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意气

作品:《主公,她到底用什么迷惑了你

    书院围着一群人,倒是比平日路过时热闹。


    红榜下,众书生叽叽喳喳,讨论榜上内容。


    读书读书,讲究的是个人天赋。


    这书院里,有人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童生的老学究,也有一年半载,连中三元的榜上状元。


    若是薛琼玉没猜错,这红榜张贴的,是西冰书院今年入学的书生名单。


    上辈子无缘名牌大学,今生穿越,托了原主大小姐的身份,走关系也勉强进了西冰书院。


    真是命里要当官,书都不用翻啊……


    薛琼玉收回视线,朝着书院后方走去。


    一身材干瘦似猴子的公子,正在一棵老树底下训斥另一人。


    薛琼玉一眼便认出,此人姓赵名源,是蔡公子的狗腿子。


    溜须拍马的功夫,赵源练得炉火纯青。


    但蔡公子一死,此人顺理成章成了小团体中的二把手,欺压弱小,无恶不作。


    一穿着破洞补丁的书生被赵源一拧耳朵,疼得眼泪直流,忙求饶道:“赵哥!赵哥,是我错了!”


    赵源面目扭曲,发狠地瞪了他一眼:“错哪了?”


    那人双腿膝盖窝被一脚踹软,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惊恐地垂眸:“我……不小心弄脏了赵哥您的衣服,我……我会赔给你的。”


    “赔钱?”赵源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老鼠般精明的黑眸上下打量眼前的穷书生一番,冷嘲热讽:“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话落,发现有人盯着自己这边看,发现是薛琼玉。


    赵源一愣,随即上演川剧变脸。


    讨好地笑:“薛大小姐?您喝了茶吗?醉花楼近日上新,听说味道还不错。”


    薛琼玉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此无赖的顶头虎呢。


    原主刁蛮任性的形象,倒是深入人心。


    她蹙眉,盯着地上的穷书生,想起自己作为现代人的处境,准备出手相救。


    但恐怕会OOC,原主可不是古道热心的小女生。


    更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面说情。


    季延聪慧,看出了薛琼玉的纠结,视线冷冷扫过地上狼狈的穷书生。


    他自可出手相救,为的不是真心同情眼前被欺负之人。


    而是……


    季延盯着薛琼玉,但是不知为何,他不想出手。


    看吧,薛琼玉,你和他,就是一样伪善的人。


    表面堂而皇之,满口仁义道德。


    真遇上了事,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看着他人饱受折磨。


    人性都是如此,受不住考验,今日若当中为弱小出头,明日出门,铁定成为众矢之的。


    她犹豫间,那人又重重受了赵源一脚,看着力道不大,却半天起不来身子。


    赵源丝毫没有将对方当人看的尊重。


    “住手。”


    一道清润的嗓音,如雨后春笋袭来,沁人心脾:“赵同窗,做人做事也要有个度吧?”


    薛琼玉见后院缓缓走出一名白衣公子,公子手持长剑,环抱胸前。


    眸子从众人中闪烁一下,掠过了薛琼玉的脸时,带着一丝不屑。


    而跟在薛琼玉身后的季延,因身着是在朴素,且习惯低头,被白衣少年直接忽视掉。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赵源不安的神色上,勾唇一笑:“赵同窗,许久未见,脾气怎的这么大了?”


    薛琼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此人到底是在真情实意地寒暄,还是虚情假意地冷嘲热讽。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源额上直冒冷汗,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怕不是要当场腿软跪下。


    站在不远处的薛琼玉意识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打量这从后院突然冒出的少年。


    少年绛朱唇丹凤眼,身高八尺,年纪看起来和薛琼玉相仿。


    嘴边慵懒叼着一支竹叶。


    他一举一动都带着洒脱不羁的少年意气。


    看赵源的反应这么大,薛琼玉扯起季延的袖子,躲进人群中旁观。


    她可不想惹火上身,此人来头大得很,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季延垂眸,眼底暗影浮动,盯着被薛琼玉拽住的袖口,劲瘦的身子微微僵住。


    手掌的温热和女子身上传来的茉莉花香,好似一粒石子,坠入平静无波的黑湖面,勉强泛起一阵看不见的波澜。


    可薛琼玉仍好奇地打量着白衣少年,那个素不相识,突然冒出的人。


    中国人最喜欢看的就是热闹,薛琼玉感慨,若是能来一把瓜子,甚好!


