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的要来了!
作品:《恋综惊现羊驼骑士:我被妹妹坑惨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地走上了那个小小的舞台。工作人员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将那只白色羊驼行李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一张高脚凳上,那顶黑色的针织帽,压得低低的,两只塑料眼珠子,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周弈走到舞台中央,拿起麦克风,调整好话筒架的高度。他没有看台下的任何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只羊驼身上。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要干嘛?表演腹语吗?让羊驼唱歌?】
【我草!这个构图,这个对峙感!太他妈绝了!一个男人,和他的‘希望’!】
【别说话!用心去感受!大的要来了!】
王导在监视器后面,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抓着对讲机,声音都在颤:“镜头!所有机位!给我对准!特写!给他脸部特写!我要看到他每一根颤抖的睫毛!”
周弈闭上了眼。
右耳的耳机里,南筱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准时响起。
“开始吧,我的大明星。”
“为你唯一的听众,献上你的绝唱。”
没有伴奏,没有开场白。
周弈睁开眼,嘴唇凑近麦克风,一道清澈又带着磁性,仿佛从遥远时空传来的旋律,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流淌进了寂静的空气里。
“The city sleeps, a crete sea…”
(城市睡了,像一片混凝土的海洋…)
仅仅是第一句歌词,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修饰的清唱。
整个客厅,连同直播间里数以千万计的观众,都在这一瞬间,被扼住了呼吸。
这声音……
这声音和周弈平时说话时那副懒散、沙哑、毫无生气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那是一种,仿佛被上帝亲吻过的声音。音色干净得像阿尔卑斯山顶的初雪,却又蕴含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巨大的悲伤和故事感。每一个音符,都像一颗精准的子弹,击穿了所有人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唐芮张大了嘴,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都毫无察觉。
林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他扶了扶眼镜,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那是一种顶尖音乐人听到神级现场时,本能的,不受控制的反应。他脑子里的科学和逻辑,正在被这不科学的歌声,搅得天翻地覆。
苏万的眼泪,在第一句歌词落下的瞬间,就决堤了。
她懂了。
她彻底懂了。
这不是表演。
这是吟唱,是祷告,是招魂。他正在召唤他那破碎的,无处安放的灵魂,回到这个名为“希望”的,纯洁的容器里。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堪称恐怖的密度,彻底爆发。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是周弈???这是同一个人???】
【我的耳朵怀孕了!这是什么神仙嗓音!国家应该给这副嗓子上保险!】
【这首歌……英文歌?我从来没听过,但是好好听!这旋律太高级了!歌词也好美!】
【他妈的!他对着一只羊驼唱情歌!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好哭!我疯了吗?!】
周弈对外界的一切反应,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首他亲手写下的,属于上一个世界的歌。
《Echo》(回响)。
“I scream your name, into the void…”(我对着虚空,呼喊你的名字…)
“Just waiting for an echo…”(只为等待一声回响…)
他唱的,是前世那个为了梦想,在异国他乡无数个日夜里独自挣扎的自己。
他唱的,是站在格莱美领奖台上,聚光灯刺眼,却感觉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那个瞬间。
他唱的,是飞机失事时,耳边轰鸣的警报,和席卷全身的,冰冷的绝望。
那些被他强行压抑在记忆深处的,辉煌的,痛苦的,早已死去的过往,此刻,正被南筱用最残忍的方式,逼着他,一点一点地,重新挖出来,撕裂,然后,当着全世界的面,展览。
他的才华,他的骄傲,他用生命换来的荣耀,如今,都变成了一场献给行李箱的,荒诞的,滑稽的表演。
这是最高明的羞辱。
比让他舔烟灰缸,要残忍一万倍。
歌曲进入副歌,他的情绪层层递进,最后在一个穿透力极强的高音处,彻底爆发。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不甘和质问,像一只濒死的巨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的,对天空最悲壮的哀鸣。
“砰!”
监视器后面,王导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不是愤怒,是激动!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单薄的身影,像一个疯魔的赌徒,看到了神迹。
“是神!是神!!”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这他妈哪里是恋综!这是艺术!是行为艺术!给我切!把所有广告都给我掐了!今晚谁敢切信号我杀他全家!”
歌曲的尾声,旋律渐渐回落,趋于平静,像一场风暴过后的死寂。
周弈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
“Only my echo… and me…”(只有我的回响…和我…)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
他放下了麦克风。
全场死寂。
直播间里,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数据流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数千万观众,好像被抽走了魂魄,成了守在屏幕前的活死人。
周弈没有鞠躬。
也没有说话。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羊驼一眼。
他转身,迈开步子,像一个指令完成,即将关机的机器人,僵硬地走下那个临时搭建的,可笑的舞台。
他穿过人群。
唐芮、林泽、苏万……这些或震惊、或失神、或心碎的面孔,在他眼里,都和桌椅板凳没有任何区别。
他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向二楼的楼梯。
他的背影,依旧孤单。
却又多了一种燃尽一切后的,决绝的破碎感。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将整个世界的喧嚣与死寂,都关在了身后。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地板上,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得吓人。
是苏万的眼泪。
这一声轻响,像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