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崇祯皇帝的为难没钱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他越急,我们消耗他的机会就越大!”
陈明遇淡淡地道:“王廷臣,本帅知道你在想什么,玉石俱焚?哼!本官要的,从来就不是全身而退!本官要的,是皇太极在这旅顺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是让天下人看看,建奴并非不可战胜,是让朝廷,让陛下,让那些只知苟且的衮衮诸公明白,这辽东,还有人敢战!能战!”
陈明遇的声音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决绝:“此城在,则建奴侧翼永无宁日,此城若破,本帅亦要崩碎他几颗獠牙!用我陈明遇的血,用这满城军民的血,用他八旗健儿的血,染红这渤海之滨,让皇太极记住,夺我大明寸土,需付千倍代价!让后世史书铭记,崇祯九年正月,旅顺城下,曾有一战!”
寒风呼啸,卷起城头积雪的碎末,扑打在王廷臣的脸上,冰冷刺骨。
他看着陈明遇眼中那近乎疯狂燃烧的平静火焰,看着那在血色大旗下显得格外孤绝的身影,所有劝谏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一股悲怆与宿命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他猛地抱拳,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城砖上,甲叶撞击发出铿锵之声,嘶声道:“末将……遵命!愿随大人……死守旅顺!”
旅顺城,这座刚刚被血火洗礼过的残城,瞬间变得更加疯狂,睢阳军士兵如同驱赶牲口般,用皮鞭和刀枪逼迫着数千神情麻木眼神惊恐的天佑军降卒,冲向残破的城墙。
巨大的条石被绳索拖拽着,在冰冷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沟痕,呻吟着被垒上缺口。
冻土坚硬如铁,铁镐砸下去火星四溅,虎口震裂,鲜血很快在木柄上凝结成冰。
壕沟在城北、城东方向急速延伸,挖出的泥土被堆成简陋的土墙,上面插满了削尖的木桩。
城头之上,景象更为骇人。
工匠和士兵们如同疯狂的蚂蚁,在寒风中赤膊上阵,砖石被撬起,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垒砌的炉灶上,里面翻滚着粘稠、恶臭的黑色液体一捆捆削尖的竹矛,浸透火油的火砖,粗制的万人敌火药包被源源不断地堆积在垛口后面。
王廷臣亲自带着人在几处关键城段后的废墟街道上挖掘深坑,将仅从孔有德残存军火库中搜刮出来的火药,小心翼翼地埋设下去,连接上长长的引线,上面覆盖浮土和瓦砾。
每一个陷阱旁边,都留下了几名眼神死寂的死士,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必要时点燃引线,与冲入街道的敌人同归于尽。
监工的睢阳军士兵吼声嘶哑,鞭子抽打在动作稍慢的降卒身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不时有体力透支的降卒一头栽倒在冰冷的雪泥中,再也爬不起来,很快就被拖走,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城内外,死寂的压抑中,唯有铁器碰撞、号子呼喊、痛苦的呻吟和寒风呜咽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首末日的序曲。
陈明遇则趁机返回帅府,他对着张石头道:“守在外面,本帅要休息!”
“是!”
陈明遇休息是假,返回后世倒是真的。
澄怀园的书房,沉水香换成了清冽的龙井茶香,但气氛却比上次接受凤冠霞帔时凝重十倍。
秦三爷没坐他那张价值连城的黄花梨太师椅,而是背着手站在巨大的紫檀书案前,面沉如水。
他面前的地毯上,摊开着一块厚实的深蓝色粗布,布上静静堆叠着黄澄澄的金锭;另一堆则是泛着柔和银辉的银锭。
金锭共五十五锭,形制古朴,呈规整的船形或马蹄形,每一锭都足有十两之重,边缘棱角被岁月和无数次经手摩挲得圆润光滑,却无损其厚重质感。
底部依稀可见模糊的戳记和文字,像是足赤、福寿、源记之类,带着浓重的晚明清初风格。银锭三十多锭,则是更为常见的元宝形制,五十两一锭,表面有着流通过程中形成的自然氧化包浆,呈现出温润的灰黑色调。
五十五锭黄金,五百五十两,三十锭白银,一千五百两。
“陈明遇。”
三爷有些生气了:“好大的手笔啊。老头子前脚刚给你撑了伞,你后脚就给我整这一出?说,哪来的?!是挖了哪个王爷的坟头,还是抄了哪个土财主的暗窖?啊?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手脚干净,这四个字,你当是放屁吗?”
