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靥星都佩服自己的坚强。


    以后接任务，可以在履历挂上“被血族之王全力拥抱还没碎掉的超绝体质”了。


    似乎是终于想起她是个人类了，他放轻了力度，用对待瓷器的态度来对待怀中人。


    拥抱变得小心翼翼。


    林靥星总觉得他在扔掉她和勒死她之间来回徘徊。


    救命，这更让她坐立不安了。


    她思考了一下，覆上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


    嗯，纹丝不动。


    她和他对视，发现他的眼神很凶。


    一副“你想干嘛”的凶神恶煞样。


    仿佛她要从他手中夺走什么稀世珍宝。


    林靥星叹了口气，哄着超不安的大猫，“我只是想试试看什么样的拥抱最适合我们。”


    总不能一直维持着这样僵硬的身体状态。


    乌瑟沉默了一下，太阳纹章让两人的链接更加紧密，他确认她没有说谎。


    他十分缓慢地放开了手。


    看起来很听话，实际上手是松开了，他整个人都靠到了她的身上。


    林靥星：“……”


    恋爱脑绝不认输。


    哪怕快两米的crush大猫依人，她也坚强地撑住了。


    她看着他放在两侧的手臂，牵起他的手。


    就像他教她拥抱一样。


    她抬起他的手指，轻轻放在自己的腰上。


    拥抱在此刻不再是束缚，而是亲密无间。


    她抬起头，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


    “陛下，别怕。”


    深灰色的瞳色总是象征着灰蒙蒙的脆弱，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眸闪烁着星辰的碎片，坠入他的心脏。


    甜蜜的痛苦让他无法遏制地想要吞噬她。


    只要吃掉她，就不会担心失去她了。


    可她说。


    “我喜欢你。”


    “我不会逃。”


    她总是这样。


    在某个瞬间对他发出致命一击。


    乌瑟抵住她的额头，闷闷地说道：“狡猾的坏狗。”


    林靥星顶了他一下：“你才坏呢。”


    她可是超纯情好狗。


    倒是他，一言不合就给她盖了个章。


    感觉自己的后颈在发烫，她有些不适应。


    拿出手机想看看他到底盖的是什么章。


    结果拍下来的照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


    “神纹是无法识别的。”


    听起来就很高级。


    林靥星摸了摸后颈，好奇道：“有什么作用呢？”


    乌瑟面无表情地说道：“监控你的心理活动，如果你有认别人为主的念头就炸死你。”


    林靥星无语：“陛下，你是不是临时抄的监视眼使用说明。”


    “哼。”


    乌瑟抚摸她的后颈，感受到自己的神力融入她的体内，心情格外愉悦。


    他靠在她的耳边，阴森森地说道：“我不开玩笑，你要是敢认野主，我是真的会把你和他一起炸成碎片。”


    林靥星：“那不就是同生共死了吗？”


    乌瑟噎住，怒气冲冲地说道：“分开炸！炸死他后烧得渣都不剩，让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见不到他！”


    林靥星憋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自动代入拆散有情人的反派立场。


    她拍拍炸毛狮子的背，没有继续气他。


    “可我只喜欢你啊，你总不能自己炸自己吧。”


    乌瑟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闻着她的血气。


    此时的她是喜欢他的。


    但明天呢？一个月后呢？十年后呢？


    自苏醒后，他见过太多血族和人类的爱情。


    不是输给艰难险阻，而是输给了时间。


    人类的生命短暂得像蜉蝣，心思却多变如天气。


    就算再完美的恋人，他们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给自己的花心辩解。


    “不要花心。”


    乌瑟轻声说道：“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林靥星只觉得耳朵发痒，想抖耳朵，却发现自己没那功能。


    “不会的。”


    她认真说道：“在爱情上面，我可是很偏执的哦。”


    她还担心他接受不了她的真面目呢。


    国王被自己的狗束缚，对他来讲应该是奇耻大辱吧。


    所以她其实很收敛了。


    林靥星不想他沉浸在焦虑里，笑着说道：“陛下，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一直焦虑你被血族看上，就像电视剧里那样被豪取强夺。”


    “但我认真想想，陛下您这气势，就算真的是人类，血族捉走您后，被拧断头颅的肯定是对方而不是你。”


    听到她的描述，乌瑟笑了起来，蹭了蹭她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没转化前，拧断过吸血鬼始祖的头颅？”


    林靥星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干过这事，顿时来了兴趣。


    “真的吗？吸血鬼始祖是谁啊？”


    小狗坐在他怀里，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乌瑟抬了抬下巴，想起男仆那质疑的眼神。


    他就知道，她肯定喜欢听他的英勇往事。


    但让国王自己讲古，他又实在自夸不起来，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家伙叫该隐，是个蠢货。”


    这糟糕的讲故事能力，幸亏小狗够捧场。


    “嚯！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圣约神话里那个嫉妒弟弟被神所爱，愤怒杀弟的哥哥。”


