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了她的替身

作品:《替嫁冲喜反兼祧,世子他口嫌体正直

    第二章做了她的替身


    何晚柒陷在一场滚烫的梦里。


    不是雪,而是灼灼的春日。


    京郊的桃花林,花瓣纷扬。


    少年意气,折下一枝开的最盛的桃花,簪在她有些**躁的发际间。


    “柒柒。”少年目光灼灼的锁着她:“此花衬你,甚好。”


    他解下腰间的一枚羊脂玉佩,不由分说的塞进她汗湿的掌心。


    “拿着,见它如见我,只要有顾长策在,从今往后,便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的吻带着桃花的甜香,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可转眼。


    那扇冰冷的脚门缝隙里,却又是他冷漠的言语。


    那枚玉佩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在地上碎如粉末。


    何晚柒猛的从榻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


    窗外天光微熹。


    她闭眼缓了片刻,还能嗅到梦里那桃花的甜香与雪夜凛冽交织的绝望。


    那玉佩,终究还是碎了。


    “夫人。”这时丫鬟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您醒了,二爷那边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何晚柒回过神:“不用给我过目,都收起来,直接装车。”


    春桃不敢多言,指挥着小丫鬟去办。


    辰时三刻,一辆宽大的侯府马车停在垂花门外。


    何晚柒一身素白的月白长裙,发间也只簪了一只素银簪子,清冷的像是一只带露的寒兰。


    她踩上脚凳,掀开帘子。


    只见顾长策端坐在车内,依然是一身墨色锦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凛冽寒气,令整个马车内的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


    何晚柒垂眸,弯腰钻进车厢,刻意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顾长策若有若无的扫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不得不否认,曾经那个农女变了很多,他险些认不出来。


    可,那又如何,骨子里依然……庸俗。


    拳头紧攥,他目光落在虚空,下颚线绷得死紧。


    何晚柒余光瞥见他眼底的冷恶,微微一怔。


    当初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凭何这般?


    何晚柒扭过头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空气安静的有些诡异。


    只有两个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在无声对峙。


    何晚柒昨晚被噩梦惊扰,如今在这沉默和车厢的摇晃中,困意阵阵袭来。


    她想保持清醒,眼皮却越来越沉。


    头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朝身侧歪去。


    感受到女人的靠近,顾长策浑身紧绷,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想离开,身体却又不受理智所控制。


    甚至,在女人的头要摘下来的那一刻,他肩膀几不可查的偏移了下。


    五指攥紧,呼吸放轻。


    忽而,马车颠簸。


    何晚柒睡意正浓中身体猛的往前一栽。


    看着脸就要着地,一股沉稳的力道悠的拖住了她的肩膀。


    何晚柒错愕的抬眼,正对上顾长策近在咫尺的脸。


    “坐稳。”


    顾长策冷冷的挤出几个字,又迅速坐回原地,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靠近只是何晚柒的幻觉。


    替身罢了。


    摔**他大概也只会觉得晦气。


    何晚柒深吸一口气,干脆坐到了另一个角落,掀开帘子透气。


    她动作之快,自然就没有看到顾长策那落在她身上的深沉克制的目光。


    煎熬的行程终于结束。


    马车缓缓停在相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前。


    往下拿礼物时,顾长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紫檀木匣子,指尖一顿。


    这是他单独给何晚柒的。


    竟也被带了过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打开的痕迹。


    他冷冷嗤笑,也没犹豫,将其一并拿了下来。


    如今京城侯府得势,而相爷因和废太子一脉,如今势力大不如从前。


    故而需得对侯府的人百般客气。


    相爷和当家主母赵氏带着几位姨娘和府里的小姐们已然候在前厅。


    赵氏看到何晚柒一身素衣打扮时,眼底的笑意不易察觉的淡了几分,却在看向顾长策时又被殷勤所覆盖。


    “世子请快上座!”


    她亲自引着顾长策坐下。


    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海棠云缎裙的少女,一张脸生的明艳动人,细看,与何晚柒还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何晚柒更加清冷脱俗,而她更为张扬明媚。


    这便是占用了何晚柒身份多年的何允沫。


    她自顾长策踏入厅门的那一刻,眼神就黏在了他身上,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


    可在看到顾长策后,凤眸眼底闪过一丝妒恨。


    原本何晚柒嫁给那个病秧子,她就可以让父亲上奏陛下嫁给小世子!


    毕竟整个京城,哪个女人不爱慕顾长策?


    可谁知,那病秧子竟然连一天都没挺过,反倒是让何晚柒顺水推舟成了顾长策的妻,这叫她怎么能不气?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命竟然这般好!


    她深吸一口气,款款上前,声音娇柔的能滴出水来。


    “允沫见过世子爷。”


    起身时,她余光看见了那个眼熟的紫檀木盒子,眸中骤然迸发出了欣喜的光。


    “呀。”她掩嘴轻呼,走过去打开那个匣子,望向顾长策延波流转,带着三分娇嗔七分欣喜。


    “云锦的首饰是我最爱之物,没想到世子爷竟还记得以沫的喜好。”


    她语气自然,仿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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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策这个礼物是专程为了她而准备。


    何晚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她看向那个镯子。


    原来如此。


    原来她这个替身当的是何允沫的。


    怪不得当初他送她的首饰都是云锦的。


    不过是她喜好和何允沫的恰好相似,所以他才透过她这张脸去描绘另一个人的影子,故而日日都送这些。


    可笑的是,她还当是他把她放在了心上。


    顾长策俊逸的眉心微微一皱。


    却也碍于礼节,没有当场反驳。


    默认就相当于承认。


    何晚柒自嘲一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片刻后,何晚柒被赵氏单独留下来谈话。


    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赵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她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撇着沫子。


    “晚柒啊,不是母亲说你,如今你是侯府的长媳,又是二爷的兼祧之妻,身份尊贵,更该注重仪容体面,你瞧以沫今日的穿戴,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你既然已经飞上枝头就该好好学着,别总是带着一股子乡下的**气,丢了我们相府的脸。”


    何晚柒静静的听着,心中早已麻木。


    这便是她的亲生母亲,永远只关心相府,只关心何允沫,却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百般嫌弃。


    “母亲教育的是。”她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世子如今刚刚故去,这才穿的朴素了些。”


    “呵。”一旁的何允沫讽刺一笑:“我看是侯府连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不愿意供给你吧?”


    她眼底的鄙夷都要溢出来:“也是,冲喜把人冲**,克夫的名声在外,能有一个兼祧的名分就该烧高香了,哪还敢奢望别的?”


    她莲步往前挪了几步。


    “我劝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二世子心里装着谁,你难道不清楚?”


    何晚柒率先看向赵氏。


    面对何允沫如此讽刺,赵氏依然一言不发。


    何晚柒五指攥紧。


    她压下心里的落差,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何允沫挑衅的目光向前踏了一步。


    “妹妹这嘴,果然还是这么伶俐。”


    她微微偏头,唇角弧度加深。


    “不过妹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你心心念念费尽心思想的东西无非就是二爷夫人的名号。”


    “如今都实实在在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只可惜啊,你机关算尽,却让我这个乡下丫头,先你一步,嫁入高门,得偿所愿。”


    门外,那抹高大的身影正欲敲门,忽而听到了这句话。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塞北的冰原还要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