长李云龙是个老赖,还是一个酒鬼!”


    “小李,不要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同志!被听去了不好,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政委,我怕他欺负你不会喝酒啊。”


    “就算李团长一身的地痞流氓习惯……我相信,李团长和我一起工作会很顺利的,我一定能够改变他的粗鲁习惯。”


    砰砰砰……!!!


    赵刚骑着马刚进太行山沟,就听见前头庄子里传来枪声。


    这个时候,一个战士骑马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哪来的枪声?”


    “报告政委,前面发现有小鬼子,大概有一百人。”


    赵刚勒住缰绳,眉头微微一拧……


    这地界已是八路军防区,小鬼子敢这么明火执仗?


    “狗日的小鬼子,当真是猖狂至极!”


    赵刚不禁骂了一句,拔出匣子枪准备往村子里冲,他扭头对警卫员吩咐了一句:“小李,你现在立刻去独立团告诉李团长,让他马上发兵!”


    “是!”


    ……


    “连长,前面就是李家村了。”


    王铁柱看着地图说道。


    “哦,是吗……”


    陈临安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峡谷拐角炸响。


    “不好,有情况……好像是骑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