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斯特恩面前摊着三份文件：


    纽约尼克斯： 薪资泥潭（99M总薪资，联盟第一）、烂合同清单（埃迪-库里9.7M，贾马尔-克劳福德8.9M）、仅剩资产（大卫-李0.7M，内特-罗宾逊$1.1M，2010首轮签）。


    休斯顿火箭： 姚明剩余合同（4年75M）、特雷西-麦克格雷迪膝盖报废（21M毒药合同）、亟待重建的清晰信号。


    菲尼克斯太阳： 童年新合同细节（4年6000万，07-08起薪13.9M）、萨维尔“绝不放人”的内部通告。


    斯特恩指尖划过纽约的薪资表，在“埃迪-库里”的名字上重重一点。


    垃圾合同，但只剩一年。


    他拿起保密电话。


    “唐尼（沃尔什），纽约的‘减负计划’，进度？” 声音平稳。


    “正在全力清理！埃迪的买家在谈，扎克的到期合同是诱饵……斯特恩先生，我们准备好了！只要有一线可能……”


    “可能取决于筹码。” 斯特恩打断，“清空薪资笼子，是迎接巨兽的前提。纽约的笼子，”


    他顿了顿，“还不够干净。”


    电话那头的尼克斯总经理唐尼-沃尔什沉默两秒，声音压低：“明白！48小时内，会有突破！”


    斯特恩挂断，秒拨另一个号码。


    “达瑞尔（莫雷），休斯顿的重建蓝图里，” 斯特恩的声音听不出倾向，“姚的位置，是否仍是‘不可动摇的核心’？”


    火箭总经理达瑞尔-莫雷的声音冷静如机器：


    “姚是休斯顿的旗帜，商业与竞技的双重核心。但旗帜需要健康的土壤。我们正在评估土壤成分。”


    精明的回避。


    斯特恩嘴角微动：


    “联盟注意到亚洲市扬的潜力。‘国际球员发展’将是下阶段重点。休斯顿作为姚的母队，有无兴趣参与更宏观的资源整合？比如……与某些亟待‘改变环境’的顶级国际球星，形成战略协同？”


    莫雷沉默五秒：“资源整合……符合球队长期利益。休斯顿持开放态度。但核心原则不变——必须最大化球队未来资产。”


    “当然。” 斯特恩挂断。


    “开放态度”和“未来资产”，就是莫雷的底线。


    足够了。


    他靠回椅背。


    纽约的笼子，休斯顿的钥匙，都已握在手中。


    现在，只差按下菲尼克斯那个暴怒的按钮。


    ……


    菲尼克斯，萨维尔豪宅。


    水晶烟灰缸在大理石地板上炸碎！


    碎片擦过史蒂夫-科尔小腿，留下血痕。


    科尔僵立着，不敢动。


    “他敢？！那个黄皮猴子敢这么跟我说话？！‘陪你精打细算’？他以为他是谁？！”


    罗伯特-萨维尔的咆哮震得吊灯晃，他肥胖的脸涨成猪肝色，唾沫喷在科尔脸上，“老子的钱堆出来的冠军！老子的球队！没有老子，他还在华夏捡垃圾！”


    科尔喉咙发干，复述童年咖啡厅的“理念分歧论”，尤其是那句“赌争冠决心，不陪老板精打细算”。


    每说一字，萨维尔脸色狰狞一分。


    “理念？！狗屎的理念！”


    萨维尔踹翻垃圾桶，“他打一年球拿的钱比他全家几辈子赚的都多！现在跟老子谈理念？！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他揪住科尔的领带，勒得他眼前发黑：


    “去告诉他！交易申请无效！老子不批！他生是太阳的人，死是太阳的鬼！合同在我手里！他想走？除非我死！”


    萨维尔推开科尔，像扔垃圾。


    他喘着粗气，瞪着墙上童年高举FMVP的海报，眼神怨毒。


    “想走？好啊……”


    萨维尔咧嘴，笑容扭曲，“老子让他烂在替补席！一年？四年！我看哪个队敢要一个四年没打过球的‘FMVP’！我看他还怎么‘赌’！”


    ……


    空荡的训练馆，只有篮球砸地的声音。


    童年独自站在三分线外，汗水浸透灰色背心。


    休赛期，这里属于他一个人。


    科尔冲进来，头发凌乱，领带歪斜，萨维尔勒出的红痕刺眼。


    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童年。


    “童！” 科尔声音尖利破音，“收回申请！立刻！马上！老板说了！不！准！走！合同在他手里！你哪儿也去不了！除非……”


    他喘着粗气，字字恶毒：“烂在替补席上！四年！”


    篮球砸地的声音骤停。


    童年擦汗的动作顿住。


    他慢慢放下毛巾，抬眼看向科尔。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看小丑的，极致平静。


    他忽然扯了下嘴角。


    然后，在科尔狂怒的注视下，他抓起地上的篮球，转身，面向篮筐。


    出手。干脆利落。


    唰！


    篮球空心入网。


    童年微微偏头，声音清晰穿透空旷球馆：


    “告诉萨维尔先生，”


    “我的训练结束了。”


    “明天见。”


    他拍了下球，转身走向淋浴间，背影挺直如标枪。


    留下科尔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的泥塑。


    篮球滚落在地，发出最后两声弹跳。


    砰…砰…


    如同休赛期的死寂里，一声极轻的、预告终结的叩击。