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得盯着顾酌泠浸满心疼的眸子，平缓跳动的心脏慢慢加快了节奏，轻轻吐出一口气，沈信得笑了起来，贴着顾酌泠的手曲了曲：


    “我努力画画和学习，不仅仅是因为和哥约定了一起上A大，是我也想尽最大的可能上最好的学校。高考在即，我确实压力有点大。”


    沈信得说着，弯了弯眼睛：“这几天我确实没有照顾好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还耍了小脾气，是不是很委屈？”


    顾酌泠摇了摇头，沈信得心情好，自己也跟着莫名放松：“没有，下次要合理安排时间，不要有太多压力了，我相信好好能轻松上A大的。”


    好好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你以后监督我吧。”沈信得笑嘻嘻的说道：“还有盛景的事情，回去我会问清楚的，别人喜欢我那说明我肯定有优点，哥不能因为这个偷偷说人坏话。也不能随便发脾气。”


    沈信得说得是顾酌泠刚才小孩子气说人坏蛋的那句。


    顾酌泠提到盛景，态度就有点敷衍了，眼神飘忽的随口应下。


    “认真答应我。”沈信得气笑了，就想抽开自己的手。


    顾酌泠赶忙抓住放手里握着，目光灼灼盯着沈信得，眼底含着化不开的侵略性：“那好好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


    沈信得一愣，平日里没觉得这句话奇怪，这会配上顾酌泠的眼神，莫名觉得话里的一直藏着什么含义：“我会陪着你的。”


    “一直。”


    果然，顾酌泠也十分在意这两个字，直视沈信得，语气里带上一点坚定的味道。


    顾酌泠的眼神太灼热了，沈信得心跳的巨快，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呼吸不上来的幻觉，沈信得想躲避，但莫名知道，顾酌泠今天一定会让自己说出这句话的。


    “一直，会一直陪着你。”沈信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忽然轻快了许多，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愉悦。


    顾酌泠似乎没有察觉这一点，听到肯定的答复，只是勾着嘴角故作不经意的帮着沈信得整理被子。


    没过一会儿夏婉清和沈启铭回来了，顾酌泠今天刚回来，还需要回家跟父母见个面。于是双方打了个招呼，顾酌泠就跟沈信得道了别，说明天再来找他。


    夏婉清和沈启铭也没有在沈信得房间待很久，关心的问了几句，知道没事后就退出房间让沈信得好好休息。


    洗完澡，躺在床上却再也没有睡意。


    心还在有力跳动，沈信得却知道这不是洗完热水澡的原因。


    脑海里不断闪过与顾酌泠的一些回忆，顾酌泠对自己过分强烈的占有欲，以及自己无端纵容，沈信得一直没有思考的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


    为什么顾酌泠对于自己情感方面的事情如此在乎呢。


    是所有朋友都会这样吗？


    不是的，朋友可能会出现不想让你的时间全分给对象，又或者是与你对象相看两厌，但都不会如此。


    这种过分的敏感，需要沈信得再三保证不会和别人谈恋爱的占有欲，应该是……


    是喜欢。


    顾酌泠好像喜欢自己。


    因为喜欢，所以才害怕自己和别人谈恋爱，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因为别人搂着自己而生气，因为喜欢，才会一直温柔细致的包容他的所有。


    夜色渐浓，沈信得听见外面的有一些喧闹，看了眼时间，快过十二点了，新的一年要开始了。


    今天身体不舒服，沈信得没有和顾酌泠待在一起跨年。


    沈信得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置顶顾酌泠已经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大致就是洗完澡了吗，身体还舒服吗，今晚早点睡不要熬夜，明天见什么的。


    沈信得心口发热，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一般的，突然有些踌躇不前的意思。


    沈信得舒出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用平日里的口吻小心的打出几条回复。


    放下手机，像是完成什么大任务，捂着自己狂跳的心，沈信得想。


    那我呢？我喜欢dolly吗？


    想到如果和顾酌泠在一起，他们会拥抱牵手甚至是接吻，一些平常他们就有做的举动，在这一刻都变得暧昧非常。


    沈信得觉得，心跳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在很早之前。


    也许是在第一次顾酌泠哭着问自己可以不谈恋爱吗，又或者是在去年元旦晚会和顾酌泠在后台，又或者是在停电的自习室，顾酌泠拉着自己手询问能否一起上A大。


    其实很早就心动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又或者是有些羞于面对，于是一直躲避。


    沈信得发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拨开了迷雾，终于见到明媚的阳光。


    外边突然更加喧闹，十二点了。


    今年是他和顾酌泠认识的第十五年。


    沈信得确定，他喜欢上顾酌泠了。


    沈信得躺在床上，床头灯有些朦胧，内心难以抑制的激动，沈信得需要找人来分享自己的惊天大发现。


    于是果断拨通江楠的电话。


    “楠楠！”


    江楠此刻还没有睡，正靠床上美滋滋的玩手机呢，接到沈信得电话，面对其诡异兴奋的语气，迟疑了两秒。


    “你这个点怎么打电话给我，顾哥呢？”


    沈信得：？。这个点没有打电话自由吗。


    “先别管他！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信得轻咳两声，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因为此刻的顾酌泠，刚给自己发了元旦祝福，外加一个巨额转账。


    自己没理。


    “什么什么！”江楠一下子被勾出兴趣，急忙询问。


    “我发现我喜欢我哥！”沈信得语气里染上兴奋，期待着江楠的反应。


    “嗯好的！你直接说秘密吧！”


    江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信得：……？。


    江楠：……？。


    “哦，你说的秘密就是你喜欢你哥是吧。”江楠恍然大悟。


    “这个不是秘密吗。”沈信得弱弱询问：“我今天一发现就告诉你了。”


    “…你是今天才发现的吗。我以为你俩地下恋好长一段时间了。”江楠停顿了几秒，说出事实。


    沈信得：……什么……。


    “真的吗……咋看出来的……”沈信得难得语气发虚。


    “你俩一言不合就靠在一起，有时候还光明正大牵手……我以为你俩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