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除了司马徽提前知道结果，稍显的镇定，其他所有人都被林玄这句话给镇住了。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


    这是要将蛮族都给屠杀干净？


    即便是最终能征服蛮族的土地，怕是也要留下暴君的骂名。


    自古开国帝王谁不在意千古每名？


    可眼前的林玄却大有反其道而为之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司马徽率先表态，抚掌大赞：“主公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替华夏解决南蛮之祸，此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将反对的人剔除干净，蛮族也能枯木逢春，重新绽放生机。”


    宇文成都也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主公的想法太妙了，对那些蛮子有什么好说的？”


    “杀干净就行了，一次将他们的种都给灭了，谁还敢起反抗之心？”


    “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像什么话？”


    赵云虽心中觉得有一丝不妥，可眼看英明神武的林玄，智慧如海的司马徽均都赞同，他那点不妥根本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不确定这想法是否对。


    蒯良，陈宫在良久的沉默后，感慨点头：“主公不惜背负骂名也要彻底解决南蛮之祸，其心天地可昭。”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陈宫躬身一礼：“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有外族人觊觎，华夏的皇帝才不敢太过懈怠，如果四周没有任何敌人，只咱们中华帝国，如果有一天强敌打过来，该当如何？”


    “死于安乐，不可不考虑啊！”


    此话一出，司马徽，蒯良均都露出赞许之色：“公台所言正是我等想要说的。”


    “当年卫青霍去病扫荡犁庭，将匈奴消灭，赶走，可没过百年仍然有乌桓称霸草原，仍然有诸多部落听从其号令。”


    “如野火烧野草，春风一吹又生了出来。”


    “到时候该当奈何？”


    林玄淡淡一笑：“你们说天地有多大？”


    “都说一说。”


    宇文成都挠了挠头，苦笑道：“属下连边境都未去过，从来也不喜欢读书，因此天地之辽阔我说不上来。”


    司马徽捋着胡须笑道：“听说东海之中有蓬莱瀛洲方丈三岛，乃神仙所居，曾有诸多人寻找，可并未找到，但臣相信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应该不差。”


    “至于说极北之地，茫茫草地之外，还有终年雪山不化之处。”


    “极西之地，昆仑山，天山，还有西王母所在的瑶池，西域之西还有安息，波斯等地，据西域来的商旅说，他们的帝国同样庞大，占地数千里。”


    “应该说天地之大，一人穷尽一声也不可能踏遍所有的地方。”


    蒯良，陈宫淡淡一笑：“水镜先生真博学也，说的丁点不差。”


    “只可惜咱们没能亲自领略天地之大的辽阔。”


    林玄目光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赵云：“子龙，你也说说。”


    “说起来他们是读万卷书，可你却走过万里路，怎能不讲讲？”


    赵云咧嘴一笑：“刚才听水镜先生之言，心中敬佩，书我读的不多，可在幽州待过的时间不短。”


    “有一次寻找乌桓主力决战，曾误入一片终年冰雪不化的山峦，好容易找到了猎户，他们说此乃长白山，想来那时候到的地方就是刚才水镜先生所提到的地方。”


    司马徽眼露精光：“子龙将军竟抵达过那里，并且安然回来，真勇士也！”


    见众人都发表完意见，林玄笑着做出总结：“天下之大，非想象所能企及。”


    “蛮族之外难道没有别的敌人？”


    “只有停下探索，才会踟蹰不前。”


    “我所要建立的帝国是要不停地往外，不能将目光只放在中原这一隅之地。”


    “所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并不准确。”


    “因为穷尽一生我们也不可能征服所有的地方。”


    “刚才水镜先生说的话虽然是‘道听途说’，可大多数并没有错，西域更西的地方，有另外的天地，那里的人与咱们大相径庭，文明，文化，传承完全不同。”


    “早晚有一日，双方文明会发生碰撞，我不希望在碰撞的时候，咱们华夏民族落于下风。”


    “因为我们要早走一步，给后世的帝王一个标杆，一个鞭策他们往外扩张的原动力。”


    司马徽，陈宫，蒯良三人短暂的沉默后，感慨道：“主公未曾统一天下，已经将目光放到了遥远的地方，这份心思，这份胸怀，天下无人能比拟。”


    “若真这样发展下去，华夏帝国的疆域会更加的宽阔，华夏民族会更加的强大。”


    “不过！！”


    蒯良说道最后，犹豫了下。


    林玄笑道：“早说过今日畅所欲言，不管好的话，坏的话，随便说，不用有任何顾忌。”


    蒯良道：“也不知道主公未曾提及，还是没有想到。”


    “属下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当初卫青霍去病击溃匈奴，东匈奴投降，西匈奴远走他方，大片的土地都是华夏的，只可惜咱们是农耕民族，那里不适合农耕，根本无法长久的移民居住。”


    “就算暂时的征服，可仍然不会有一兵一卒前去把守，早晚还是被游牧民族占据。”


    “此问题不解决，就算疆域扩的再大，也不过是流星，短暂之间能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可是划过天空，留下美丽的一刻之后，转眼消亡。”


    “这种只扩张却没有丁点好处的事情，要之何用？”


    “会不会最终演变成穷兵黩武，到时候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内部不稳定，何谈外出？”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疆域扩张容易，守住不容易。


    如何在两者之间权衡？


    这是个问题，并且是棘手的问题。


    感受到所有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林玄笑道：“你们虽未开口，可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所有的一切都能归于穷兵黩武上。”


    “对吗？”


    陈宫不好意思的微微颔首，司马徽却捋着胡须大笑：“主公既说出这话，必定早就解决此问题。”


    “我等在这里聆听主公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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