    季延顺着薛琼玉的目光看去,周围被动静惊扰的书生,皆围成一圈,说三道四。


    “前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瞧,正中间尖嘴猴腮的,是赵家的二小子,地上跪着的准是被他欺负的人。”


    “那那位是?”正在交谈的两人,伸手一指,落在双手环抱胸口的少年身上。


    白衣少年翩翩不凡,霎时之间,吸引了众人目光。


    “看他衣着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


    “哪家的?”那人好奇地追问。


    “我也不知。”回答不出,只得摇头叹气。


    赵源一晃神功夫,见书院众人将此地围了起来,还不时在耳畔窃窃私语,他顿感压力。


    苦笑道:“令白公子,我再也不敢了。此人不过弄脏了我一件衬衣,我不要也罢。”


    说罢,暗戳戳瞪了地上的穷书生一眼,“是吧,小兄弟,下次注意些就行。”


    赵源眼神示意,让手下将面露惊慌的穷书生一把从地上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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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准备钻入人群,灰溜溜逃窜,却被白衣少年伸出的长剑一把拦住。


    长剑包裹在剑鞘内,剑柄处坠着朱红色流苏,赵源脖颈一凉,浑身僵在原地。


    “赵同窗,”少年玩味地恭维一声,猫抓老鼠,趣味无穷。


    少年顿了顿,语气却是藏不住的阴阳怪气:“这可不行啊,不然这样吧,他欠你的那件衣服,我赔给你,如何?”


    薛琼玉心想,此人真是豪横,嘴上说着软绵绵的话,动作却净是咄咄逼人。


    少女忍不住同季延说那白衣少年的坏话:“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好险方才我拉住了你,否则任谁来了,撞他枪口上,定是少不了一顿好果子吃。”


    “枪口……是何物?”


    季延将视线从白衣少年身上移走,平静地倾听着薛琼玉的话。


    这孩子真是勤学好问,薛琼玉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就是……一个人正在气头上,你贸然冲过去,即便没做什么坏事,也会遭殃。”


    他摇了摇头,认真道:“应该叫做株连九族……”


    季延呆呆地盯着少女的鞋尖,上边坠着一朵珠花,一步一颤,摇摇晃晃。


    薛琼玉喜欢光彩夺目,叮当作响的小玩意儿。


    原主的这双鞋,本被她丢到柜子底部,蒙上厚厚的灰尘,却被她翻出来穿。


    听着珠花在震荡,清脆动人的回响,季延眉毛一皱,这让他想起了少女在楼船上的满面红妆。


    也许是觉得此物甚吵,他压抑着自己想折下此物的冲动,垂下眼眸。


    片刻后,幽暗的视线从张扬热烈的珠花上移开。


    薛琼玉对株连九族一词反感,每每说出此句,都会浑身颤栗,想起自己历史上糟糕的结局。


    薛家,会因眼前看似无辜的少年而覆灭。


    “不许说这个词!”


    见她话锋一转,态度严肃,莫名其妙生了气,季延愣住。


    猜不透。


    自知不该问的不问,薛琼玉正在气头上,季延漠然闭嘴,但心底仍好奇。


    白衣少年不让步,赵源亦不是傻子,在这傻愣愣出丑。


    他求饶,“令白公子,今日是书院入学之日,若是将事情闹大,掌院的面子上怕是过不去。”


    “你威胁我?”


    白衣少年邪魅一笑,也不知有没有将赵源的话放在心上。


    继而抛下一定银子,少年勾唇抬眸,“听闻赵同窗也时常这般羞辱人,不如,今日也给我表演一番?”


    赵源仗势欺人,在书院上下人尽皆知,眼前的穷书生,不久前还被当众责令从他□□下钻过。


    犹如牲畜,毫无尊严。


    表……表演?


    赵源怔愣片刻,他堂堂三尺男儿,怎能受他人胯下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