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像他远在八千公里外的老婆

作品:《反派破产不要慌,作精老婆觉醒了

    问了一大通路,季青绒庆幸自己还没把学校学的都还给老师。


    几个友善的外国人给她指了路,季青绒拖着行李箱晃晃悠悠往前走。


    为什么要带两双鞋?她有点恼怒了,好重。


    衣服应该只带一套就够了,行李箱里除了衣服鞋礼物以外只剩两包方便面作为应急食品。


    寒酸。


    感觉最穷的时候都没这么寒酸过。


    季青绒有那么一小点点后悔了,应该带个更大的箱子来。


    今天的衣服也不够正式,特意跑来给人家过生日,怎么就穿个短袖短裤就来了?


    显得她真的十分不真诚,季青绒不想让那个臭老公误会,其实她也挺用心的。


    算了,还是别用心了。


    就当她是松弛感拉满跑来的吧。


    ——


    加班了。


    真该死。上司脑子有病吗?


    江叙璟深刻体验到了打工牛马的悲哀,方案改过十八版,最后选了第一版。


    因为他是不会干太久的关系户,上司好歹给了他点好脸色,和颜悦色请他帮忙把办公室打扫一遍。


    导致江叙璟变成整层楼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要关闭电闸关窗关门。


    保洁下班都比他早。


    江叙璟已经很久没生出过那种阴暗的想法了,但这一刻他由衷地希望这位好上司明天就死。


    ……唉。


    还是别了,活着吧,反正也不是特意针对他。


    这上司对所有人都一副鼻孔看人的样。


    往家里走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路灯皆亮起,安静地垂照。


    江叙璟放空大脑,慢慢行走着,皮鞋踩在地面上,他突然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的事一直是很多的,某一天做了个梦,醒过来时不明白为什么要成为男女主的踏板,他索性连高中都没上完就退学了,就算这样还是没能拦住和男女主的孽缘一段。


    刚出社会的时候揣着殷平给的二百万,四周的虎狼醒过来,盯着他宛如盯了一块肉。


    蚊子肉,不多但也还是有。


    那会儿江叙璟不明白为什么略带商务的饭局上不能出现炼乳小馒头,好吃又顶饱,但体面的老板们只会用鄙夷的视线看他,偶尔有善良的,打圆场说句还是孩子。


    如同职场娇牛马的行为让那时也不太聪明的江叙璟深深绝望,后来他不吃甜的了,没意思。


    谈笑声从身边飘过去,成群结队的外国友人激情又热烈聊着左宗棠鸡的制作方法。


    这道中餐馆的菜褒贬不一,喜欢的人觉得好吃,不喜欢的人觉得是屎。


    路过蛋糕店。


    外国的蛋糕不比国内,都太甜了,又甜又腻,奶油中加了巨量糖。


    故而江叙璟一次也没买过。


    摆在对外展示的橱窗里的蛋糕模型,大的小的,最大的像个巨型圆盘,最小的约莫有个茶杯那样大。


    他想起来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到生日了。


    准确来说,按照国内的算法,已经过完了。


    要不是季青绒那天突然发问,他记到现在,说不定也想不起来。


    江叙璟没走进去。


    回家要紧,有一个那样坏的上司压榨,晚饭还没吃。


    思绪千回百转,人的想法真的很难猜,江叙璟神游天外,又绕回到那个问题。


    现在他不明白的并不是什么具体的问题。


    这是个抽象的概念,关于季青绒。


    江叙璟花了好几天思考他和季青绒的关系。


    想不到人生中第一次为情所伤是这样的经历。


    但是,但是,如果他喜欢季青绒,那么就必须说清楚;如果他对季青绒只是那种奇怪的依恋,那也要告诉她,不能让季青绒被蒙在鼓里。


    后者被定义为幼年举目无亲的后遗症,季青绒微微释放的善意化成了近似于亲情的感情。


    简单点说,人机也有缺爱的时候。


    呃,一定要这样承认吗?


    公司距离暂住的公寓不远,出于某种考量,江叙璟没有称现在的住址为家。


    公寓楼下有照明的路灯,看到熟悉的暖黄色的光,江叙璟稍稍放下心。


    路灯边有绿化带,矮树丛修成了球形,不知名的小黄花和草在微风下摇摆。


    刚刚距离远没注意。


    走近了些,江叙璟眯起眼才看清,路灯底下还有个人呢。


    多少有点近视眼,他分不清男女。人坐在行李箱上,安静地托着下巴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脚边放了个缠着丝带的半透明盒子,人抬起手,不着痕迹抹了抹眼角。


    好像不是这里的住户。


    江叙璟没打算管,可能失恋了吧,或者遇到什么难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径直就要走过去。


    鬼使神差的,江叙璟瞥了一眼那人的脸。


    江叙璟走过去。


    江叙璟走回来。


    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江叙璟难以置信又聚焦到那个人脸上。


    女的,这下看清了。


    真像啊,江叙璟的意思是,真像他远在八千公里外京市的老婆。


    季青绒又抹了一把眼泪。


    气死了,跑去蛋糕店订了个蛋糕顺便连上店里WIFI,发了好几条消息江叙璟都没回。


    季青绒就差打个电话过去明说她跑过来了,快点来接她一下顺便把这公寓楼最底下的门打开,不然她连进都进不去。


    说起来谁敢信,从蛋糕店出来,她在这儿坐了俩小时了。


    俩小时还不回家,江叙璟想干啥?想咋地?


    其实季青绒刚刚干啃了半块方便面,因为活人不能被肚子饿死。


    说不上为什么不高兴。


    季青绒觉得现在有点太狼狈了,衣服穿的也不是最好看的,头发也没有做,在这儿等了俩小时喂蚊子,还没人回她微信。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自找的,更显得像一个大厦避风了。


    跟前停下一个人。


    季青绒没抬头,可能又是要给她塞钱的,来来往往不少人以为她是流浪者。


    摆摆手,季青绒看也不看。


    直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对不起。”


    季青绒猛地转动有些酸的脖子,往上看去。


    带着疲惫的一双眼,温和地、默默地注视她。


    除了对不起,江叙璟说不出别的了。


    回来太晚了,没有走快点,或者打车,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她来,也对不起。


    还有最对不起的,明明猜到了季青绒可能会来,从她弟弟问起地址的那一刻起就猜到了,但没有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这点值得三次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