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正坐在一处小凉亭里，盯着监控画面，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能清晰捕捉到画面中人物的每一句话。


    画面里，欧阳菁和王大路坐在别墅内宽敞柔软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瓶已经开启的高档红酒。


    两个晶莹剔透的酒杯里，红色液体轻轻晃动。


    欧阳菁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叹了口气：“大路啊，你说达康现在这是怎么了，一心就知道搞他的 GDP，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


    其实不是一天，而是八年。


    王大路轻轻晃着酒杯：“欧阳，你也知道达康的性子，他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


    现在京州发展正处在关键时期，他的心思都扑在工作上了。”


    欧阳菁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哼，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


    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有关心过我吗？”


    王大路无奈地笑了笑：“达康他也是没办法，身处那个位置，责任重大啊。你也得体谅体谅他。”


    欧阳菁放下酒杯，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体谅？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体谅他，可他呢？


    这么多年，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他，换来的是什么？”


    王大路微微摇头，说道：“欧阳，你也别太抱怨了。


    达康他心里肯定也是有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你看他为了京州的发展，没日没夜地工作，不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吗？”


    欧阳菁冷笑一声：“他心里要是真有我，就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现在外面关于我们的传言可不少，说什么的都有，他也不出来帮我说句话。”


    王大路轻轻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安慰道：“欧阳，你别理那些传言。


    你要相信他。”


    欧阳菁抬起头，看着王大路，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大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和达康相处了。”


    王大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欧阳，你不妨主动和达康沟通一下，把你的想法和感受都告诉他。


    我相信只要你们坦诚相待，一定能解决问题。”


    欧阳菁轻轻叹了口气：“沟通？我试过了，每次我想和他聊聊，他总是说忙，没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


    王大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样确实有点难办。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你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别被工作和外界的因素干扰。”


    欧阳菁点了点头：“嗯，也许只能这样了。大路，谢谢你听我发牢骚。这么多年，也就你还愿意听我说这些。”


    王大路笑着说道：“欧阳，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我也希望你和达康能好好的，别因为一些误会影响了感情。”


    欧阳菁端起酒杯，再次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希望吧。只是不知道达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大路也端起酒杯，说道：“欧阳，别想太多了。来，干杯。”


    两人轻轻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此时，在小凉亭里的程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监视了这么久，怎么都是这种，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


    对于祁同伟而言，要找到程度，简直易如反掌。


    魏明远和祁同伟一道下了车，便朝着小凉亭走来。


    一个曾在部队摸爬滚打，练就一身过硬本领，另一个身为警察，对各类侦查手段了如指掌，两人走路静悄悄。


    此刻的程度，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画面，整个人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察觉到渐渐靠近的两人。


    祁同伟见状，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咔嚓” 一声，拍了一张照片，紧接着又录制了一段小视频，将程度的这一行为记录下来。


    魏明远走上前，拍了拍程度的肩膀：“程局，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监视起李达康的夫人来了，你这是要上天啊？”


    程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浑身一颤，脑门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你…… 你是谁？我…… 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后面一个人，不认识。


    前面又来一个，是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祁同伟皱了皱眉：“程度，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得敢承认。这位便是京州市长魏明远。”


    “啥，魏市长？” 程度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


    惶恐。


    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如果祁厅长和魏市长来个混合双打，他可能要下岗的，至少要背个行政记大过处分。


    仕途可能到头了。


    魏明远面色一沉，训斥道：“程度，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严重违规的行为，监视领导家属。


    无组织、无纪律。”


    程度低着头，嗫嚅着试图解释：“魏…… 魏市长，我…… 我也是没办法啊……”


    魏明远打断他，追问道：“谁让你监视的？”


    程度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果然是那个嘴很严的程度。


    魏明远盯着程度，缓了缓语气说道：“程度，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你把能力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实在是不应该。


    这样吧，你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就坦言自己被京州市长发现了，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出手救你。”


    程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在魏明远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只得连忙点头：“好的，魏市长。”


    说着，他后退大约十米远，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赵瑞龙的号码，拨了出去。


    程度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将手机贴紧耳边：“赵公子，大事不好了，我可能被京州新市长魏明远发现了，他说要处理我！


    你可得救救我呀，不然我这工作就没了，以后也没法再给你办事了。”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赵瑞龙愤怒的吼声：“程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到底干啥吃的？


    这点破事儿都办不利索，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会给我惹多大麻烦？”


    赵瑞龙自然知道魏明远的背景，惹不起，只能躲。


    程度已被视为弃子。


    赵瑞龙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救你？你说得倒轻巧，这事儿一旦牵扯到我，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你自己捅出的娄子，别总想着让我给你擦屁股。


    我可不想因为你，把自己搭进去。”


    程度一听，心瞬间凉了半截，脸上满是绝望之色，但仍不死心地继续哀求：“赵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鞍前马后，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次你拉我一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岔子了......”


    赵瑞龙打断程度，不耐烦道：“程度，我们今后没有一分钱关系。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别再来烦我了。”


    说完，“啪” 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并把程度拉入黑名单。


    再打赵瑞龙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程度低垂着头：“魏市长，我做错了事，错得离谱，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刻，他的命运就在魏明远的一念之间。


    魏明远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地盯着程度，缓缓开口道：“程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


    如果你真能痛定思痛，彻底改正错误，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你一马。”


    这次来就是想收服程度。


    程度是个可用之人。


    程度听闻，激动地说道：“谢谢魏市长。


    从今往后，我程度一定对你唯命是从，唯你马首是瞻。


    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