“三爷息怒!”
陈明遇立刻躬身:“这些金子银子,绝非盗墓所得!它们……是传世之物。干干净净!”
“传世?”
三爷冷笑一声:“两千两金银传世?谁家传世传得如此豪横?还传到你陈明遇手里?”
“是我外公的”
陈明遇撒谎了,当然,也不全是撒谎,他的外公确实是大资本家,被抄过家,也被蹲过牛棚,在那家浩劫中,他的外公死了,死在河南的一个乡村牛棚里。
死无对证。
书房里陷入死寂,三爷脸上的怒容并未完全消散,但眼中的锐利却悄然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
他没有说话,而是再次走近那堆金银,甚至微微弯下了腰,这一次,他看得极其仔细。不再是看其数量和价值,而是如同一个最老练的掌眼师傅,在审视它们的身份。
他伸出手,没有戴手套,极其自然地拿起一锭金元宝。入手沉重压手,是足金的分量。他先用指腹细细摩挲锭身,感受那光滑圆润、毫无新铸火气或砂眼毛刺的触感。
然后,凑近鼻端,极其轻微地嗅了嗅,没有!没有一丝一毫土腥味(土沁味),反而带着一种极其淡的樟木相伴而产生的气息。
他又拿起一锭银元宝,同样,入手冰凉沉坠。他仔细查看银锭表面的包浆,那是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自然氧化形成的,色泽温润均匀,深浅过渡自然,绝非人为做旧能轻易仿制。
尤其是一些不易触碰的凹陷处,氧化层更加明显厚重。他用指甲在边缘不显眼处轻轻刮了一下,刮下一点灰黑色的氧化物,露出底下依旧亮白银润的金属本色,这是传世银器长期把玩或存放的典型特征!
若是新银做旧,或者刚从土里出来的,绝无可能如此。
三爷沉默地将金银锭放回原处,直起身,背对着陈明遇,看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书房里只剩下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冰霜彻底消融,只剩下一种阅尽沧桑后的复杂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高传武?”
陈明遇微微一惊:“三爷认识我外公?”
“听过这个名字!”
当然,秦三爷也没有说实话,他是让人查过陈明遇的底细,他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龙井,也不在意,呷了一口,目光落在陈明遇身上,锐利依旧,却少了几分迫人的寒意:“东西,我看了。确是传世之物,干干净净!你想出手?”
“是。”
陈明遇点头:“厂里等米下锅,需要现钱周转买料。这些东西在我手里是烫手山芋。只有换成活钱,才能解燃眉之急!”
“嗯。”
三爷放下茶盏:“传世的黄金白银,比新金新银值钱,也比墓里出来的生坑货干净,更受真正藏家青睐。不过,量大,要快出,价格上难免会被压一压。”
“三爷您做主便是,能解厂里之急,明遇感激不尽!”
陈明遇深知,没有三爷的渠道和信誉背书,他抱着这两千两金银,连京城古玩市场的大门都不敢轻易踏进。
“好。”
三爷不再多言,直接拿起书案上一个老式电话机的听筒,拨了一个极其简短的号码。
“老金,来我澄怀园一趟。现在。带齐吃饭的家伙。”
不到半小时,一个穿着半旧灰色夹克的老者,在管家阿蓉的引领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黑色皮箱,像个普通的老会计。
“三爷。”
老者对着三爷微微躬身。
“老金,看看。”
三爷指了指地毯。
老金也不多话,放下皮箱,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一个精巧的戥子秤,一个高倍放大镜,一块试金石,一小瓶特制的试金水,还有几块不同成色的金样和银样。他动作麻利而无声,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
约莫十分钟后,老金抬头道:“三爷,东西对路。金是足赤老金,火气褪尽,成色九八以上,锭形规整,传世无疑。银是足纹细丝雪花银,包浆老到,声音沉实,也是传世老货。量……不小。”
“按老规矩,市价九折,吃下。今天之内,现款。”
“是。”
“我这就去办。”
老金提着皮箱,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按今天的国际金价和银价,再折合古董传世的溢价!”
三爷淡淡地道:“扣除老金那边的渠道费,再按九折,大概能兑出这个数!”
他报了一个让陈明遇心头猛跳的金额,远超他之前的预估。这显然是三爷的面子在起作用,老金给的绝对是顶格价。
“谢三爷!”
