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不是人,是畜生

作品:《前夫君登基为帝,她被逼和离

    江府大房


    一家老小俱是坐在外厅,各个眼含泪光,连着几个孩子眼睛都哭红了!


    里间的门缓缓打开,大夫径直走到江淮阳面前,轻声道:“江大人,老夫人已经醒了,她年纪大了,不能再受刺激,寿春院的事,能瞒就瞒着吧!”


    江淮阳听了,眉头皱的愈发紧。


    老夫人早上得了消息,全然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去寿春院,到了那,一时悲伤过度,昏厥过去,被人抬回来,到这会儿才醒。


    他倒是想瞒着,只是母亲那样睿智的人,他如何瞒的住!


    满心无力间,又见向来沉稳的管家,急色匆匆的跑来,江淮阳心头突地一跳,涌起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棠儿的噩耗。


    管家一只脚刚踏进门,就急着道:“大人,皇帝来了,这会儿往寿春院去了。”


    门口新换的小厮没见过新帝,管家却是见过的,司烨一进门,他就认出来,这是好多年前追媳妇追到江家的昭王。


    江淮阳一听这话,慌忙站起身,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皇帝这会儿来,定是因为知道了情况。


    张德全昨儿拉肚子虚脱,今儿一整日都躺在床上无法起身,而更让他担忧的是,中午他去探望时,竟看到阿妩靠在二弟的肩膀上哭泣。


    这一幕若是被皇帝撞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三十好几岁的人,走惯了沉稳的官步,此刻顾不得其他,迈开大步,奔出屋子。


    大房的妾室见他慌成这样,脸都吓白了,搂着孩子看向大夫人:“主母,你说二弟会不会失了分寸,若是惹恼了皇帝,他会不会把咱们都杀了?”


    孩子们一听这话,都呜呜的哭出声。


    大夫人捏着眉心:“都别哭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


    寿春院


    司烨进了抱厦,瞧见几名丫鬟婆子跪在地上哭的伤心,他心脏不由得揪成一团。


    昨晚,她背着自己和江枕鸿私会,自己睡她,是让她认清谁是她的男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错。


    来的路上,他想着到了江家,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去,可眼下,他又动摇了!


    且,迟迟未能推门。


    直到屋里响起支离破碎的恸哭声,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是苦涩的胆汁涌入喉咙,瞬间破裂开来,苦的难以忍受。


    他想抱抱她,哪怕自己不会哄人,想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哭。


    然,推开门的一瞬,眼前的画面,让他刚软下的心肠,一下又变冷硬了。


    他最不想看见的男人,正搂着他的女人,一个敢搂,一个敢靠。


    又想起昨晚,她站着不动让江枕鸿摸脸又摸头。


    鬼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还做过什么?


    司烨恨不能一刀砍了江枕鸿。


    怒气翻滚间,不等江枕鸿行君臣之礼。


    司烨一把推开他,咬着后牙槽看着盛妩:“是自己走,还是让朕绑你。”声音震颤空气,那一张凌厉逼人的脸,凉薄到无一丝怜悯。


    盛妩抬起脸看他,泛红的眼眶噙着水雾,眸底像一潭死水,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比嚎啕大哭更让人窒息。


    看见她这副模样,司烨愣了下,他心肠一贯冷硬,这么多年,唯一能让他心软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人。


    即便知道她变了心,即便满心烧起的怒火还未熄灭,却还是对她泛起一股心疼来。


    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那双和阿妩生的一般像的水杏眸,痛苦到扭曲的柳叶眉,毫无血色的小脸。


    这一刻,丝丝络络的疼意交缠在心里,司烨讨厌这样的自己。他自动把这种莫名的情绪归类为,这孩子生的像她。


    他想,这孩子要是生的像江枕鸿,别说心疼了,他定是一眼都不愿看的。


    又见盛妩另一只手,握着孩子半截露在外面的手臂,那上面遍布痘疹。


    司烨心下一紧,他曾有个早夭的亲妹妹,三岁得了天花,不治身亡。


    是以当年得知高家嫡女故意往她茶水里搀天花痘痂。他差点失控,当场杀了人。


    他是真的害怕!


    立即上前,去掰她的手,力气很大。


    一旁的江枕鸿见状,双目充血,本能想护她,刚迈出一步,就被赶来的江淮阳带人拦下。


    与此同时,江淮阳快步走到司烨面前,双膝跪地,毕恭毕敬道:“臣,吏部员外郎江淮阳,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司烨头也未回,只一根一根将盛妩的手指从棠儿的手腕上掰离。


    盛妩咬着唇,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滚烫的滴在司烨的手背上,宛如破碎的珍珠,越落越多。


    他手指轻颤,不觉放缓了语气,“松手,我们往后还会有孩子的。”


    这话如密密麻麻的针,一齐狠狠戳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一腔愤恨再也忍不住,猛地低下头,一口咬在司烨的手背上。


    她眼底一片血红,痛恨的全身发抖。


    是他,一切都是因为他。


    从梅城到蓉城,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只想要和孩子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可他就是不肯放过她们。


    如今,她的孩子都要死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他不是人,是畜生。


    一腔痛恨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咬的很用力。


    御前司的侍卫见状,当即上前阻止,却在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被司烨一个眼神制止。


    她的眼泪混着血水从那带着疤痕的手背上流下来,司烨皱着眉头,一声未发。


    比起手上的疼,心里的疼才是真的难忍。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咽不下,吐不出。


    十六岁初见她,爱了整整十载,她竟是这般的恨自己。他望着窗外,唇边轻笑,眼底漫上一层悲凉。


    张德全得了消息,拖着虚弱的身子,进到屋里一看,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随即扑过去,跌坐在床畔,目光盯着盛妩,抖着身子开始哭,“别咬了,咱家求你别咬了啊!”


    “六年前你诛他的心,你只说你难过,他又何尝好过了!”


    “天老爷啊!再咬肉就咬掉了。”


    张德全的哭声大,春枝端着汤药,隔着老远听见,当即加快脚步。


    抱厦前, 差点撞上一人,定睛一看,是魏静贤,又见他身后跟着一名怪人,白衣银发,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