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珍珍脸色不太好，几人又说了几句家常，没敢多耽搁。


    沈青枝和郝静见她精神头不足，很识趣地提出告辞。


    “你好好养着，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


    李大娘也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刚给钱珍珍削好的苹果。


    “是啊，你安心歇着，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忙，就不打扰你静养了。”


    也跟着识趣提出告辞，打算和沈青枝等人一起回军区。


    杨厉自己在家，郝静不放心。


    杨严问题不大，索性听医生的医嘱，一起回家养着。


    陆战北将沈青枝几人送回家。


    转身去找姜传树。


    在妻女面前，他勉强控制脾气，等他们下车，陆战北全身冷气不要钱一样向外散。


    副驾驶的杨修文都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这低气压波及。


    他们到的时候，李万才已经在办公室，正在做检讨。


    瞧见陆战北和杨修文，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歉意道：“今天这事都怪我娘，她非要喊着家属们去集市。”


    李万才服了自己老娘。


    他们团里的家属不够她霍霍，还要去别的团找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那么大能耐，还让车接车送。


    组织能力这么强，团长送给她当吧。


    瞧瞧出的这档子事，李万才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战北他们。


    杨修文倒没怪李大娘，摆了摆手。


    “也是恰逢其会，算不得谁的错，别往心里去。”


    凑巧赶在一起，不能怪李大娘太过热情。


    结伴去县城，家属院常有的事。


    陆战北点点头，话里带着几分严肃，“不过有件事得麻烦你，李大娘这次去叫青枝，是临时起意，还是有人在旁边怂恿？你回头好好问问。”


    李万才点头。


    接着，陆战北转向姜传树，语气坚定：“首长，老周两个人，我想亲自审问。”


    那架势，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


    姜传树想了想，点了头。


    “行，你和李万才一起处理。不过得提醒你，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特务，审的时候注意分寸。


    “另外，你这次带回来的其他嫌疑人，得尽快处理，兵贵神速，这次一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敢窥伺研究所的新武器，绝不能轻饶。”


    陆战北应下，转身就去处理带回的嫌疑人。


    这些特务最大不过小头目。


    没有经过严密训练，嘴很容易撬开。


    很快，他们知道这些人往这边跑的原因。


    这边也有特务，这些人想着聚在一起，再做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搞事情，搞破坏。


    杨修文拿着从嫌疑人嘴里问出的名单，立刻带队伍去抓人，对照着名单一个个查。


    另一边，审问老周的进展却不顺利。


    老周的嘴巴很硬。


    办法用尽，死活啥也不肯说。


    陆战北倒没慌，冷笑着跟李万才道：“他不肯说没关系，有人会说。”


    老五没那么硬气，他被折磨怕了。


    第一时间怂了。


    他和老周一起劳改多年，老周的过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连身上有几根头发都知道。


    陆战北冷笑，果然是特务。


    不过，老五知道的有限，老周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还有具体谁要劫持陆知瑶，却一点不清楚。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杨修文带着队伍回来，还顺便带回公安局审问人贩子的口供。


    他把口供递给陆战北：“人贩子那边审出来了，他们绑走知瑶和杨严是临时起意，这是供词。”


    江汉县这次搞突击行动，顺着人贩子的线索，把他们这条线上的上下游都端了，一共抓了百十号人。


    不过，这些人手里经过的孩子和女同志太多，而且两个主犯是路过江汉县的，想给这些被拐的人找家人，怕是不容易。


    杨修文有些担忧被拐卖后的孩子和女同志。


    他回来前，听赵局长说，这次的案子能上《人民日报》。


    到时候报纸报道破获大型拐卖团伙的事，那些真正疼孩子的家长，说不定能顺着消息找到江汉县。


    陆战北看完口供，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你带回来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我去提审。”


    杨修文：……


    “你不歇会儿？刚审完老周，喘口气再去也不迟。”


    人又不会跑，犯得着这么急吗？


    他刚回来，一口水都没喝呢。


    咋这么不体贴搭档？


    陆战北戴好军帽，脸色严肃，“不用歇，越早查清越好，这些社会毒瘤，不该留在世上。”


    “走，我和你一起去，”杨修文没办法，猛得灌了一口水，拿起帽子和他一起出门。


    *****


    李万才看了眼手里的火车票，不断催促磨蹭的老娘。


    “快点收拾，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赶不上火车。”


    李大娘手里摔摔打打。


    她心里早就想走了，但得自己主动提，现在倒好，儿子直接买好车票催她走，这明摆着是撵人啊！


    她心里别提多不痛快。


    不开心。


    李万才心知不能惯着老太太，“你磨蹭吧，磨蹭到最后火车走了，我给你买站票回去。”


    李万才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突然心里不急了。


    “你个白眼狼。”李大娘怒骂一句。


    心里快速盘算。


    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现在走，还能坐卧铺，那可是干部才能睡的。


    走晚了的话，这个白眼狼儿子，真会把她拎上车，让她站一路。


    李大娘心里劝自己，识时务为俊杰。


    “走走走，跟送老娘投胎去一样……人家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媳妇还没娶呢，已经把老娘扔过墙头。”


    李大娘把收拾好的行李扔到李万才脚边，自己身上带着几件比较好的贵重东西。


    李万才瞅着家里一副鬼子进村的样子，无奈翻了个白眼。


    “贼来了，也没你搜刮的干净。”


    他颠了颠手里手里的包，“带点东西路上吃就行，剩下的东西，我给你寄回老家。”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分量不轻，小老太太一个，再压趴下。


    李大娘心里也就心疼了一瞬，立刻点头，“好。”


    不寄回去，运费钱也不会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