陈明遇深深一躬,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感激和敬佩。三爷不仅解决了他的难题,更照顾他的尊严。
“去吧。”
三爷挥挥手:“把钱用在实处,这,就是最好的谢礼。”
陈明遇其实是五百五十两金子,以及一千五百两银子,给皇太极准备大礼,别看这只是两千两金银,放在后世,这可是一笔巨款。黄金是每锭二十五万,五十两白银是三十万,扣除手续费后,足足两千七百二十五万。
如果拿这些钱买军火,肯定是买不了多少,但问题是,如果换成汽油呢?
足足可以买六七千吨汽油,足够制造出一朵硕大的蘑菇云了。
从澄怀园出来,陈明遇开着他的那辆沃尔沃,就拨打了电话:“猴子!”
手机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陈明遇马上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手机里传来夏文杰的声音:“明遇,啥事?”
“你的事办完了?”
夏文杰看着咬着毛巾的美女,淡淡地道:“正事要紧,说吧,要我做什么?”
“来个大活!”
陈明遇淡淡地道:“六千吨汽油,能不能搞到?”
“稍等,这事见面再谈!”
夏文杰接着道:“我在老地方等你!”
……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
殿内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然而,一种无形的寒意,依旧萦绕在殿宇的每一个角落。崇祯皇帝朱由检枯坐在宽大的御案之后,明黄色的龙袍裹着他过分瘦削的身体,更显空荡。
他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沟壑,唯有一双眼睛,深陷在阴影里,却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焦灼的光芒,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最后的跳动。
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大多是催饷、告急、弹劾、灾异……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西北流寇如燎原之火,辽东建虏虎视眈眈,中原腹地赤地千里……偌大的帝国,如同千疮百孔的巨舰,在惊涛骇浪中缓缓下沉,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窒息。
殿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御前太监王承恩,这个一向沉稳的老奴,,脚步又轻又快,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皇……皇爷!大喜!天大的喜讯啊!登莱捷报!六百里加急!”
“捷报?”
崇祯皇帝猛地抬起头,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何处?快!快呈上来!”
王承恩疾步上前,将托盘高举过顶。
崇祯一把掀开那刺眼的明黄锦缎——下面赫然是一份密封完好的奏疏,以及一个尺许见方、散发着浓烈石灰与淡淡血腥气的阴沉木函!
崇祯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无视了那个木函,颤抖的双手如同鹰爪,一把抓过那份奏疏,急切地撕开封口的火漆。
“逆酋孔有德……腊月三十子时,枭其首级……旅顺坚城,寅时克复……斩获无算……逆党胆寒,辽东震动……”
崇祯蜡黄的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深陷的眼珠死死盯着奏疏上的文字,嘴唇哆嗦着:“枭其首级……克复旅顺……斩获无算……好!好!杀得好!陈明遇!好一个陈明遇!”
崇祯猛地从御座上站起,声音陡然拔高:“王承恩!你看到了吗?旅顺!孔有德!首级!陈明遇为朕除此巨憝!收复重镇!此乃天佑大明!天佑朕躬!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状若疯癫,大步走下御阶,一把推开想要搀扶的王承恩,冲到殿中悬挂的巨大辽东舆图前。
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指甲用力地刮过地图上旅顺口那个小小的黑点,仿佛要将它抠出来,攥在手心!
“旅顺!朕的旅顺!回来了!”
崇祯皇帝眼中布满了狂热的血丝:“传旨!立刻传旨!嘉奖登莱总镇陈明遇,叙功!重赏!王廷臣以下,所有有功将士,一律从优议叙!兵部、户部立刻拨发钱粮犒赏三军!将此滔天大捷,明发天下!晓谕各镇!让那些流寇!让关外的建虏!都看看!看看朕的王师!看看背叛朕的下场!”
崇祯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散发着异味的阴沉木函,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残忍和快意的笑容:“还有这个,把这个逆贼孔有德的狗头,给朕挂到西市牌楼上去!“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示众!传示九边!让天下人都看看,背叛大明的叛贼,是何等下场!朕要让他——死无全尸!遗臭万年!”
王承恩激动得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崇祯皇帝站在巨大的舆图前,胸膛剧烈起伏。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国库空得可以跑老鼠,他拿什么去犒赏陈明遇?
没错,要不就赏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