    乌瑟颔首：“对，就是那个爹宝男。”


    听到如此接地气的形容词，林靥星笑岔了气。


    “爹、爹宝男哈哈哈哈！”


    乌瑟无辜地说道：“谁让他打架前要先念自己爹的语录。”


    林靥星笑得不行，突然想起，“等等，现在的圣职者施法前也要宣读教义……”


    乌瑟：“就是那家伙规定的傻逼规则。”


    她眨了眨眼，“可是我记得该隐在圣约神话里是背弃神的反派吧。”


    乌瑟嘲讽道：“哈，真好笑，那家伙可是伪神最虔诚的信仰者，他在没变成吸血鬼前，叫以利亚。”


    林靥星举手，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圣以利亚，圣约书记载第一位圣职者，创立了至神教，被誉为最虔诚的殉教徒！”


    她深吸一口气，听到秘史后的眼睛闪闪发亮，“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呢？”


    他转着她的发尾，平静地说道：“因为他的父需要他变成怪物，才有理由发动战争，侵略别的神域。”


    林靥星：“我好像听过这场战争……”


    她努力回忆。


    当时的她为了躲鬼，进了一个教堂。


    上面的神父用催眠的声音讲了很多教义，她的耳朵过滤了一堆东西，只记得一段话。


    【晨曦之神从神国堕落，因他的傲慢和不逊。】


    【他是永夜的君主，他是寂灭的太阳。】


    林靥星轻声念道：“他屠戮光明的羔羊，带来永无止境的死亡。”


    她用的圣约语。


    乌瑟看向她，“你喜欢至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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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的话，他可以再屠一次至神教。


    清扫干净后，让她当教宗。


    “不喜欢！”


    林靥星难得语气激动，声音都变大了。


    乌瑟感应她的愤怒，缓慢眨眼，“他们对你做过什么？”


    林靥星摇摇头，“不是……就是有心理阴影。”


    她抹了把脸，“你知道我能见鬼吧，一般来说，那种信仰深厚的祭祀之地都不会出现鬼，所以我躲鬼的时候，就会往使用中的宗教场所里躲。”


    最开始她住在圣约国边境，那边鱼龙混杂，到处是非法移民，信仰也混乱，什么宗教都有。


    那时候的她看哪个庙最灵，就跟着蹭进去拜拜。


    后来去了首都，发现这边至神教一家独大。


    “我就想着，既然是圣约国的国教，集中了无数人的信仰，这里的教堂肯定驱鬼能力一流吧。”


    林靥星的语气变得痛苦。


    “谁能知道，那个教堂就是个大型鬼蜮，里面住满了各种各样的厉鬼，还全是小孩鬼。”


    乌瑟：“噫，是至神教的作风。”


    林靥星捂住头，奄奄一息地说道：“我从那些鬼口中得知，那个念经的神父是个恋童癖杀人狂。”


    “教堂底下都是他杀的小孩。”


    乌瑟皱眉，“他该死。”


    林靥星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不太敢杀人……”


    乌瑟挑眉，神色微妙地看着她，“嗯？”


    看得她咳了一声，眼神游移，“我是个好人，怎么可能随便杀人。”


    “所以我就帮那些小鬼把封印砸开了，再给他们喂了多多的鬼食。”


    林靥星摸了摸鼻子，“自己的仇自己报嘛。”


    乌瑟抚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你做得很好，他们会感激你的。”


    林靥星被他夸得摇头晃脑。


    “嘿嘿，虽然那些小孩鬼杀完神父后就消失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哦。”


    乌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消失？”


    林靥星点头：“对啊，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哪里的鬼最少呢，结果眨眼他们就不见了。”


    她只能自我安慰，“肯定是圣约国那边的死神效率太高，发现这群鬼大仇得报，就把他们带走了吧。”


    乌瑟沉默了很久，用手指狠狠点住她的额头。


    “笨蛋。”


    林靥星：“嗯？”


    乌瑟：“傻狗。”


    林靥星：“嗯嗯？”


    突然被骂的林靥星一脸无辜。


    乌瑟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走，我们出门撞鬼。”


    他说鬼这个词的时候，发音有些阻涩。


    林靥星茫然地说道：“怎么突然就要去撞鬼了，等等等等，我要戴面具。”


    看她准备戴上面具，他按住她的手，“不准戴。”


    看不见她的脸，很烦。


    林靥星：“在集市暴露人类身份很危险……”


    在他的眼神下，她把这话咽了下去。


    对哦，他是血族的王。


    血族管理集市，他管理血族。


    这是他的地盘，好像的确很安全。


    林靥星试探：“那我不戴了？”


    乌瑟摸了摸她的头：“乖狗狗。”


    林靥星收起面具，第一次狗仗人势，有点小紧张呢。


    不过她不明白，陛下一个血族，干嘛想撞鬼。


    林靥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想进行中西方鬼神交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